第八章 都是习武之人
艳阳小区，44号楼。
“哈~~啊——”房间里，高震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表，8：20。
“嗯，这个点还不算晚。”心想着走下了床，“今天做点什么好呢？”
自从上了高中，周天休息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再加上对这个新环境还没有彻底的熟悉，时常感到无聊，但他还是尽量从中给自己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
“嗯，天气不错，适合出行。”拉开窗帘后，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高震满意的点点头，洗脸、刷牙，一番收拾之后回到房间做了二十个俯卧撑，这才开始计划今天的行程。
“小震，今天你要出去吗？”看到儿子正在计划着什么，母亲走进来问到。
“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干，就出去走走吧，这地方还有很多新东西没去看过呢。”
“出去的时候注意点，今天天气不好，可能会有大雨，别忘拿伞，我先去上班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了，现在天凉了，出去穿暖和点。”
“好了我知道了。”高震不耐烦的说到，“你又要开始了？”
“你知道就好，我先走了。”母亲穿好衣服，出门上班去了，不过这时候，高震却有了另外的打算，毕竟，昨天小四眼的话，他并没有忘记。
“让我出门注意点，他们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高震打开书桌下面的橱子，拿出两个上锁的木盒，“不过，既然你都这么提醒我了，我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九点整，高震收拾完毕，正式出门，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黑色高领毛衣，黑色连帽风衣，黑色牛仔裤，黑色马丁靴，手中拿着一把黑色雨伞，再戴上一个黑色口罩，整个就一‘黑人’，还好这是在白天，如果是晚上，指不定就被人认成是什么呢。
“不愧是中州大省呀，这地方和家乡相比，繁华了不少，但是又缺少了一些绿色呀。”路上，看着来往的车辆和周围的建筑，不自觉的和家乡做起了比较。
“来到这也有一些日子了，怎么就是找不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呢。”转着手中的雨伞，高震被口罩挡住的脸上露出些许愁容，“找不到地方，想玩都玩不了呀。”
“卡啦啦，卡啦，卡啦啦—”
“嗯？这个声音，难不成……”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有些激动，如果是别人的话根本就不会去在意这些，但在高震的耳中，这正是他千辛万苦想要寻找的东西，寻声找去，很快就有了结果。
在路对面是一处大型的健身广场，而在操场上，一个人正挥舞着一把长柄铁环大刀在练功，高震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一名老者，看样貌至少也有花甲之龄了，但是舞起大刀来却是丝毫不乱，劈、扫、撩，每个动作都是刚劲有力，刀上的铁环伴随着发力咔咔作响，通过转刀花所衔接的各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卡顿，高震已经看呆了。
“小伙子，你在这看了半天，可有什么想说的吗？”舞完一套刀法，老人看向一旁的高震。
“老人家，敢问您的功夫练了多久呀。”见老人询问，高震赶忙走上前并摘下口罩，“刀法大开大合，下盘稳定，每一下挥刀我都能感觉到劲力十足，晚辈真心佩服呀。”
“哈哈哈，小伙子倒是礼貌的很呀，我这功夫也没练多久，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武术队，工作了以后也没有了时间，现在老了，就当是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
“老人家言重了，您这样如果都算是老了的话，那就没有年轻的了。”
“你这小伙子，倒是很会说话呀。”听到高震这么说自己，老人脸上写满了开心，“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是从外省来的吗？”
“是的，老人家。”高震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我本是东州人，因为家里出了些变故，转学来到中州的。”
“东州吗，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老人轻声说到，“刚才听你的点评，能看出我舞刀的特点，难道你之前也是练过的？”
“晚辈确实是学过一点点，但也只是业余的玩一玩，主要是当作锻炼来进行，可没有像您这样的底子，所以还是……”
“哎呀，啰啰嗦嗦的干什么，直接露两手不就好了吗？”老人直接打断了高震的话，同时，把手中的大刀递了过去。
“这……”高震并没有接，脸上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哦，我明白了。”看着高震为难的样子，老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不擅长使刀呀？没关系，我那边还有其他的器械，你看看有没有擅长的，拿来用就好。”说着，指向了一个方向。
高震顺着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球门处放着四五个包，旁边还有一部分零散的，走近一瞧，高震瞬间张大了嘴，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那些零散的是长短不一的棍棒和刀剑，而那几个背包，虽然没有打开，但顺着摸了一遍，高震就知道，这里面的可都是真家伙。
“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老人这时也走了过来，“以前也有人看到过，但无一例外，看到的那一刻，都离得远远的，如此冷静的，你还是头一个。”
“老人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器呀，就算您之前是武术队的，也用不到这么多吧。”
“确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老人的语气变得缓慢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当年我那些朋友们的，他们工作后都以家庭为重，渐渐的就都不再练了，后来都送给了我。”
“难道说，当年和您一起的同伴，现在就只有您一个人还在坚持练吗？”
“是啊，只有我自己了，唉。”一说到这，老人闭上了眼，轻声叹了口气，“有哪个适合的你的，你直接用就好了。”
“老人家，您的这些家伙什真的是太棒了！”左挑右选，高震最终选择了一根与自己差不多齐高的长棍，随手转了几个棍花，感觉非常顺手，笑着说道：“老人家，那晚辈，可就献丑了。”
走出一段距离，站定身形，先向老人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双手持棍，后撤半步，摆出一个定式，正要开始，突然，他发现，远处有个人影正快速的向这边跑来。
“嗯？她怎么会在这？”看着不断靠近的人影，高震也看清楚，那不是别人，正是刘焱。
“刘焱（高震），你怎么会在这？”
异口同声，没有任何的排练，就是这么统一。
“额—那个，很巧啊，你为什么会在这呀？”半晌之后，高震开口先打破僵局，毕竟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和这个老头聊上了？”说到老头的时候，刘焱故意将声音压低，还瞟了老人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听到刘焱的话，高震愣了一下。
“你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怕！”一把抓住高震的手腕就要走，“先离开这再说，里面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小姑娘，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呀。”老人听到她的话走了过来，“有些事情，可不是听听就能知道的。”
“老人家，您……”
“小伙子，这姑娘看起来挺关心你的呀，难道你们两个是？”
“不不不，老人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一听到老人说出这话，高震赶忙解释，他突然感觉，这老人或许真的不简单。
“哈哈哈，放心，我没多想，都懂都懂。”
看着老人一脸开心的样子，高震是满头的黑线，他知道，这事是解释不清楚了，又转身看向了刘焱，“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呀，你这样搞的气氛很尴尬呀。”
“哎呀，不是，我……”此刻，刘焱是话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一旁的老人看出缘由，主动拿着大刀去旁边继续练功了，给两人流出了足够的空间。
“高震，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只是一个练武的老人罢了。”
“他可是在万象市出了名的恶人，所有人躲着还来不及呢，你倒好，还往上凑！”
“他？恶人？”听到这个称呼，高震笑出了声，在学校，自己是别人嘴中称呼的恶魔，现在又遇到一个恶人，难怪这一老一少能聊的来，敢情都是一类人。但是，看到刘焱着急的样子，他还是尽力忍住，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你没搞错吧？他就是一个老人能干出什么事？而且还是在全市出名，这事要多么的惊天动地呀？”
“和惊天动地确实差不了多少。”刘焱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事情就发生在两年前，据说，这个老头凭一己之力把七八个人打进了医院，而那些人的平均年龄都是二十岁出头。”
“有这种事？”
“还不止如此呢，最重要的是，最后他连一点钱都没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从那之后，他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同时还多了一个‘恶人’的称呼。”
“这个事情你确定是真的吗？”高震反问到，“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真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哪有人要打你还会提前和你说的呀！”听到高震的话，刘焱已经快要疯了，“听我句劝，赶紧走，什么都别说。”
“等一等，让我把事情办完再走。”
“你又答应他什么了呀？”
“刚才我正要开始你就跑了过来，怎么说也要把功法展示完再走，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不是吗？”
“你是一定要这么做是吗？”
“对。”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但是高震的态度十分的坚定。
“好吧，你抓紧时间。”
“还要麻烦你帮我拿一下东西。”说着，便脱下自己的外套，连同雨伞一起交给了刘焱。
“咦，这雨伞怎么这么重呀？”刚接过东西，刘焱就发觉高震的雨伞比其他雨伞都要重，伞头还是金属的，像是那种老式的雨伞，而伞柄上有一个银色的金属狼头，随手挥动了几下，手腕还有点受不了，但现在她并没有去细想其中的缘由，，而是紧盯着高震和老人的情况。
此时，天气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几片乌云聚集到了城市上空，风刮的也快了不少，阵阵凉意向三人袭来。
“老人家，让您久等了。”
“哦？听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传言，还打算继续吗？”
“传言终究是传言，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对于对方的经历都不了解，仅仅凭借传言就去决定对一个人的态度，是很不明智的，说真的，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亲切，所以，我相信您。”
“好小子，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评价我这把老骨头了，我现在也对你有兴趣了，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您可要看好了。”话音刚落，高震再次站定，和刚才一样的一套流程，这次一切正常，转身挥棍一个横扫，带着破风声，高震整个人移动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展现在两人面前，一劈，一撩，再一盖，中间再加上几个花式转棍，整套动作的熟练度和老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高震在部分发力的地方比老人的要强上许多，尤其在一个仆步劈棍时，一棍砸在了塑胶草地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棍子周围的黑色橡胶颗粒四散飞起，力气之大足以可见。
“他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呀。”看着高震的展示，刘焱再次被惊到，上次在班里只是扔了两支笔就把全班给镇住，试问，如果上次高震真的放开了手脚，真的有人能拦得住他吗？恐怕，上次用的招式在他所会的武术之中，连皮毛都算不上吧。同样在一旁观看的老人也是不断的点头，对于高震的展示很是满意。
随着最后一个定式的完成，一整套动作也都打完了，收棍站定，再次向老人抱拳行礼，“老人家，您看我这功夫还可以吗？有不足的地方，还请您指点一二呀。”
“指点一二？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谦虚了吗？”老人饶有趣味的反问到，“先不说你整套动作难度的高低，你的基础是相当不错呀，无论是定式，发力，转花，还是动作的标准性，哪怕是当年的我，也不敢说能达到你这样的程度呀。”
“老人家，您这样的称赞，晚辈属实有些承受不起呀。”看到他的态度，高震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小伙子，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别人看不懂，我可看的明白，就你目前达到的这个水平，最少也需要五年时间才行。”
“五年！这功夫竟然练了五年？！”听到老人的猜测，刘焱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人坚持练功五年，这要达到一个什么程度呀，可接下来高震的一席话却是差点让她晕过去。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能叫做练武，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受过专门的指点，小时候，我尤其对古代冷兵器感兴趣，而在生活中最普遍能玩的就是棍子，所以，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找各种各样的棍子来玩，那时候，我也就刚上一年级吧，后来慢慢的，只要拿起棍子我就可以随意的转起棍花，后来，我在看古装剧的时候就会格外注意那些打斗情节的戏，慢慢的将其融入到我平时的玩耍中，如果硬要说训练的话，是在上初中以后，我自己在网络上看了几个棍术的视频教学，才逐渐把之前一些玩的不对的地方改了过来，从那之后，我才算是正规的训练了吧。”
“这么说的话，你这算是无师自通了？”
“可以这么说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高震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但是老人和刘焱已经是被他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从他小学玩棍子开始计算，这可是整整十年了呀！
“仅凭着看视频和自己的努力以及领悟就练到了如此的地步，也是一个奇才呀。”高震没注意，此刻，老人的眼中羡慕，心中在盘算着什么，“小伙子，除了棍术，你还有其他的会的东西吗？再露两手让我看看。”
“晚辈不才，还学过一点枪术，但只是有个样子而已，用出来不好看呀。”
“你还会使枪？”一听到高震练过枪术，老人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无妨无妨，快快使来。”
“不行！”还没等高震回答，刘焱抢先一步替他表了态，不过他马上发觉自己着急了。
“老人家，实在是抱歉，我朋友在言语上冲撞了您，我向您道歉，不过现在我也确实该走了，刚才因为更何况她的出现，我没能顺利的给您展示，所以她叫我走我并没有答应，答应您的事在先，所以，我要给您完整的打完这套棍术再走，这也是我刚才答应她的，所以，这枪术，实在是遗憾了。”
“好吧，看来这次我是无缘看到你的枪术了。”老人遗憾的说到。
“如果我们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和您好好请教一下。”说完，从刘焱手中接过自己的外套和雨伞，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看着走远的两人，老人抬头看向了天空中聚集的大片乌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呀，收拾一下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