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神殇
重新撑起了杀伐领域,曾一心三人才勉强抵御住了唐昊散发出的那如惊涛骇浪般的恐怖气势。
曾一心没有被唐晨汹涌的气势吓到,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此时的唐晨哪怕没有出手,只是散发出狂暴的气浪,躯体就宛如拼凑而成的晶莹碎屑向着地面滑落,虽然细碎,但是却无可逆转。
“唐晨前辈,既然我会这样说,就表明我们有能力将你留在这里,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还是希望您能够留下些话,我们会转达给波赛西前辈的。”
唐晨目光灼灼的看着曾一心,锋锐的眼神宛如两柄钢刀,似乎想要将曾一心整个人挖开看一看一样。
但是面对上曾一心不闪不避的眼睛,唐晨沉默了,他这辈子因为自己的一身傲气错过了太多机会了,面对眼前这个只有五环的小子,唐晨犹豫了。
“如果我真栽在了你们手里,帮我转告波赛西,我是个自负的混蛋,辜负了她是我的错,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最终,唐晨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听完唐晨的话,尘心和曾一心都点了点头,哪怕下一刻就要兵戈相见,但至少现在他们保持了对一个修为站在大陆顶端的强者应有的尊重。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打算怎么阻挡一个半神,想让我的话变成遗言可没那么容易,要是能见识到你们弑神的手段,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一边说着,他手中黑光涌动,一柄无比巨大,通体被暗金色魔纹布满的重锤出现在唐晨手中。尽管那锤子的形态和曾一心见过的昊天锤差距巨大,可那实实在在的昊天锤气息却假不了。正是昊天宗一脉相传的绝世武魂,而且是最巅峰形态的武魂。
“老夫纵横大陆百于载,还从未有人在地面上战胜过我,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吧!”
唐晨身上血光奔涌,隐约能够看到皮肤下有血丝不断闪过。同时原本不停破碎散落的躯体和鲜血在这一刻同时开始燃烧,这绝不是人间所该有的力量,或许还没有到达神明的层次,但也绝不是九十九级绝世斗罗的力量。
半神!
哪怕此时的唐晨身负重伤,躯体残破不堪,但是躯体和武魂却都已经踏入了神明的层次,只有灵魂还没有完全升华,铸就神魂,若说瞬间能够爆发出的力量,也不会弱于一位刚刚百级的神明。
“永冻之殇。”
面对唐晨,曾一心只是抬起了手臂,冰龙王魂骨中存储的力量在这一刻绽放。
冷啊,真冷啊。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唐晨就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哪怕是传递寒意到大脑的神经元也在这极致的寒意下冻结,没有正常的躯体上的反应,有的只是连思维都要被冻结的冰霜。
唐晨突然想喝点酒,他听说星罗国都有一种烈酒,那种酒喝下去会让人有一种烧起来的感觉,这种酒买的很畅销,但是只有那一家酒庄会制作,他去星斗大森林时往往会穿过星罗国都,有好几次他都在那家酒庄驻足,可是最后他还是因为认为喝酒误事,没有选择进去喝一口。
唐晨的思绪飘荡到了很远的地方,因为他的眼前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视网膜上的锥体细胞和杆状细胞在这瞬息间被降低到了无限逼近绝对零度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活性,不仅如此,哪怕是光,也在这极致的冰冷下冻结。只能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前行。
恍惚间,唐晨看到了自己当年前往极北之地猎杀第一个万年魂环的场景。
那是他第一次完全遵从自己的意愿行动,他的步伐很轻快,从星罗帝国南上,走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一路走到了天斗帝国的边界,极北之地的边缘。
一直到猎杀魂兽吸收魂环完成,唐晨都完成的很顺利,没有家族长辈小心的在身旁看着,一切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获得,这种成就感让他由衷的愉悦。
但是接下来的一场暴风雪,却彻底让他迷失了方向,不仅如此,他的帐篷被狂风卷走了,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唯一的司南就放在了帐篷里,而司南也陪着帐篷丢了。
他手头的那块司南除非完全抵达了极北之地的中心区域,否则基本不会出现乱转的效果,但是问题在于,他现在没有司南了。
一天,两天,然后是一周,两周。
人的勇气终于渐渐地被极北之地的巨大威力所销蚀。这里的环境是冷酷无情的,千万年来积聚的力量能使它像精灵似的召唤来寒冷、冰冻、飞雪、风暴。使用这一切足以毁灭人的‘法术’来对付唐晨这鲁莽大胆的勇敢者。他的脚早已冻烂。魂导器中的食物愈来愈少。
随着储备的减少,唐晨每天只能吃一顿热餐,由于热量不够,他的身体已变得非常虚弱。他甚至有些不自觉的语无伦次了起来。毕竟,在这浩瀚无垠的冰原之上,无论朝着哪个方向走,最终的得到的都只会是绝望。
每次打开储物魂导器,唐晨的心底就总是会不自觉的哀叹一声,他的燃料也越来越少了,他必须精打细算地使用这最为必需的用品燃料,他必须尽量节省热能,而热能恰恰是他防御严寒的惟一武器。
冰冷的黑夜,周围是呼啸不停的暴风雪,他胆怯地睁着眼睛不能入睡,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脚趾都要被冻掉了。
那是唐晨第一次由衷的感受到恐惧,就在唐晨彻底走不动,双膝一软就要彻底长眠于雪原时,家族中的几个长辈轻笑着出现在了唐晨的面前,其实唐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目光之下。
“好冷啊。”
唐晨在心里喃喃道,这一次的寒冷要远胜于当年,而且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暗中保护他了。
依稀间,唐晨回想起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因为只有在这种从未被人声冲破过的极度寂静之中、他才会悲壮地意识到自己对宗门、对波赛西的情感又多么炽烈。
但是在极致的冰冷中,有的只是心中的海巿蜃楼,让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至少真的留下了一句话给波赛西,而不是又一次自负的去依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些什么。
“冷啊,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