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初入小镇

第2回 初入小镇

数日过后,敌军却意料之外地没有发起过一次进攻。这也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但没成想这一喘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半月过后,我们连都编制被打没了四次,这次终于是没办法了,旅部来人下令我们为“新编十七连”,退守离前线极远处的当地小镇——明镇以作为后备力量。

其实是我趁着夜色和张老大还有王重三人趁着夜色前往营部偷了两匹马连夜将老秦的遗书交到旅部,这时候我们才知道老秦原来是旅长的亲儿子,以前问他家庭情况他只字不提,原来是怕我们发现。

可真正要说的话,能把我们从那么一个重要的位置撤下来留个种子就说明这场仗快打完了。也就是说我们暂时可以沉浸在这明镇里几天了。

“那边的,快把箱子搬过来!快!”张老大,也就是张璟温,这家伙故意趾高气昂地对我喊道。看似命令的口吻下满是关切,毕竟我们班换了几批人,原班人马就剩下我,张老大和王重三人了。

我轻放下箱子刻意露出狰狞的表情过去攥紧拳头“给了他一拳”。

他挨打后哈哈大笑,仿佛卸下了这些天所有的煎熬和疲惫,一切都在我们刚来到这镇子的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快步走过去扛起弹药箱,向镇中心楼走去,像这个连队其他七十七人一样。

虽是一箱弹药,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重,但对于一米八四一百六十斤的北方汉子来说跟提只鸡一样简单。

镇中心的所谓“大楼”实际上是一个宽大的二层建筑,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和破烂二字相斥,我们就这么确立了连部。

本来连部和“弹药库”要在一块的,但连长拗不过我们排新派来这位“排长”,只好让我们排管理全连的弹药,以便于我们排长在今后的一些事项中可以借此拒绝参与。

说他是排长我是不赞同的,大家都是,包括我们排原班的七个,包括后续补上来的这十六个,我们这二十三人都瞧不上他。

他叫李乌陵,据说是军校毕业刚来我们还没觉得他怎么样,甚至有的同志很欢迎他,认为他作为知识分子能来一线部队是有觉悟的好同志,直到那次敌军打过来一个满编连,重点攻击我们排,我们排被敌军火力压制着抬不起头,敌军趁机扑上来,我们只好近战,可正当我们打得水深火热的时候他却呆在原地愣住了。

其实这是正常的,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第一次上战场都会是这样的,可知道战斗过后我们看到覃排长被连刺几刀血流不止还边喘气边喊“妈”的时候,我们全都哭了,唯独他没敢去看覃排长的遗体。我们本以为是他不适应真实的战场,还派人轮番安慰他。

直到第三天夜里,被我救过一命的“哑巴”突然找上我说他看到了真相,真相是姓李的遇见敌人不敢上刺刀差点被敌人刺刀刺死时覃排长一手捏住那人的刺刀一脚踹过去一刺刀捅过去救了姓李的一命,可覃排长也大意受伤,姓李的非但没有把覃排长救出去也没有掩护覃排长而是将已经受伤的覃排长作为挡箭牌才害得覃排长如此惨死。

我听罢也不顾事情是否属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住这个假哑巴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才告诉我,他说他不敢招惹姓李的,据说姓李的上头有人。

哑巴看见什么也说不出,我可不一样,我快步走过去揭开帐子看见姓李的还装可怜躲在那好像受惊了,我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他一顿胖揍,

最后还是四名战友硬拉着我我才收手。

我看着满身血的李乌陵,心中怒火逐渐消去,甚至还有些不忍心,尤其是想到我毫无理由地揍了人家一顿,我便开始将哑巴说的全告诉他并质问他是否属实,我本以为他是否干过都会否认,没想到他犹豫片刻后点头默认了,我们几个正准备揍他,他突然嚷嚷着说覃排长已经受了致命伤,没办法救。

我们几个恨得咬牙切齿,正准备打呢,连长入账,让我们出去,我们无奈但也只能出去本以为连长让我们出来是怕我们犯大事,没想到不过半分钟里面就传来惨叫,一名战友打算揭开帐子看看,我厉声制止。

大致一刻钟后,连长出来了,嘴里叼着根烟,此时帐外围着十几个人,连长把人疏散然后让我们几个把这小子抬出去送到营部说他是被敌军抓住打成这样被我们救回来。

本来就是告诉这小子在人堆里就得干人事,没想到连长第二天直接被红袖章撤了职,直接从二等兵当起。

我们这才意识到这小子确实有背景。

职虽然撤了,但在我们心里他永远是连长。

没成想我们刚要走,他又被调了过来,还带了两个随从,他们三个和我们二十三个是一个排的,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我们这两天正商量着怎么把他顺理成章弄死在这。

从早上来到现在黄昏,我们收拾了一整天。

正要睡觉时有人通知姓李的找我,我也没多想就过去了。

我虽恨他入骨但他身边的两个侍卫显然是团级以上才有的警卫员,以我是打不过的,只得另找时机。

微风伴着月色,这夜,不算昏暗也不算明的透亮。

“报告”,我站在姓李的的门前大喊道。

许久,屋内传出一个声音:“进——”我咬着后槽牙心中满是不快。

我推开木门看着他正坐在长椅上,我跨进屋内便即刻立正,因为我们看见他的两个侍卫,我生怕那两个来弄我。

他突然提高嗓门趾高气昂地“命令”我过去。我很不爽,但也只得听命。

果不其然,身后两只漆黑的拳头想我打来,我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个壮汉。

两拳被我一一闪过,接着又是一记侧踹,我一把抱住那人的脚,正准备甩到另一人身上时那家伙突然说了句:“别急别急,等一下。”

我感受到这两个人都已经卸力。便意识到不妙,猛然回头,他正坐在长椅上一手握着手枪对准我。我只得放手。

他们两个人对着我膝盖后就是一腿,我应声跪地。

他慢步向我走来,我跪在地上狰狞的看着他,他突然俯下身子在我耳旁说道:“你很会打嘛。”

我依旧怒目圆睁地看着他。

他起身笑了笑,转过身对我说:“我今天让你来,不是想用武力强迫你给我道歉,我没那么无趣,恰恰相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现在开始,明镇,我最大,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为和你们一起当大头兵屈死?为了融入你们?不不不,我为了就这么一直看准时机直到战争结束,到那时你们都死了,我却当上了高级军官后半生享尽荣华富贵,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下,我劝你认清现实,我不会帮你们干任何事,你们也别想怎么我,如果我在这里遭到不测,到时候就不是你赵明的一时之快了,为了那么一个死不足惜的区区少尉排长,你应该也不想被我一句话就让你们连队背上叛军的名号从此磨灭你们的功绩吧?或者说,就这么十几天,大家都和平相处,我自会离开,而你,你们,与我就没多大关系了。”

什么意思?就是说来这享清福的,我恨不得把牙咬碎一口唾他脸上,换做任何一个时刻、任何一个镀金的所谓“官二代”在我们连队怎么样我们都是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他手里切切实实取了覃排长的性命,这个残害同胞的刽子手。

但我们能做的很有限,现在无非就是等十几天他走了,我们就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我平生最恨此等人,上学时候就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写别人的小纸条、小作文,拉帮结派,让那些个可能对他们利益造成损害的人进行打击和造谣,借着自己家里的关系在校横行霸道,或有些收敛的也是老“游击队员”了,一面在人前靠着烂到家的水平在城里凭借关系拿各种奖项,一面背地里“作文”满篇,在学校还不觉有什么,毕竟学习成绩才是最重要的,但出了社会,这种人反倒吃香。真是令人作呕。

在社会上的任何一个私人团队都会有如此的裙带关系,比如公司的创始人的废物儿子必然在公司有一官半职,这是人家的私事,退一万步讲,“无可厚非”,但这是在军队,这种关系会让无数人死的不明不白活得浑浑噩噩,反倒是他们一步步当上了高级军官,如果真的是这样,易铎,是要完蛋的,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一定要成为像师长余诺一样的存在,让这种恶劣的行径从易铎军队中消失。

生活有时候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有的是垃圾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我怀着悲愤入睡,却在第二天刷牙时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生活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垃圾也并非能挡得住我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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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铎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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