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致命一击&md;&md;诛心
因为他们深知,巨阿达如果真出了事,他们肯定做不到无动于衷。
就算看在往日情分,他们怎么都会暗中帮衬一点的。
至于帮衬多少,那也说不准。
姜慈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她沉下声来,“就算你们能,我不能。”
“你们分明是把怨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姜慈忽的再次看向傅烬邪,他看到了姜慈眼里的泪光,浑身酸涩难耐。
“傅烬邪你忍了很久了吧。”
“发泄你内心的暴戾,你才能放过你自己吗?”
傅烬邪懊悔着。
确实,姜慈出事,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他自己。
他无法想象事情发生的最坏结果,他不敢去想有关这次意外的所有事情。
一想到,姜慈冰凉惨白的面容,便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想,如果那天他一直陪着姜慈,在厕所外面等着姜慈,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几天他是忍着躁意。
他是无法忍受,姜慈次次受伤,还都是险些致命的伤害。
他宁愿一切都苦难都由他一人承担。
无形的痛苦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姜慈还在这,她的身体还没好,他不能发疯吓到她,他只能忍着。
巨阿达上赶着来找不痛快,他是没忍住,怪他。
可怨不得他把气都撒在巨阿达身上,是巨阿达自己作茧自缚。
姜慈无法直视傅烬邪哀伤的目光,她干脆也低下了头,“我没那么好心,谁伤了我,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可我也不愿意背负一条命。”
“明明是我受了伤害,可你们这一打,过错方却变成了我,是我在承受。”
“明明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你们偏偏选择最极端的那种。”
姜慈深吸一口气,坐回了床上,“算了,你们一个个都是为我好,我现在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你们,鸡蛋里挑骨头。”
“我太不知好歹了。”
“你们都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了。”话落,姜慈钻进了被窝,她靠着床头坐着,一语不发,也不去看他们。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犹犹豫豫,谁也没有动。
终于,“走吧。”傅烬邪开了口。
温染忧心的看了眼姜慈,又看了眼傅烬邪。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关门离开了病房。
如今,只剩下了二人。
见姜慈没有躺下,傅烬邪知道,姜慈在等他主动交代。
傅烬邪吐了口气,指尖微动,一步挪一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他伸出了手,试探性的一点点靠近姜慈放在外面的手。
指尖微微触碰,姜慈不动声色。
傅烬邪再次试探,手指牵起了她的指尖,他观察着姜慈的眼色平常,姜慈没有不耐。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双手紧握着姜慈的手。
“姜慈,对不起。”傅烬邪示弱道歉,姜慈却觉得她自己很可笑。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姜慈气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嘶哑。
“我以为伱会明白我的担心,可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我说的话。”
“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你就是自以为是,根本想都没想过后果。”
姜慈神情悲哀,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带着鼻音,忍着泪水,哽咽着,“你知不知道,在我印象中的未来里,你在高三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公安局。”
“据说,被打的那人险些丧命。”
“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可那件事之后,你就退学了。”
“你没有参加高考,更没有迈入大学的校门。”
“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提起这事,你还说你后悔了,你说你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想早一点和我在一起。”
“可现在呢,你是要重蹈覆辙吗?”
傅烬邪怔愣,姜慈深谙他的心。
他疼,钻心的疼。
他没有姜慈那些曾经的记忆,但是这事儿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
如果让他离开姜慈,他绝对会后悔。
看不见她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傅烬邪轻轻揉着姜慈的掌心,眉眼垂着,这么看,倒是有几分可怜。
“姜慈,我错了。我冲动了。”
“是我做的不对。”
“我改,我真的改。”傅烬邪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赤忱无比,泪珠子悬在眼眶处要落不落。
姜慈看到他这样,再通天的怒意,都发不出来了。
偏生傅烬邪的态度愈加诚恳,“下次,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你就让他们死劲打我。”
“扇我,踹我,拿棍子敲我,怎么样我都行。”
“不过,你别再动手了,会伤到你的。”
傅烬邪牵起姜慈的手,吻在她的手掌,那只手就是她打傅烬邪脸的手。
姜慈这下是彻底没了脾气。
他好像一贯知道怎么示弱,认错,会让她不生气。
不光让她不生气,而且愈加的会使姜慈疼惜他。
她按捺下脾气,好言劝导,“傅烬邪,我打个比方,杀人诛心你懂吗?”傅烬邪长睫闪动,晶莹的眸子,发着光芒,像個十足虔诚的信徒。
他握着姜慈的手,抓住他的信仰。
他是只属于姜慈的,从一而终。
姜慈知道他在聆听,她正视着傅烬邪眸色严肃,继续说着。
“暴力解决问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人性的弱点就在每个人心底的欲望不一样。”
“诛心,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傅烬邪眼珠滚动,盯着姜慈的眸子。
他喜欢姜慈这样看着他,忧心他,教导他。
不管姜慈对他做什么,他都欢心。
除了不理他,离开他。
“我明白。”
“我是真的错了。”
“对不起。”傅烬邪拥她入怀,埋在姜慈的发间,他忏悔着,“对不起。”
曾经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两个人里他是默默付出更多的那一个,但他所求只是姜慈伴在他的身旁,两人安稳相守一生。
别的他不多求。
可直到今天姜慈说出那番话,他才清醒。
原来她一直在替他着想。
原来他们两人相处,根本无法评判谁付出多,谁付出少。
单是想想,他如今都觉得是在亵渎姜慈对他的在意。
真正为他忧心的人始终都只是姜慈啊。
他的姑娘,绝无仅有的姜慈。
他怎能放手,他怎会不心动。
傅烬邪贪恋着姜慈的味道,脸庞放在她的发间轻轻蹭着,没一会姜慈的发丝已经有些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