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女(六)
她顺势抱住哥哥的腰,另一只手去拉爹爹的腰带,喊道:“霖哥哥你快走,老地方等我,一定要等我”。
原来船已经快要行到岸边,裴钰霖点点头,飞身跳到岸上。
其他船上的护卫还要去追,公仪茗砚焦急的喊道:“别追了,别追了,爹爹你快让他们回来,都给我回来”。
公仪家主沉重的闭上眼摇摇头,将护卫都召了回来。
他回头看着眼神闪躲不敢看他,低头认错模样的公仪茗砚,脸上严厉的表情逐渐融化,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道:“回去吧”。
公仪茗砚这才抬起头来,怯生生的问:“爹爹,为何非要置霖哥哥于死地,你不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再说,他犯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一旁的公仪茗墨恨铁不成钢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公仪茗砚低声嘟哝着。
“你......”。
公仪茗墨还想再说什么,公仪家主横他一眼,他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公仪家主返身回船舱,临走前又眼含警告的看了公仪茗墨一眼,公仪茗墨看看公仪茗砚,对他轻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后公仪茗砚被禁足在房间里,门外全天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一步也不让她踏出房门。
她心里还惦记着裴钰霖,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有,还有没有去老地方等着自己,不会已经离开岭南了吧,那自己以后要去哪里找他。
公仪茗砚白天黑夜的不睡觉研究着偷偷跑出去的办法,但公仪家主这次铁了心要将她锁在家里,她一直也没机会出去找裴钰霖。
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她每日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饭也吃不下,朝着门外的几个大哥说好话,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应个声,自己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不少。
爹爹和哥哥虽然心疼她却始终也没有松过口。
公仪茗砚知道折腾没用,索性也就不再闹了,每日窝在房间里睡他个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
公仪家主终于将她放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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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重见天日。
公仪茗砚兴奋地奔到大街上,到处走街串巷,胡吃海喝,可是她没敢去约定的地方找裴钰霖,一来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岭南,二来自己身后一直跟着几条甩不掉的尾巴。
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月的时间用来放松家里的警惕,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深夜悄悄潜出府去。
往常她和裴钰霖约定在小巷子深处一片湖边的柳树下相见,此时月亮挂的高高的,天色一片漆黑,只有湖面上偶尔泛起几缕月华流过的银光,周围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柳树下,倔强的等待着一个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
时间过得很慢,在这样安静的黑夜中尤其的慢,但怎么也比不过半年时间那么久。
天亮之后人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不时有人歪头打量她。
公仪茗砚揉着发麻的双腿站起来,靠着柳树慵懒的站着,站累了就继续蹲着,无聊了沿着湖边走几步,终于太阳快升到头顶的时候,有人犹疑着叫她:“砚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去了,一回头,就看见裴钰霖一袭白衣,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看到她后眼睛一亮,也笑了起来。
“霖哥哥”。
公仪茗砚大叫着跑过去扑在他身上,裴钰霖踉跄着退了几步,将她牢牢地接在怀中。
“霖哥哥你真的没走,我好想你,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想你想的瘦了好多斤,我的脸都不圆了”。
裴钰霖摸摸她柔软的细发,笑道:“公仪家主再生气顶多将你关些日子,总会放出来的,我在这里等着,想着你肯定会来,虽然时间长了些,但你说过让我一定要等你的”。
公仪茗砚有些感动,感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吸吸鼻子拱在裴钰霖怀里撒娇:“霖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离开的,不过我现在被爹爹看的严,马上就得走了,只能过两天再来找你”。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
裴钰霖语气很温柔,看着公仪茗砚的眼神更加温柔,温柔里还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炙热情愫,公仪茗砚却是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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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
她小脸一红,笑意愈深,双手勾上裴钰霖的脖子,亲昵道:“霖哥哥,我真的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你答应我,千万别走,等着我”。
裴钰霖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温软的唇一触即离,却是让裴钰霖大脑一片空白呆愣住了。
公仪茗砚捂着脸跑开,还不忘回头高喊:“千万要等我,别离开”。
裴钰霖回过神后,眼前早就没了公仪茗砚的身影,他呆呆摸上自己的脸,心中突然有些郁结,要说少年男女情窦初开,互生好感也属正常,可偏偏公仪茗砚那样的身份,不是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高攀的起的。
更何况她还说过,公仪家的天女是不得出嫁的。
裴钰霖的心上一刻还像在暖炉里温着,下一刻就掉进了冰窟窿,他有些失神的往回走,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回庐州了,出来这么久,家里也该担心了。
可是回头再看看湖边随风摇摆的柳树,就是下定不了决心离开,就是舍不下。
再等等。
再等等吧。
这一等又是半个多月,裴钰霖每日在垂柳下张望,自己都感叹像着了魔似的,可是一看到公仪茗砚笑嘻嘻的脸,一切的顾虑、焦灼通通都会烟消云散。
只是这一次,公仪茗砚刚跟他说了几句话,公仪茗墨就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拿剑指着他:“又是你,真是贼心不死,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饶过你,去死吧”。
公仪茗墨的剑是直刺裴钰霖心口而来的,裴钰霖还没动作,公仪茗砚就先一步挡在了他身前,公仪茗墨就像是预料到了一般,稳稳当当停下攻势,先吩咐身后两个护卫将公仪茗砚给拉走,擎着她的两条胳膊不让动弹。
裴钰霖眼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赶忙抽出腰间的佩剑,可他实在不是公仪茗墨的对手。
公仪茗墨招式凌厉,每一剑都在往他的死穴上刺,裴钰霖左闪右躲,只能勉强防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不小心,公仪茗墨的剑尖再次冲着他的心口而来,裴钰霖头皮发麻,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在靠近,这一次,他连躲都躲不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