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成全有情人
而且现在天空灰暗,极有可能落雪,我还能有比在倒在雪地里更惨的时候吗?”
“好,我都听你的。”宝璐咬住嘴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等宝璐转身回月苑,桑染正准备重新端起木盆,迎面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言岑溪用在火炉旁烤的热乎乎的棉衣和自己的双臂整个抱住她:“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小心别着凉了。”
桑染推开他:“这是在外面,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看到又怎样?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言岑溪虽然嘴上说着,但是听话的很,放开了桑染,去端脏衣服的盆。
桑染把棉衣还给他,先端起盆:“不用了,今天我自己来吧。”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我送的药膏也不用,厚衣也不穿,还非要自己干活,手都皲裂了,看着真让人心疼。”言岑溪不懂她在想什么:“你何必这样辛苦呢?虽然我犯了错,但是被顺太妃说很有悟性,又能与她聊上佛教参禅,她一直很赏识我。我前两日又和她说了我们的事,她也愿意成全有情人。”
“桑染。”言岑溪挡在她面前:“从前发生过什么事,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不好?我等了这么久,你到底什么时候愿意入我的门?”
“先不说这些了,我还有活要干,再和你这么聊下去,要受罚了。”桑染顾左右而言他,从言岑溪身边径直走过。她这些天起早贪黑,拼命干活,为的就是把自己搞出一副憔悴的样子,不然怎么能让南山郡主觉得她可怜?整日饥餐少食,今日更是让一粒米也没有进过,折磨了自己这么久,可不能因为言岑溪,就一时心软,功亏一篑。
雪天的预兆果然很准,晌午一过,就飘起了雪花。
月婵宫的红色宫墙不多时便添了叶霜,遍地雪叶,反倒显得天色都亮了一些,映着窗阑和梅花树,最有急景凋年之感。
宋昭宁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无一丝杂尘的叶雪,连呼进来的空气仿佛都纯净了几分,她第一次对“叶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意境稍有体会。地上的积雪还不多,但脚踩在上面,已有软绵绵之感。
伸出手去接雪花,六角的冰晶碎片融化在手心,转瞬便只剩下一丝微凉的触感。只是今年冬天,宋昭宁有些格外的怕冷,玩了一小会便回到屋里,和不方便起身的宋芜荑一起,卧在榻上隔着窗户看宫人们嬉闹了。
“瑞雪兆丰年啊。”宋芜荑也不苛刻,由着他们闹,反倒是觉得宋昭宁不去跟着一起有些稀奇:“难得你能坐得住。”
“今年冬天太冷了……”宋昭宁嘟囔着,话还没说完,突然升起一股恶心之感,没忍住以手掩面,干呕起来。
“怎么了?”宋芜荑忙让叶芍去帮她顺气。
“没事,”宋昭宁喝了一口热茶,舒服了许多:“兴许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怎么会?先不说你吃的东西都是和我一起,你今日也只喝了一碗乌鸡汤,吃了两口小菜……”宋芜荑看着宋昭宁,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昭宁,你上一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噗!宋昭宁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又手忙脚乱的拿手绢去擦,不忘回头嗔怪宋芜荑:“姐姐你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宋芜荑盯着她的肚子看:“你好好想想。”
“肯定不……”宋昭宁话没说完,脑子里先想到了答案,一下梗住。算着日期的话,好像确实不太对,为确保,宋昭宁伸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为自己诊起脉来。
宋芜荑从之前便知道了,宋昭宁还懂医术,所以看她给自己把脉,也不觉得震惊,只是凑过去,看着她表情的微妙变化,觉得八九不离十有好消息了。
宋昭宁反复摸了好久,怎么看都是喜脉,心里反倒比宋芜荑要震惊许多。这个叶阎笙啊,该说是他厉害呢?还是自己厉害呢?一发命中?
确认了之后,再联系之前身体的反应就很好解释了,自己之前只当是冬日里懒散怠慢,身子本就容易乏懒,胃口不佳也以为是自己吃多了小食点心,整日忧心宋芜荑的事,竟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等一会吴太医过来给我请平安脉,再让他好好看看。”宋芜荑比自己有喜了都要高兴,握住宋昭宁的手深感欣慰,虽然八字都没一撇,但还是忍不住遐想:“也不知道是个弟弟还是妹妹?”
“嫂嫂可算想起来我了,我整日听说嫂嫂不是在顺福楼忙活,就是进宫去看丽贵嫔娘娘,搞得我连个来王府找嫂嫂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耽误了嫂嫂干正事,回头又被蕙兰姑姑教训,说我不懂事。”林相忆在来的路上就不断念叨,蕙兰姑姑是一直跟着南山王爷伺候的,又是她的教引姑姑,她一向十分尊敬。但眼下自从江南回来后,蕙兰姑姑一直唠叨着她已经成年了,一点她的小性子都容忍不得,严格约束着她的礼仪规矩,生怕她将来嫁不出去。
林相忆都快憋死了,看见宝璐来找她,跟看到救世主一样,只带了一个小丫头念之,就逃也似的离开南山王府。下了马车,一踏进临安王府,就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去月苑。
“哎呦!”刚跑到月苑门口,里面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抱着一个大木盆,林相忆躲闪不及,撞了个满怀。
“郡主,郡主没事吧?”念之连忙上来扶。
那人木盆里一大堆刚洗完的衣服,也一并洒出,加上雪天本就路滑,林相忆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惊扰了郡主,实在该死。”芳姑姑刚来,看着这一地狼藉,连忙扬起手里的鞭子:“还请郡主恕罪,老奴这就教训她。”
芳姑姑从来管教的都是些粗使丫头,不值钱的贱命,膀大腰圆,下手毒辣,轮圆了力气,往那人身上落下一鞭子,单薄的身形就跟要散了架一般,粗布衣裳越发褴褛,从里面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