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风给我的挫败感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向后略过,夜并不算深邃可城市已经慢慢的亮起了霓虹,周围的建筑由小变大,由低变高逐渐将周围的天空慢慢吞噬直到看不见一丝自然的光亮,剩下的只有霓虹包裹着的街道充满了欲望以及腐烂的味道。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眼里只存在着病态的世界所以我不再望向车窗外。转而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她。
她单手托举着下巴,望着车窗外失神。不知是期待接下来我带给她的“惊喜”还是另有其想法。总之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直到车子停下。
司机开口说道:“帅哥,不好意思哈麻烦下车走两步九眼桥里边进去了不好出来。”
司机将车停在了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的路口,我望向了不远处的那条街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司机的话。
“行吧,里面也不好掉头我们就在这儿下了。”
我和她相继下了车,眼睛却望向不同的地方。她看向楼群缝隙间的天空,我却望向一旁灯红酒绿的街道。
“哎,你看什么呢?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向她说道。
她的目光随后转向我又看向身后的街道。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我没回答只是笑着拉着她强行将她带进那片霓虹灯中。
期间她甩开了我的手,望向两旁的酒吧,街道两旁全是招揽客人的店家。
“帅哥,带女朋友玩儿啊?来来来!往里请今日特价嗷!300元卡座酒水半价!”
我没理会,九眼桥这条酒吧一条街我再熟悉不过每晚用的都是相同的套路,可还是有无数的人会选择再此地沉沦,释放着他们无处存放压抑的心情。
所以在我眼里这里便是整个成都最能够体现欲望的地方之一,无论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心灵上的创伤都能在一杯杯酒下肚后得到暂时的救赎。可这种救赎往往是畸形的,因为酒过三巡后最累的还是身体,最疼的还是心灵。
尽管她甩开了我的手却依然还是跟着我,我则将视线聚焦在这条街上寻找着罗兢的身影。直到领着她走了一段距离才在一家叫做bobo的酒吧门口看见了罗兢。他正同样的向着街道两旁张望着。
“哎!李哲,这边!”隔着差不多50米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叫喊着,直到看见我点头示意收到,他才又转身窜进酒吧里。
快步向着酒吧走去,桥铃则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临近酒吧就已然听见其嘈杂的声音,推开酒吧门口的帘子,舞池的中央罗兢正搂着两个女人晃动着身体,一旁的卡座则坐着平时和他一块糜烂的熟人。尽管一眼望去整个酒吧混乱不堪,可在我眼里它却有着些许秩序,一种病态的秩序就像是被体制化整个酒吧依旧是被束缚着的,尽管人们被欲望所驱动着,却依旧有着无形的锁链牵引着他们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而这条锁链便叫做物质。
所以才会有两万一晚的卡座以及只需一杯廉价啤酒的舞池。
将桥铃带到卡座过后我便一人来到舞池中央,一脚踹到了罗兢的屁股上。
“你妈的,一个电话把老子叫过来连个迎接都没有。”
罗兢吃痛松开搂着美女腰的手捂着屁股叫道:“嘶,你丫还真踢呀下脚可真重嗷,我这儿不忙着的嘛,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来,啊。”
说完又将手搭在女人的腰上,我却不在给他机会拉着他朝着一旁的卡座走去。
“忙个鸟,快来陪老子喝酒。”
“哎哎哎!别介啊这还没舞完呢。”
不管罗兢的挣扎将他按在沙发上,一旁画着浓妆的的女生便开口问道:“今天怎么个玩法?”
“老样子,骰子呗。”罗兢说完便将桌上的酒全部开完。
“来来来,今儿晚我必须得挽回面子。李哲你小子今儿晚就等着趴下吧。”
看着罗兢嚣张的样子,我却一点也不慌张耍骰子这玩意儿我还从来没喝多过。接过酒和骰子我望向一旁的桥铃开口问道。
“会玩吗?”
桥铃没有回答反而接过骰子甚至连酒都没拿。
“来吧,我先开始。”
对于桥铃的表现我并没有觉得太过惊讶,毕竟在这座欲望的城市酒桌游戏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几局游戏下来桥铃硬是一把都没输,好像谨慎和细心是她与生俱来的就算是骰子这种在酒桌上全屏气氛烘托的游戏她也玩的如此认真,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相反罗兢那边已经堆了好几个空酒瓶了,甚至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已经开始对瓶吹了。连我的面前也堆了几个空瓶子,看向一旁桥铃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不平衡的心理,于是举杯提议大伙儿一起喝一个。
“来!大伙儿一起吹一个敬咱们的友谊以及......杯里的酒水!”
说完一桌子人一块儿起身举杯,气氛烘托到位引得邻座的人都望向我们这边。
这时一个穿戴满身奢侈品流里流气带着满身酒味儿的黄毛儿向着我们这边走来。
“哥儿几个玩的挺嗨啊,不介意带我一个?一起热闹热闹。”
那人将手搭在与我同坐的女生肩上,眼睛却直勾勾的一直盯着桥铃不放。引得我一阵厌烦。
“不好意思,人满了。”我开口回道。
“我靠,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那这样你让那旁的美女陪我喝一个这事儿就算完了。怎么样?”他指向对面的桥铃说道。
他这一举动引得桥铃厌烦到了极点,也让气氛在这时变得紧张起来。正当我要发作的时候,一旁的罗兢站了出来。
罗兢一把将那黄毛儿推到在地叫喊道:“你丫他妈找抽呢?”
冲突一触即发,黄毛儿一旁的小弟见老大吃亏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罗兢的头上呼去。
我一个闪身抬手挡在罗兢身侧,可手臂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破碎的酒瓶划破了我的手臂鲜血瞬时流了下来。
我吃痛捂着手臂,黄毛儿见我占据劣势在酒精的作用下眼里布满了血丝抬手又向我这边挥来。
正当我以为会挨上一拳时,一道倩影护在了我身前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而那一拳却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身上。
“李哲,你没事吧?”
见桥铃受伤,我瞬间便红了眼推开她势要与那孙子拼命,顺势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那孙子头上呼去,顿时就给他开了瓢。
一旁众人看见了红,也开始站了出来阻止了这场闹剧,也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不一会儿酒吧外便响起了警笛的嘶鸣声以及人们的议论声,而我在这嘈杂的眩晕中被带上了警车。
审讯室内,昏暗的灯光承托出此刻压抑的氛围。我和罗兢并排而坐,对面的警察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五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满室寂静,只能听到细微的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
“警察叔叔,这事儿真是他们先动的手,你看我这朋友的手起码得缝个好几针。”罗兢激动的开口说道。
“肃静!事已至此,监控上确实表明是你们先动的手。”
“哎呦!我就不小心推了那孙子一下是他自己没站稳好吧,他倒好一瓶子就呼过来了。您评评理到底谁的错。”
“请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这不是评理的事儿,你们先动手这事儿就已经理亏了。再说你们下手也是有够狠的那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停了停他又接着说道:“算你们运气好对方不打算在追究可私了。对方提出6万的赔偿这事儿就算完了。你们想办法筹钱吧,毕竟在这儿被关着也不是光彩的事儿。”
“什么6万?那孙子怎么不去抢?我朋友还受伤了呢!爷还没找他赔呢!”罗兢开口大叫道,
“肃静!你当这儿菜市场呢嚷嚷啥!对方已经提出和解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否则此次情节已经算是严重的了有什么后果希望你们自己明白。”
见此景罗兢态度也算是软了下来,我此时开口向他问道:“唉你那儿还能拿多少钱出来,我这儿就两万了。”
罗兢停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有个毛啊,前一阵子全让那**给败光了。”
我的心好像骤停了,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进局子或许这次真的要栽在这儿了。我一筹莫展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到该怎么从这儿出去最坏的打算也只能找父母了,可在外漂泊这么些年的我从未给过他们什么,这一次却要给他们添如此大的麻烦。
一阵冷风吹过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是如此的失败,如此的堕落不堪。
抱着头我不在言语,罗兢也在一旁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刚刚审讯我们警察推门而入开口说道。
“有人替你们交了赔偿金,出去录个笔录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