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办事都要花钱
“虽然咱们已经毕业了,也没必要和陈鹏这种人作对。我们是要出去上学的,以后肯定不会呆在县城,他考不上,只有在这里混,咱们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为了梁雯沁一个女的没必要。而且梁雯沁比我们低一个年级,咱们走了,以后鬼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她这种长相的女生,追的人不少,你去锦城上学了,还能顾得上那么多?”高进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高进这话不假,严思凡之所以不怎么想见到梁雯沁,是因为前世他们是夫妻,最后以离婚收场,闹得不可开交,还让媒体和大众好好吃了一瓜。
但他和陈鹏起劲真不是为了梁雯沁,而是打自己来到这世开始,身边所有的人都唯唯诺诺,严有富是,连高进也是。
他只是单纯的不爽,想要争口气而已。
不过想归想,眼前只有个会说不做事的高进,自己单枪匹马不可能明天和对面一帮人去作对。
陈鹏和严思凡印象中差不多,都是咋咋呼呼地欺负老实同学,只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底细,严思凡也只是口嗨,并不知道。
“我说,明天我们还是放鸽子吧,大家都知道县里的宝哥就是他的大哥,谁都害怕,我们也斗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宝哥?”严思凡眼睛亮了。
“对,城南何成宝,你知道的啊。”
“那太知道了啊,他是我的教练。”
“什么教练?”
“格斗教练,以前教我练习格斗防身的,我爸给他的工资很高。”
高进无语了,今天严思凡给了他太多“惊喜”,过去他可不是这样爱吹牛的。
“你认识何成宝?”
“嗯。”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现在不知道他住哪里。”
高进:“……”
不过这个问题不难,因为何成宝住哪里,在同学圈子中并不难打听到,高进在路边找个几个电话,便问了个大概。
他虽然不相信严思凡和何成宝有多熟,但看到严思凡认真的样子,也死马当活马医,半信半疑地跟着一块儿去了。
潼州县城本来不大,两人又走了半小时,来到了一片老房区,钻进胡同便看见一个被房子围起来形成的小操场,几个和严思凡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在操场里戴着拳套打沙袋,旁边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胖子正对着年轻人指指点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哥了,严思凡一眼便认出了他,走过去拍了拍宝哥的肩膀,说:“宝哥,还是在干这个啊?”
宝哥一脸茫然转过脸看了看他,想不起是谁,又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太多,都是些20岁以下的小孩来办“事情”的,想不起也正常,顺口打起哈哈:“哦,是你,找我搞啥子?”
“宝哥,一中的陈鹏你认识吗?”
宝哥吸了口烟,认真回答:“认不到。”
“那还得了,这家伙在一中横行霸道,长期宣称是你的兄弟,打着你的旗号干坏事,这是毁你名声,不能忍!”
严思凡一挑拨,以为宝哥会跳起来骂娘,提刀找陈鹏算账,没想到他又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哪个学校都有这种娃娃,不奇怪,唉,名气大了,就是这么麻烦。”
严思凡瘪嘴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高进干脆:“宝哥,既然大家都认识,我们来实际上是想找宝哥帮忙的。”
一听到帮忙两个字,宝哥来了精神,眼睛眨了好几下,问:“帮啥子忙?”
“刚才我们说的那个陈鹏,明天约我们插架,只要宝哥出面,他们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是哪个介绍来的?”
这还真编不出来,严思凡也不可能说你过去是我的员工,只能恭维说是慕名而来。
“这个事儿,倒是有点难办,拿我的名义干坏事我本来不能忍,但是带这么多兄弟出去一趟,确实有点劳民伤财。”
高进有点绝望,看来严思凡和宝哥根本就不认识。
严思凡却听出来了,宝哥只是想要钱,外头混的人都是拿钱办事,很好理解。
“宝哥,这就不是问题了,既然要出去一趟,我肯定不会让兄弟们白跑,我就直说了吧。”严思凡把宝哥拉了两步,小声说:“你看,我也只是个学生,遇到些小麻烦,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宝哥去帮我说两句话,感谢费我肯定会给,到时候还给兄弟们摆一桌,你看如何?”
宝哥看了看严思凡,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说话办事让他很意外,像个在外头跑了多年的老鬼。
既然对方开诚布公,宝哥也不用再绕弯子说话,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那就这个数。”
三百对于眼下的县城来说,够得上大半个月生活费了。
严思凡爽快答应下来,本想先给宝哥一部分定金,但在兜里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出几元钱,只有和宝哥约好出发之前一手交钱,一口催人。
但哪里去凑这三百元却是个大问题。
“你那里能拿出多少钱?”严思凡问高进。
“我倒是能凑够一百,都是准备着同学们毕业聚会用的。”
“那我们先用着,毕业聚会后面再说。”
高进为了帮朋友,也只有依了这个办法。
严思凡回家后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过去自己存的一些零花钱,再厚着脸皮说毕业聚会又要了一百元,算是差不多把宝哥的三根指头凑够。
向家里要钱,自然又被柯玉青数落了一通,说还在科室上班的严有富不挣钱,现在的小孩又只知道用钱。
宝哥的钱勉强凑够,还要摆一桌酒,至少要花一百,但再也不能向柯玉青要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家里电话想了。
柯玉青接电话,一听对方是个小女孩声音,就开始问找谁?姓名?在哪个学校读书?父母是干什么的?
严思凡一把抢过电话,问:“谁?”
“唉,你在做什么?”
是粱雯沁。
“看电视。”
“我说,你明天别去了。”
“为什么不去?一定要去,陈鹏就是个纸老虎。”
“你怎么变得这么固执?你马上都要去上大学了,为了我没必要,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管你什么事?”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后,继续说:“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肯定不是对手。”
“我有办法,你不用管。”
“你真气人,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你有什么办法,给我说说?”
严思凡突然灵光一闪,没有回答梁雯沁的问题,直接问:“你有多少钱?”
“啊?”
“给我借点钱,一百元,问题就解决了。”
“嗯……应该有。”
“那先借给我,你住哪里?我一会过来。”
“你要来我家?我爸妈在家。”
“那我就在楼下,拿了钱就走。”
“那……好吧。我在酒厂宿舍区5栋,到了打电话。”
记忆中粱雯沁家是在酒厂,后来父母失业,她就没有参加高考,出去打工阴差阳错到了严思凡家的公司上班,便有了以后不愉快的事情。
这酒厂以前是县城最大的酒厂,职工很多,效益也不错,比严有富那家小医院收入高不少,只是最近几年越来越不行了。
严思凡闻着酒糟味,数着栋数到了梁雯沁楼下,却找不到打电话的地方,干脆扯嗓子喊了几声。
不久5楼向下的灯依次亮了,粱雯沁直冲冲地跑下楼,有些不高兴:“旁边就有公共电话,怎么不打?我回去要挨骂了。”
“没看见,你就给你妈说,我是来请教你数学问题的。”
“鬼才信,拿着!”梁雯沁把钱塞给严思凡,又急冲冲的上楼,便走边说:“记住,不要和陈鹏打架。”
“我很快就还你钱,不用担心。”
“不要再喊了,也别说钱的事。”梁雯沁尽量压低声音。
“嘿嘿。”严思凡听到关门的声音,转身大步流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