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命相赌
潘炅见阿蒙泽一上来便诬陷耶律南仙是妖人,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她的头上,不由眉头紧皱,却也暂不作声,只能静观其变。(..无弹窗阅读)
李乾顺见阿蒙泽指说耶律南仙是妖人,不由脸色变得惨白,半天才道:“国师,此事万不可开玩笑,这可是联的爱妃,又怎么会是妖人呢?”
梁太后也道:“是啊!皇儿自如西夏以来,恪守妇道,孝顺哀家,又怎么会是妖人呢?国师会不会弄错呢?”
阿蒙泽道:“太后,皇上,昨晚贫道夜观天像,发现帝王星黯淡无光,而他身边的那个星星则是光辉异常,此乃正是改朝换代,帝星陨落之迹象,此女子刚来几天,天色便出此异像,足已证明她就是妖人,今日若不早些将她除去,恐怕日后定会成为我西夏国的大患,请太后、皇上三思。”
他说出此番话语正好合了刚才宰相梁乞逋的话,众人不由都完全相信了此事,只是心里却又明白耶律南仙是皇上的爱妃,任谁也不敢出这个头来冒这个险替耶律南仙说句好话。
潘炅见大家都不吱声,知道是怕惹祸上身,寻思自己若再不说话,恐怕耶律南仙会有危险,到时想救便已不能,他一念至此便道:“奴才敢问国师一件事,不知国师可否敢如实回答?”
阿蒙泽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哼!贫道自被太后和皇上亲请到西夏出任国师,还没有不敢说话的时候,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贫道说话?当真不知死活。”
梁太后连忙解释道:“国师有所不知,此人乃是辽朝人,因自幼服侍皇儿,这才远随而来,早间听闻他曾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猛虎,很是英勇,还被辽朝萧太后亲封为第一勇士,可以说是智勇双全。”
众人听梁太后对潘炅青眼有加,不由都纷纷朝潘炅看去,眼神之中很是钦佩。
阿蒙泽不由也是一愣道:“既然如此
,不知你有何话可要问贫道的呢?”
众人也都纷纷侧耳,想要知道潘炅究意想要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来。
潘炅过了半天才缓缓问道:“奴才敢问国师大人?皇上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是谁?”
众人听他问出如此不明就理,简单易答的话来,不由都纷纷大笑起来。
阿蒙泽也是大笑了半天,许久才道:“这个还用说,皇上最亲近之人,当然是太后她老人家了,太后身为皇上的亲娘,天下间哪还有比娘亲更亲近的人了。”
众人听后,不由都纷纷点头。
潘炅笑道:“既是如此,国师刚才口口声声说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其光芒盖过了皇上,有谋逆之心,将来必是西夏国的心腹大患,那照国师的意思岂不是指太后她老人家吗?”
阿蒙泽听后,吓得连忙跪下道:“太后,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请太后明察。”
众群臣听潘炅这么一说,不由脸色大变,就边梁太后和李乾顺也都脸露惊讶之色,只是紧盯着潘炅看。原来西夏自梁太后去世之后,李乾顺虽然即位当上皇上,可那时他只有三岁,一直都是其母后梁太后掌权执政,手握重权,迟迟不肯交出皇权于李顺乾,朝上很多人都对梁太后敢怒不敢言,而宰相梁乞逋却仗着自己资格老,也处处指责梁太后,更不将皇上李顺乾放在眼里,梁太后苦于没有机会整治他,只能一忍再忍,如今听到潘炅三言两语便将平时趾高气扬的国师阿蒙泽给套了进去,心中不由大喜,因为她很清楚,国师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宰相这边,如今如果能把国师拿下,便等于卸去宰相梁乞逋的一只臂膀,当可除去心头之患,心中岂能不感激。
这边梁乞逋听后,不由心中也大惊,再也不敢说话,生怕潘炅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心里虽然恨透了他,却也无奈。
潘炅见阿蒙泽服软,这才道:“国师得蒙太后和皇上亲请,又尊为国师,一直以来都是为西夏尽心办事,奴才初来西夏,便以闻知国师精通卦象,受万民之拥戴,心中久已佩服。想如今西夏大旱,庄稼眼看颗粒无收,太后和皇上整日忧心忡忡,不如大师今日可否当场占上一卦,问问上天,何时才能下雨,一泽西夏国民,保求五谷丰登,此乃也是国师之大德,却不知国师可否敢应允奴才的请求呢?”
他此言一出,群臣不由都纷纷点头称是。
阿蒙泽听后,顿时脸上一阵惨白,半天不敢说话。
梁太后也借机说道:“既然如此,国师不妨今日就在这朝堂之上,占上一卦,一来也好让哀家开开眼界,二来也好知道上天何时恩降雨露,这样皇上对天下子民也好有个交待。”
阿蒙泽听到梁太后下旨,知道无法拒绝,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又拿出几枚铜钱,开始算起卦来,嘴里念念有语,什么天干地支的
,众人却也听不甚清,更不甚明白,不过朝中人人的神情却很是敬佩。
过了许久,阿蒙泽这才收好东西,说道:“启禀太后,皇上,贫道刚才占过一卦,得知最近一月仍无雨可下。”
他此言一出,众群臣不免又是议论纷纷,忧心忡忡。
梁太后也是眉头紧皱道:“众爱卿,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再有一个月不下雨,到时举国上下,颗粒无收,百姓如何度日呢?”
众群臣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潘炅却不紧不慢道:“太后,皇上,爱民之心,天道昭昭,当是西夏万民之福,社稷之福,定会感动上苍。奴才却认同国师之言,料想不出半月,定会有场大雨可下,以示天恩。”
他此言一出,就连耶律南仙也吃了一惊,实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很是为他担心。
群臣一听,不由又是大惊,都睁大眼睛看着潘炅,炅然很是怀疑。
梁太后也诧异道:“小强子,你既没占卦,又没问星,如何又会知晓半月之内天会下雨?”
潘炅刚要答话,却听阿蒙泽道:“若是半月之内天不下雨,你又当如何?”
潘炅见他神情很是得意,知道他想借机整自己,不由也步步紧逼,也将了一军道:“若是半月之内天不下雨,奴才愿将这颗人头砍下来,向太后以及西夏子民谢罪!若是半月之内天降大雨,不知国师又当如何呢?”
阿蒙泽见他竟敢已人头做保,如今又听他这般问,不由脸色顿变,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半天不敢再言语。
梁乞逋见状,连忙喝道:“大胆奴才,你是何身份,胆敢与国师大人赌命?真是不知死活!”
潘炅道:“宰相大人的话,奴才便不理解了?太后和皇上尚且不嫌弃奴才身份,为何宰相竟然屡次三番嫌弃?莫非宰相的身份比太后和皇上还要高贵不成?”
群臣见潘炅公然敢与宰相顶撞,不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梁乞逋听他这么一说,刚想再说什么,这边耶律南仙站了起来道:“宰相若是觉得我这奴才身份不配与国师相比,那再加上本宫的性命如何?若是本宫的家奴打赌输了,那本宫便在宰相面前以死以谢罪天下,若是本宫家有奴才此次侥幸赢了,不知宰相和国师又当如何呢?”
梁太后和李乾顺万没想到耶律南仙竟会为了区区一个家奴,而已自己的万金之躯跟国师打赌,不由都吃了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众群臣。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充满了火药味。
潘炅不由抬着感激的看了一眼耶律南仙,半晌才道:“娘娘,您千金之躯,怎可与奴才相比?”
耶律南仙道:“你虽为本宫的家奴,可是却自幼服侍本宫,对我耶律家忠心耿耿,本宫早已将你当作自家兄妹,如今既然有人视你为低贱奴才,本宫若不出来说句话,日后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太后和皇上呢?今日你我主仆二人,便一同赴生死,跟国师和宰相打了这个赌,又有何不可?左右索性是个死罢了。”
李乾顺见耶律南仙竟然也以性命相赌,不由很是心疼,连忙劝道:“爱妃,你这又是何必呢?”
耶律南仙走下殿来,跪在潘炅的身边,轻声哭道:“皇上,臣妾自嫁给您以来,一直安份守已,自觉还算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如今有人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臣妾为妖人,想要将臣妾治于死地。臣妾原本想安安分分服侍皇上,孝敬母后一生,根本无心王后之位。无奈若大个西夏国竟容下不臣妾,既然如此,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以项上这颗人头,与宰相和国师赌这一回,若是赢了,臣妾权为自己,也为皇上您讨回一个尊严,若是输了,臣妾来世再来服侍皇上。”她此番话说的可谓是情深意重,群臣都不由为她这种刚烈的性子所折服,纷纷点头称赞,就连梁太后和李乾顺感动的流下泪来。
就在这时仁多保忠也上前跪下说道:“老臣也愿以项上这颗人头和宰相、国师赌上一把。”
梁乞逋和阿蒙泽此时是骑虎难下,头上已然起了一层密密细汗,他们万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发展成了这样。过了半天,梁乞逋才道:“既然如此,若是老臣输了,便甘认娘娘为王后,愿终生俯首称臣。”
阿蒙泽见宰相也表了态,便不好再说什么,也道:“既然如此
,贫道便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若是半月之内果真天降大雨,愿尊娘娘为后,誓死效忠。”
潘炅听后,不由笑道:“宰相和国师未免也太不把娘娘和将军放在眼里了吧!奴才的命贱,不足于二位相提并论,可是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将军亦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难道他们的命就比你们二位的轻了吗?”
他此言一出,无疑已将阿蒙泽和梁乞逋逼上了死角,不拿性命相赌,看来是不成了,二人见梁太后和皇上都注视着自己,不由心中更是没底,却又不想在群臣面前失了威信,半晌才道:“既然如此,老臣愿以项上人头陪娘娘和将军赌一把!”
梁太后等了半天,要的就是此话,她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足足十几年,如今听到他二人说出口,便立即站了起来大声道:“好!既然众爱卿都如此看好这场赌约,那哀家就和皇上做个见证,就以半月时间为限,若是天将大雨,输者便以项上人头向对方谢罪,中途若有反悔者,灭九族。若是天不降大雨,则也是亦然,退朝!”她说完之后,生怕梁乞逋和阿蒙泽反诲,二话不说便下了朝。
众人这才都纷纷跪下,拜了李乾顺,退了朝。
梁乞逋和阿蒙泽临走的时候,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潘炅,又见耶律南仙和皇上在身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无可奈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