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邪道魔功(5)

第十六章 邪道魔功(5)

泪如雨下,李文成漫无目的地狂奔。可恶的老天爷,为甚么要让我瞧见这一切,这一对无耻的男女。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翻滚。她大笑的脸庞依然似在昨日,“看你的样子,话也说不清,果然像个木头。”无耻的女人,凭你也配叫我木头!

跑到一处山腰间,北风呼啸,将泪水刮满了脸面,“如果想当我的好徒弟,光练好武还不行,我弹的曲子,你也须学会。”可恨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

跑到一处河水边,一头将脸泡在河水里,冰冷的河水刺得脸颊发疼,“云水只能偶尔相逢,终究是要分的,这便是缘分吧。”

“我不要这样的缘分。”变心的女人,少在那里惺惺作态!

李文成爬起来,继续狂奔,疯狂地大声吟唱: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不知跑了多久,或许半日,或许一夜,或许一天,终于累了,李文成倒在地上,痛苦充溢全身,他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累极的身躯仍然抵不过翻滚的思潮,他想睡去,却无法入眠。

他痛恨自己,他想忘却一切。盘坐地上,他想要行功打坐,脑子却纷繁芜杂,一会儿是道人教的内功口诀,一会儿是秦熳的脸庞,一会儿是秘籍心法,溃乱地在脑子里盘旋。

突地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来,李文成只觉胸口闷极,他散开功架,两只脚抬起,后背倚在地上,才觉稍稍好了一点,他见有效,干脆将将头倒立在地,双腿悬空,这时胸口又好了许多。

头顶在地上,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突地某个念头在他脑中停留,这个姿势正与“血影七杀功”记载的某段经文相合,原本受了谷中老者的话,李文成也从未尝试,此刻只觉了无生趣,心想试一试也无妨,便依着那“血影七杀功”的心法,催动内息。片刻之后,便觉全身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轻快舒畅,此刻他只盼能忘却一切,见行之有效,便全神贯注地凝气而行。

也不知到了何时,李文成竟不自觉地睡去。待他醒来,一轮昏黄的明月挂在天上,他只觉身上冷极,此时正是初冬,寒冷也不稀奇,但他直觉这寒意不是来自外界,却是来自体内。

实在受不住这股寒意,李文成一连打了几套拳法,才算熬了过去。到了天明,他便像个野人一般,漫无目的,在荒野里乱行。待心中思绪一起,李文成便将头立在地上,依着心法运气,渐渐觉得心旷神怡,全身血液都暖了起来,又过一会,身子轻飘飘地,好似饱饮了烈酒一般。

待他行功一遍,只觉精神勃勃,全身似乎也变得轻灵。这感觉如此快意舒畅,李文成竟越难舍弃,每当思绪再起,便行功一遍。只是到了夜间,那股冷意也越来越强烈,即便打拳,也渐有抵受不住之感。

这一日子夜,李文成被冷意惊醒,他便爬起来打拳,打到一半,寒意丝毫不减,竟越来越重,他只觉血液似乎都要凝结,突地一下栽倒在地,手脚已经麻木,想要爬起来,也万分困难了。

这是要死了吗,李文成心中苦笑。全身越来越冷,寒意充斥四肢百骸,手脚已不能动弹半分,只有脖子还能左右摇摆。李文成抬了抬头,见脖子以下全身已结了一层薄冰,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死便死吧,李文成心想。

正当他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突觉嘴上黏糊糊的,李文成睁开眼睛,只见一只獾鼠正在他嘴巴上嗅来嗅去,喷出一阵阵热腥气。一股强烈的渴望自颅内传来,他似乎能感觉那獾鼠皮肉里跳动的血液.

那獾鼠在他身上跳来挑起,似乎在正寻找下嘴的地方,这时两只爪子踩在李文成脖子上,咽喉正对着他的嘴巴,李文成早已耐不住那强烈的渴望,猛地一仰头,咬住獾鼠的咽喉,一股猛烈的血腥味从獾鼠的咽喉流入他的嘴里。

说也奇怪,当那獾鼠的生血进入李文成的体内,他身体的寒意也渐渐退却,僵硬的手脚开始恢复力气。獾鼠拼命挣扎,李文成紧紧咬住不放,待那獾鼠停止挣扎,身上再无生血,才松开嘴。躺了一会,他发觉全身已完全恢复力气,便从地上爬起来,活了活手脚,脑袋里禁不住地乱想。

折腾了这么久,他早已疲惫不堪,这时想了一会,也理不出甚么头绪,干脆不去再想,

躺在地上拨了厚厚的烂叶树枝盖住身子便睡。

第二日醒来,他躺在地上,只觉全身暖和,一点不觉冬天的寒冷,想起昨日子夜发生的那一切怪异情景,再联想这一连几日的夜晚,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发冷都是在子夜之时。

这情景定不是偶然,难道是因为修习“血影七杀功”的缘故?想起谷中老者之说,这“血影七杀功”果然邪门。这一日到了黄昏,李文成也未再行功运气,只是心中烦丝难断,想起那修习后的快意舒畅,只觉如同上了瘾一般,实在难以割舍,忍不住又倒立身体行功运气起来。

待运功完毕,李文成生怕那日子夜发冷僵硬的情形再现,便在林中抓了几只野禽。到了子夜,身上开始发冷,李文成将一只抓来的野兔生血吸尽,这一晚才安安稳稳睡去。一连几日,李文成都想停止这邪功的修习,但均抵不住诱惑,终于作罢。

这一天,冬日的曦辉将李文成刺醒,他已不知流浪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觉自己躺在一处官道边,来来往往的车马不少。他爬起身,自顾自地走起来,突地只听一声喝骂:“哪里来的小乞丐,不长眼睛,想作死啦,挡在路上。”

李文成抬头一望,只见一个锦衣大汉骑在马上,马匹再前一步便能踏到李文成身上。锦衣大汉一脸怒容,抡起皮鞭便向李文成打来。李文成踉跄两步,堪堪避过皮鞭,顺势坐倒在地上,向那人望了一眼。

那人似乎更是恼怒,跳下马来,挥起皮鞭又向李文成打来。

“啪”地一声响,李文成没有动,皮鞭抽在身上,一阵辣辣的生疼,可是他却只觉心里好受多了,不禁又向那锦衣大汉淡淡地瞧了一眼。

“日你个先人板板的小崽子,老子打死你。”锦衣大汉怒不可遏,一连几鞭,抽在李文成身上,抽得李文成额前流出血来。

那锦衣大汉抡起皮鞭正要再打,突觉皮鞭一重,已被人抓在手里,他转身向后瞧去,脸上怒气顿时消散。“原来是‘五梅山庄’的晏大哥,小弟有甚么地方得罪您了么?”

“你倒是没有得罪我,不过一点小事何必下这么重的手,我晏明有点看不过去。”那人道。

“这小崽子实在气人,瞎着个眼睛乱走,若是被我的马踩死了,今天岂不晦气。既然晏大哥说话,那就算了。”锦衣大汉道,他赶紧跨上马,挥鞭离去。

鲜血流过眼睛,李文成只觉面前一阵模糊,他隐隐见到一个肩宽背厚的大汉向自己走来,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正是救过他性命的晏明。

晏明显然已不认得李文成,见他衣衫破烂,伤痕遍身,不禁神色一动,上前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掉,道:“这位小兄弟四处流落真是可怜,祁兄弟,你先将这位小兄弟带回我的住处,我办完事便回。”

只听一个声音道:“好的,晏大哥。”

李文成只觉被人架起扶上马背,随着“塔塔”的马蹄声响,耳边一阵阵风声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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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幻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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