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愿尔无愧
“这么说，我如今……还是剑宗修为？”陈虚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到。
男子沉吟了一会，答道：“是，也不是。”
陈虚有些疑惑，看着光芒中的男子虚影。
“你虽是剑宗阶位，但也只是阶位，换句话说，就是你在一片空地挖了一条沟渠，在里面注满了水，后来水干了，但并不代表沟渠不在了。”男子解释道。
陈虚了然的道：“所以，我只要将这条沟渠的水注满，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剑宗修为了？”
“不错”男子点头道。
陈虚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不过注水这条路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我还是建议你徐徐图之，稳扎稳打，你之前的剑宗修为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毫无根基可言，只有其形，而无其神。可能是因为你沉迷于阶位提升的快感所致，一名六阶剑宗，竟然能被几个九阶武宗逼到上天无门的地步。
陈虚默然。
自己这些年确实沉迷于阶位提升的快感之中，忽略了对自身的锤练，所以当自己失去玄气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一蹶不振。虽然这些年自己从未放弃修炼，但也是为了追回自己的玄气，不断的走老路罢了。
似是看出了陈虚的想法，男子道：“你不停的修炼玄气，并非也全是坏事，如今你玄气尽失，阶位还在，相当于你以剑宗的实力重修武士，期间你进阶不会有任何阻碍，你虽然自身对技和悟的方面有所不足，但你的经脉却已经被你的玄气冲刷的容量比起一般的剑宗巅峰还要强大。”
“如今你就如建房地基一般，稳扎稳打，将你的修为，玄气真正化为属于你自己的，如此，当你再次真正踏足剑宗之时，哪怕是初阶，遇到当日那六位武宗，他们见了你恐怕也只有掉头就跑的份了。”
“还请前辈教我。”听了男子的话，陈虚急忙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应到。
男子一怔，没想到陈虚会如此，直接就要上赶着求学了。
见男子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陈虚急忙继续道：“前辈，你能见证那一场大战，肯定也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你想想，你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以后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或者完成了心愿，你这一身本事岂不就消散于天地之间了，不如传给我，我来为前辈传承下去。
在陈虚看不见的光芒后面，男子的脸色变得很奇异，甚至有点无语的样子看着滔滔不绝的陈虚。
男子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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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有道理，但若要我教你，没名没份怎行。”
陈虚也愣了一下，其实他本来的目的，也只是得到男子的一些指点，毕竟这个人可能是远古时期的大能，得到他的一些指点，可以说对自己受益良多，就比如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让自己的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他嘴上说，想要男子的传承，但他却没有奢求可以真的得到，毕竟大能们总有些怪癖，又岂能真的说传授就传授。
但看男子的态度……似乎……
“不如你拜我为师吧。”
“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光芒之中的男子突然剧烈咳嗽了两下。
“好。”再不犹豫，当下陈虚冲着男子的虚影行了一个拜师礼，叫了一声老师。
男子见状咳嗽的更厉害了。
“老师，你没事儿吧。”陈虚有些担心，生怕这刚骗来的便宜老师出了点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男子随口应道。
“嘿嘿，既然已经拜师了，不如老师随随便便传授我几招天阶剑法，功法啥的吧。”陈虚眼珠一转，说道。
男子瞬间有些无语，随手一挥，一道光芒击在陈虚的识海，一股巨大的信息突然出现在陈虚的脑中。
“六字剑诀。”他的脑中出现四个大字，陈虚喃喃念道。
神识向着剑诀内部进去，陈虚瞬间感到一股刺痛，脑中如同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难忍，哪怕是如今经历过万般痛苦的他，也是瞬间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呻吟着。
“剑诀之上，附着我当年留下的一丝剑气，这剑气会自动斩断神识，只会选择它认可的人，这痛苦，只是一层考验，你若撑过去，它就是你的。”男子淡淡的道。
陈虚的面色逐渐变得狰狞，脸色涨的紫红，听到这句话却生生将呻吟声咽了下去。
“不就是考验吗？我这些年经历的痛苦还少吗？”陈虚的心里怒吼道。想起这几年，自从自己受伤跌落神坛之后，受到的屈辱，不公，以及那击碎自己剑骨的那个人，将脚踩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虚心中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竟生生将痛苦亦冲散了几分。
……
陈虚恢复了几分理智后，强忍住脑中剧烈的疼痛，他并没有放弃对那四个字的接触，不知过了多久，陈虚的神识仿佛突破了什么，脑中一阵清明，瞬间感觉全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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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绷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一下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向身下的土地滴落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啧，不错，竟然这种时候精神力突破了，但要突破这道关，应该还是有点难度吧。”男子啧啧称奇道。
就在陈虚凝聚起神识，再次向着那四个字冲去的时候，那围绕着四字的剑气突然消散了，只听噗的一声，神识狠狠的扎了进去。
陈虚有些茫然，看着面前的四个大字缓缓的消散。
男子本来还在看好戏的脸色突然愣住，随即眼神眯了起来。
“认出来了？”这是他当年留下的一道剑气，按理说凭陈虚的修为，就算是再磨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本想折腾一下这个小家伙，然后将剑气解除。
剑气有灵，它虽会为他的主人斩断世间一切神识，但唯独不会拦住，它的主人……
在陈虚神识突破的一瞬间，那激荡的神识波动，熟悉的感觉，让这道剑气，直接卸下了防备。
男子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罢了……”
那四个字被陈虚的神念冲散后，缓缓的融入了陈虚的神念之中，陈虚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段话。
剑者，百兵之首，吾七岁持剑，入剑道，剑斩天下不平事，不求名与天下，但求问心无愧。修行二十载，有所悟，心中剑道所得，存于此六字之中，剑之一道，变幻万千，心有杀念，为杀戮之剑，可否？可！心有一人，为一人持剑，为守护之剑，可否？亦可！
……
随着这一段话，陈虚仿佛看见了一名少年剑客，仗剑世间，平世间不平事，意气风发，不禁赞道：“好一个杀戮之剑！好一个守护之剑，符合我的心意，问心无愧，杀又如何！
陈虚继续向下看去，几乎就是少年的生平事，陈虚越看越是精彩，不仅心驰神往。
可看到了后面，突然开始字体变得模糊，任他怎么看也看不清，陈虚心中有些疑惑，一直向后看去，只见最后末尾处，写着三句话。
……
吾心有三愧，年少执剑，初心护天下安稳，吾有愧初心。
后执剑，所念只为守一人，吾有愧此念。
醉心剑道，心中执念甚多，此生未破念境，吾有愧剑道，终此一生再不执剑。
愿后来者，执剑，莫有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