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遇劫匪
贤安宫内。
“贤妃娘娘,七皇子感染上了风寒,有头痛发热之状,稍后臣写下一副治风寒热症的方子,照方让药局制成汤药,每日给七皇子按时服用,数日后便可痊愈。”太医俯身对贤妃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下去吧。”衣着紫色华服的贤妃坐在七皇子榻前,似有什么别的心事,两只手紧捏在一起搓着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太医刚退下,便有侍女文婼走了进来。
贤妃一见文婼走来,定了定神,匆忙起身引着文婼走到一处角落,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
文婼凑在贤妃耳边,悄声说道:“娘娘,......入了城门,此时正在棺前祭拜。”
“什么?萧临轩回来了?”贤妃面容失色,显得十分惊慌,从冒着死罪派人除去萧临轩性命之日起,自己便日日提心吊胆,可不是为了听到这样的结果。
“那些旧部不是个个武功高强吗?怎得如此没用?”贤妃低吼道。
“娘娘息怒。”文婼轻瞥了一眼内屋,示意贤妃不可让床前侍女们将话听了去。
贤妃已是怒火攻心,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太阳穴直发紧,抬起一只手使劲揉着前额两侧。
文婼在一旁低声道:“娘娘,您先别急,来日方长,我们日后有的是机会。”
“对对对,你说得对,不可自乱阵脚。”说完便来回踱了踱步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此事万不可暴露,那些旧部残兵是留不得了!”
贤妃担忧得应是萧临轩将路遇刺杀一事上报,皇上若是调查起来,寻出个蛛丝马迹,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去,你快去找人处理掉那些人,万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娘娘,那些人都属百里军部下,百里公子那处我们当如何解释?”文婼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贤妃也出自百里府,可她并无调动百里军部下任何一兵一卒的权利,这次派出的人都是百里云私下召集的旧部残兵,早与百里军失了联系,且听了百里云的一面之词,便冒大不为去刺杀了当朝皇子,若此事让百里公子知道,不知他又将如何决断。
贤妃一想到百里松沂那副清冷无事的样子,便又涌了股生气,狠甩了衣袖,说道:“解释?本宫要杀几个旧部残兵还需过问他?”
“娘娘息怒,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文婼又见贤妃怒气冲天,赶忙弯低了身子说。
“他但凡能派得上用场,又何须我如此费心,去告诉他,再不有所作为,就别姓百里了!”
不一会儿,贤妃换了一身衣袍往外疾走,还没走出几步,正巧在院中碰上了从宫外赶回来的四皇子萧临樾,他显然没有了在茶馆时自在风趣的模样,见贤妃迎面而来,立刻俯身作礼,“见过母妃。”
然而,贤妃的目光竟未斜一丝一毫,直直地从萧临樾的身边走过,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致使后面的侍从们都未能停下脚步给皇子行礼。
萧临樾却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静待在原地等贤妃走远之后,慢慢直起了身子,随地唤了位路过的宫中侍女问道:“临启的病怎么样了?”
“见过四皇子,娘娘刚叫太医来看过,说七皇子只是染上了风寒,按时吃药不日便可痊愈。”侍女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萧临樾听后安心地点了点头,并向那侍女挥了挥手说:“那便好,你去忙吧。”
侍女走开,他朝着临启所在的宫殿望了望,虽是担心临启身体,却因避嫌并没有进去,而是朝反方向缓缓走开了。
御书房内,“儿臣参见父皇。”萧临轩跪在地上,手过头顶,深深一拜。
“快快免礼。”因许久不见,萧元宗忙上前扶起萧临轩,捏着他的双臂,细细观察一番,念道:“十年过去了,朕看你沉稳了不少,边界那些驻城使都对你赞赏有加,真不愧是我萧元宗的儿子啊!”
萧临轩以不可察的速度迅速掩去了眼神中的那丝冰凉,转为一丝笑意,毫无多年未见亲人的思念之感,表情从容淡定,确是显得成熟不少。
接着,皇帝将双手背过身后,语气稍有严厉地说道:“可是,你怎会回来如此的迟?你可知明日一早便要盖棺出殡,你若迟来,你已去的母后在天上该作何感想,天下人知道又岂不笑话!”
萧临轩心想,怕天下人看笑话?这天下人看我的笑话还少?
“望父皇明鉴,我在边城得到消息已是四天前,传诰者说他路遇劫匪,耽误了整日路程,儿臣回来途中,也似遇上劫匪,与儿臣纠缠许久,后儿臣侥幸脱身立即绕路而行,又耽误了多日路程。”
如此讲来,萧临轩已是把情况清减了许多,要知道途中那伙“劫匪”不仅来势凶猛,还时刻暗藏杀机,次次剑指自己要害,分明就是来刺杀他的。
也亏得边城历练十年,他深知昭城早不是他想回便回之地,且明枪暗箭都不得不防的道理,临行前指了二十余名精兵贴身保护。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已命丧途中。
“原来如此,那你可有受伤?”皇帝一听如此状况便缓和了怒色。
“回父皇,儿臣无恙。”无恙?皇子在外,有多少敌人虎视眈眈不说,不过三年,边城已然太平,自己却迟迟未被召回,城中百姓都道他是被弃的皇子,周围净是些两面三刀之人,处境不用多说,无恙二字对他来说从来不易。
“那便好,你母后拖着病体已有多时,这一去也算解脱,你莫过伤感,她生前就只盼你回来,如今自当如她所愿,你此次归来便别再回去了,将边城的日常事务传信交接,往后就留在这朝中帮朕打理政务。”皇帝上前,抚了抚萧临轩的肩膀,算是对他极大的安慰。
可萧临轩心中更多的是不解,是埋怨,为什么,为什么直到母后走了才肯召他回来,父皇,你究竟至我于何地?
他回道:“是,父皇,儿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