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本尊怎么就不敢?
「叶季白,我……」
孟清和正待说点什么,忽地被叶季白掐着腰抱起来,放坐在窗弦上,叶季白随后偏头凑近,覆唇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这个走向,也是孟清和没有料到的。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虽然叶季白扶着她的腰,但两人都往窗外倾身,只要叶季白松手,她便要跌入湖水中去。
这姿势让孟清和心里没着没落的,不踏实,她抬手勾住叶季白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温存扰乱了孟清和的思绪,直到叶季白微微错开嘴唇,抵着她的额头,她还是没能搞明白,叶季白又在发什么疯?
叶季白哑着嗓子问:「心,真的能***控吗?」
这个问题,你要不要去问问那些被你操控的傀儡?
你连他们的命都能操控,何况心呢?
不过叶季白显然不是在问她傀儡的事,他意指相思蛊。
孟清和决定给他解释一下。
「相思蛊,是人间最厉害的情蛊,蛊虫一旦种下,便可牵制住两个人的感情,若其中一人离心,两人皆要受噬心之痛,即便那人回心转意,亦不得解。」
哪怕是一条狗,只要中了这相思蛊,也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孟清和应该庆幸,这段时间里,叶季白不曾喜欢上别人,否则她早就暴露了。
至于孟清和,她既已知相思蛊的厉害,更不可能去喜欢别人。
只是,她没有料到蛊虫会苏醒得这么快,相思蛊虽霸道得很,但蛊虫被种到身体中,会有一个潜伏期。
因被种蛊之人的体质而异,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两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季白默了片刻,敛眉问:「你是在什么时候给我种蛊的?」
孟清和老实交代:「在连枝林帮你打虫子的时候。」
叶季白想起在连枝林里,确实有一只虫子咬他的后颈,仿佛要钻进他的皮肉里去食髓饮血一般,被孟清和一巴掌拍死,而后那痛感便消失了。
连枝林虫子多,叶季白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曾想那并非咬人的虫子,而是孟清和在他身上种蛊。
早在那时,孟清和便在他身上种下了相思蛊。
孟清和感慨,「我也没料到蛊虫会那么快苏醒,咱俩才几天时间就好上了。」
叶季白微微朝后仰了仰,与孟清和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之后你就问我龙骨之事,见我不知龙骨下落,你便要抛弃我,连那苍芜山灵山寺的和尚给你算命之说,也只是你拿来骗我的谎话。」
叶季白微眯的眸子里似有火星子迸射。
孟清和不敢与他对视,偏头去看湖上的荷叶,低声嗫嚅道:「我……我不是去云山派找你了嘛。」
「你敢说你是去找我的?」叶季白的声音愈发冰冷,连握着孟清和纤腰的手指都加重了力道。
孟清和明明是翻遍了云山派却没有找到龙骨,这才上的星落峰。
孟清和早知他是云山派师尊,早知道他住在星落峰,却整整一年时间,都不曾想过要去看一看他。
如果相思蛊牵制的是两个人,为何她能说放下就放下?
为何他就该在孤峰之上受尽相思……
他碍着孟清和是魔不敢靠近,惟恐被她发现。
他夜夜辗转,日日盼着那送饭的苟弟子捎来关于追月峰孟清和的消息。
他在云开雾散的日子,站在星落峰山梁东边的古松下,望着鱼龙江对岸的追月峰,只为寻找那一抹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而今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被种了蛊。
叶季白如何肯接受?
而这个给他种蛊的罪魁祸首,竟说要跟他辞行,要离他而去。
叶季白气红了眼眶。
孟清和心里发虚,更不敢看他。
「你若是觉得困扰,不如……把蛊虫拔了吧,或者,你要是嫌麻烦,我这边来动手,你觉得呢?」
沉默,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荷叶后的水声更近,孟清和分了一丝心神出来想:莫不是真有人在摇船?
叶季白空出一只手,捏住孟清和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掰了回来。
他不知是不是气的,刚刚与孟清和纠缠的嘴唇看上去好似苍白了几分,他喑哑的声音听上去隐约有些颤抖,「你真的……想与我斩断情丝,再无纠葛?」
腰上少了一只手扶着,孟清和往窗子里挪了挪屁股,但这也就靠叶季白更近了些。
孟清和看着叶季白的眼睛认真道:「你可知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身体里的子蛊再想驱除便来不及了,子蛊会死在你的心里,而你的心,也就跟着死了,相思不得,最是要命。」
「你当真要为贺书凡殉命?」叶季白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完了,她又说错话了!
孟清和忙换了个思路跟叶季白掰扯,「你想啊,若是一段感情,仅靠两只蛊虫维系,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其实孟清和不明白叶季白到底为什么要与她为了这相思蛊争执?
既然知道是蛊虫乱心,不是该早早将这玩意给剔了吗?
他怎么反而上瘾了似的?
纯纯有病吧!
「而且,若是哪日我移情别恋了,你还要任由蛊虫在你体内吗?」
到那时,这蛊虫可就与毒药无异,时时刻刻啃噬他的心。
孟清和就不信叶季白能受得了。
「你,敢!」
孟清和被叶季白的模样吓得一怔,随即如雷霆灌脑,醒过神来,叶季白凭什么在这给她甩脸子?
就算她给叶季白种了相思蛊,难道叶季白就心怀坦荡了吗?
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
比起叶季白对她的欺骗,她种个蛊怎么了?
她自己也深受其扰,不是吗?
往往知道越多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孟清和每每将要沉沦在这份感情之中时,脑子里便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假的,等叶季白知道真相,便会弃你而去。
叶季白一无所知,她才是最受折磨的那个人。
且抛开这所有的纠葛不提,她是魔尊啊,叶季白凭什么对她发脾气?
明明只是咫尺的距离,叶季白吼什么吼?
真当她是吃素的!
孟清和冷笑一声,「笑死人,本尊怎么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