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砸场子
“哇啊啊啊，好可爱的小弟弟啊！”
“这眼睛也太好看了吧，跟宝石一样闪啊。”
“小弟弟你笑一个好不好，姐姐给你买糖吃！”
一帮情绪过于激动的女员工，将林墨团团围住。
如果不是在店里，她们恐怕已经放声尖叫起来了。
没有办法，林墨这张比偶像还偶像的脸确实是极具杀伤力，而且是不分年纪，上下通杀的那种。
“砚卿，你哪儿捡的这么帅的儿子啊？”
许砚卿身边，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半开玩笑地问道。
“萌萌你别乱说！这是我的远房表弟。”许砚卿解释。
王萌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跟你长得不太像呢，原来是远方亲戚啊。”
“不过您这远方亲戚家里是不是有些困难啊？小墨身上的衣服感觉有点太旧了。”王萌压低了声音，只让许砚卿听到自己说的话。
“林墨家里条件确实不好，所以我准备等会儿去带他买几件新衣服。”
许砚卿看着林阳牛仔裤膝盖上的几个补丁，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换上一条崭新的漂亮的裤子。
琴行很大，有将近两千平米，所以角落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到位于门店中央的老板。
商老板正口若悬河地跟张太太介绍着这台新款斯坦威钢琴的做工和特色。
同时也让张太太的儿子上手，试一试这台琴的音色与手感。
张太太这次就是打定主意要给儿子买一台又新又好的钢琴。
所以看到儿子在试弹了几下又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直接向商老板下单了。
至于商老板刚才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她压根没听也听不懂。
不过一百多万的价格，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谈成一单大生意的商老板，一张脸笑得宛如盛放的雏菊，皱纹起得比水饺的褶子还多。
哪怕是在富人遍地走的魔都，斯坦威钢琴这种大件也不是那么好卖出去的。
今天刚开门就是一个开门红，是个好兆头啊。
招呼来一个员工，让她带张太太去收银台下单，商老板则是待在原地继续聆听张太太儿子弹出的琴声。
不过还没听多久，门外就进来了第二位客人。
是两个年轻小伙，其中一个脸上“长着”摄像头，边走还在边说话，估计是在直播。
商老板眉头一皱，立刻就认出了这俩人的身份。
吉他兄弟，酷爱假装成音乐小白，到全国各地琴行请教老板，然后扮猪吃老虎。
说是请教，其实就是踢馆。
因为这兄弟俩脸皮很厚，加上确实有点水平，经常当着客人的面把琴行老板弄得下不来台。
更可气的是，这俩货还非常鸡贼，从来不去找那些拥有教培服务的琴行下手，只会对类似他这种只卖琴不教琴的人下手。
一般来说，干琴行的多多少少都有对音乐的热爱，也肯定都会弹琴。
但技术大多不能和那些正儿八经的老师相提并论。
所以这俩兄弟踢馆这么多次，很少遇到翻车的情况。
前几天看他们直播还在苏杭晃悠，没想到这么快就流窜到魔都来了。
商老板知道自己这店树大招风，迟早会被找上，所以有过请一个吉他高手过来镇镇场子的打算。
但是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这下一点准备都没有，等会儿岂不是要出丑？
好在商老板也是经历过风浪的，哪怕事发仓促，也依然沉重冷静。
和迎接每一个来到这儿的客人一样，商老板露出热情的笑容走了上去：“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老板你认识我们？”吉他兄弟里的老二，也就是脑门长摄像头那位笑呵呵地问道。
“吉他兄弟谁不认识啊。”商老板表情不变。
“不好了兄弟们，这次被人家给认出来了。”吉他兄弟的老大面对着镜头，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老板，我也不瞒着您，我们哥俩这次来就是想带直播间的兄弟们见识见识魔都最大的琴行，和您切磋一下琴艺，来个以琴会友。”吉他老二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那你们可能要白来了，我今天店里有点忙，不方便。”商老板找了个借口想要拒绝。
吉他老大望了一下，指着角落笑道：“可是我看你这店里也没几个客人啊，员工都围在那儿玩呢。”
商老板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他的那几个女员工围成一圈又蹦又跳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在工作。
吉他老大看到商老板一副顾虑重重的模样，于是劝说道：“老板，你不用担心输赢，我抖音三百多万的粉丝，现在直播间也有好几十万的人气，不管切磋的结果如何，都可以给你带来不少的流量，这可是一件好事啊。”
老子稀罕你这流量啊？
商老板心里已经将这个小赤佬给骂了好几遍，但脸上还得笑。
毕竟就像吉他老大说的那样，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看直播呢，要是说错话，有损的可是整个琴行的形象。
现在就陷入了死局，斗琴输了他脸上无光，有损琴行形象。
斗琴赢了，似乎也没啥用，赢了直播间这些看热闹的就会到他这儿来买琴吗？
显然不会。
这是一桩必赔的买卖，商老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
所以不管对方怎么劝，他都咬死了今天不方便弹，让他们去找附近的雅芝琴行，那里是做教培的，高手多。
而吉他兄弟能火，靠的就是三样东西：不要脸，坚持，还有坚持不要脸。
面对商老板夹枪带棒的拒绝，兄弟俩也是宛如狗皮膏药一样，就是缠着他要切磋。
对话一长，商老板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而门口的争论，也引起了林墨和员工们的注意。
“商大叔好像跟客人吵起来了诶。”林墨指着门口，打断了姑娘们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暗地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小姐姐也太闹腾了，吵得他脑瓜子生疼。
要不是看你们长得漂亮，早就装哭赶人了。
被林墨提醒，女员工们这才发现自家老板似乎深陷窘境，于是又赶紧围了过去，林墨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