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决战前夕

第93章 决战前夕

没曾想那人只是简单地换了个躺姿说:“等着吧。”

士兵小声嘟囔:“将军,您怎么看着那么悠闲?”

闫华辉瞥了一眼士兵,恨铁不成钢:“你个瓜娃子!楼主不是还没发信号吗,边上全是咱们兄弟各个都睁大眼睛盯着呢。”

士兵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也跟着瞪大眼睛盯城门去了。

城门口多少夜色深重都挡不住宫内载歌载舞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之间,燕雎甚至当众喂霍杏妤喝酒,晶莹剔透的酒顺着女人殷红的唇边洒落,被燕雎略显粗暴的抹去。

霍杏妤顿时吃痛地叫了一声,却换来了燕雎的哈哈大笑。

底下的大臣们半年来也大多摸清楚了新皇的脾性,胆子大的还敢和燕雎开几句玩笑话,句句都说在燕雎心坎上。

霍杏妤忽然觉得委屈极了,却硬撑着不敢落泪。她出身低微位份低,只是仗着帝王的宠爱才能越过皇后坐到离皇上最近的位子,她如今若是惹了皇上不快,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钱云儿看了她一眼冷笑连连,一国妃子地位卑贱到这个地步,还不如那些个勾栏院里的狐媚子——至少青楼女子都知道陪酒卖笑不过为了生计。

霍杏妤还傻愣愣地觉得自己受尽帝王宠爱。

燕恪也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他什么也没说,淡薄地转过头喝酒,表情像极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将军心里憋屈地喝闷酒——燕雎对这样的表情十分受用。

“六皇弟。”燕雎笑眯眯地开口,“朕敬你一杯。”

皇帝说着抬起了酒杯。

燕恪又转过头去看他,手没动:“本王不喝。”

燕雎的脸色刹那间冷了下来,眉峰紧紧地皱起。

原本热闹的大殿鸦雀无声,众大臣的目光全停在燕恪和燕雎两兄弟身上。霎时间殿内静得仿佛连稍微重一些的呼吸都能清晰可闻。

钱云儿微微弯了弯嘴角:“皇帝,依哀家看这杯酒着实不该喝。”

燕雎猛地转过头,语气强忍着怒气:“母后何出此言?”

钱云儿优哉游哉地说:“皇帝莫气,哀家也不过是随口胡言罢了。”

这种话更是让燕雎勃然大怒,但是碍于群臣都在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得重重地把酒杯砸下,酒水洒了满地还吓了霍杏妤一跳。

燕雎半晌冷笑:“六皇弟心情不佳定是因为家眷不在身边。来人,把六皇弟的亲眷带上来!”

这话不像是在请有功之臣的家眷,反而像是在押犯人。

但在场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一点就能看出燕雎和嘉兴帝的区别:嘉兴帝在位时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周清衍在前面吸引了嘉兴帝的目光,之后的文武百官都敢各抒己见。

嘉兴帝就算不听至少也不会堵大臣们的嘴。

就算齐均庸结党营私中饱私囊,丞相中也还有赵相和魏相两个人在其中斡旋。

现在可好,丞相一家独大皇帝刚愎自用。

燕恪冷眼旁观心中没有一丝感情。直到七八个侍卫押着柳衾上来,林娘不在,孩子被柳衾抱在怀里。

燕恪的目光几乎眨也不眨地全落在柳衾身上。柳衾还是一身很朴素的衣裳,头发被一根木簪束住,脸色比起三天前要好上许多,只是眸子底下有一层浅淡的黑青。

没睡好吗?是孩子吵你休息吗?

“跪下!”侍卫重重一棍子打在柳衾腿弯处逼他下跪。

其实就算不动手柳衾也会跪的,但是这么一棍子打得他猝不及防顿时往前扑倒——他怀里抱着孩子腾不出手,眼看着就要脸着地摔在地上。

燕恪霍然起身:“阿衾!”

一双青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柳衾,一边把他拉起来一边还不忘探头看了眼孩子,侃道:“长得真标准,肯定是像娘。”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很有标志性,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声音,曾经在场的多少人恨之入骨。

“你是谁!”

“是周清衍!周清衍没死!”

“快来人把叛贼拿下,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

一瞬间殿内乱成一团,全是一片保护皇上的声音,燕雎站起来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侍卫,霍杏妤抖得像个筛糠被挤在燕雎和侍卫中间,只能尽全力护着肚子,俏脸上一片花容失色。

燕雎厉声质问:“燕恪,你不是说叛贼已经死了吗?”

燕恪还没说话,只见那人慢慢摘下了丑陋的侍卫帽,露出一张清俊而绝美的脸,眉眼妖艳而凌厉,略微抬高下巴显出分明的下颚线。

他眉眼弯弯,手中银月锋芒毕露,瞬息间柳衾身边的侍卫已经齐刷刷地倒地:“大皇子,别来无恙。”

燕雎脸上有一丝的羞恼,他已经登基了半年周清衍却还是管他叫做大皇子,不就是不肯承认他是皇帝吗?

其实周清衍作为叛贼,承不承认他是皇帝并不要紧,只要群臣承认他是皇帝他就是皇帝。周清衍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怒他,又或者只是为了恶心他。

周清衍把柳衾拉到最边上:“哥,你往旁边站小心别被伤到。”

顿了顿周清衍又道:“实在不行就把这小孩儿当暗器扔出去,反正是燕恪的孩子不扔白不扔。”

孩子在他怀里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甚至朝着这个很像柳衾的人露出了一个笑。

周清衍这话非常孩子气,惹得柳衾哭笑不得——心里那份不由自主的紧张忽然就消散了。

三日前柳衾破解了燕恪在桌布上留下的讯息,随即当晚周清衍就出现在了他的宫殿门口——无声无息的甚至没有吵醒林娘。

周清衍安顿好柳衾,才又慢悠悠地抹掉银月上的血,剑锋直至燕雎:“要不猜一猜你身边那群酒囊饭袋究竟能挡住我多久?”

这话不知透露出了什么讯息钱云儿猛地抬起了头:“你!快来人,把······啊!”

话还没说完周清衍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一剑封喉,血溅在青年青白的脸上,他转过身时面无表情眸光森寒,一瞬间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

钱云儿徒劳地双手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脖子,喉咙里传出“咯咯咯”的声音,眼珠不住地往前凸,爆出许多的血丝。半晌颓然倒地。

“鬼,是鬼!”大臣里有人忍不住失声尖叫,哆哆嗦嗦地往外跑,这倒引起了周清衍的注意。

青年径直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其实是很滑稽的一幕。

燕雎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但侍卫都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起不了什么大用,正儿八经的中坚力量禁军却至今毫无动静。周清衍一人一把剑独挑整个大殿。

周清衍就算真是武功盖世也不过是单枪匹马,如果是嘉兴帝在位,江砾带着禁军车轮战都能累死周清衍。可惜嘉兴帝死了,江砾也死了,剩下一堆酒囊饭袋在这里面。

唯一一个有点脑子的钱云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周清衍一剑送去见了阎王。

周清衍乐得陪燕雎在这里耗,也不急着动手,反而笑眯眯地坐下来吃了两颗葡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叛贼拿下朕重重有赏!”燕雎见状气急败坏,他的皇宫他的宴会就这么被周清衍当做了游乐的地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的确确有不少侍卫冲了上去。

周清衍眸光一闪,身影鬼魅似地飘进侍卫中间打乱了他们的阵型,手腕轻微地抖动银月咻咻咻地在几个人脖子上一闪而过,下一瞬地上已经齐刷刷地躺了一片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屋内。

霍杏妤怀胎八月娇生惯养的如何能受得起这种折磨,当即下意识抓住燕雎的手干呕起来,后者如今宛如惊弓之鸟被她一抓立刻把手抽了出来,恨不得四周布满侍卫。

霍杏妤好险没摔倒。

角落里燕恪犹豫着想移到柳衾身边问问他还能不能撑,抱孩子累不累。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被柳衾察觉了,那人警惕地转过头,默不作声地重新拉开了距离。

燕恪垂下眼睛无言地站回原来的位子。

不远处周清衍嗤笑一声:“方才没注意,我见霍嫔娘娘的相貌倒是像极了一个故人。”

燕雎不知是被戳到了哪处痛脚,当即恼羞成怒:“小小叛贼竟敢如此猖狂!难道整个原国还找不出一个可以治你的人!”

周清衍轻笑:“若是有,我如今也不会在这了。”

燕雎顿时哑口无言。

周清衍又重新看向霍杏妤,摸了摸下巴:“霍嫔娘娘,没人告诉你你和先皇身边某个人很像吗?”

霍杏妤脸色惨白,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别开眼没有看他,咬着嘴唇也没有问下去。

周清衍见她不问也就懒得说了,只是心里无端升起一阵讽刺感。

嘉兴帝当年能登基就已经是滑天下之大稽。周清衍原本以为他登基之后不肯放过苏青就已经很讽刺了,没想到燕雎登基之后会更为滑稽,仿佛弯弯绕绕地过了那么多年,事情还是没能绕出轮回。

他和楚恒,也会在这个轮回里面熬到死吗?

周清衍冷不丁想起,不过刚想到这里旁边燕恪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周清衍触及燕恪不太耐烦的神情,乐了:“慌什么,不是还没到时辰么?”

燕雎瞪大眼睛定这样燕恪,后者只是余光瞥了眼柳衾:“迟则生变。”

这一屋子的大臣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说天书似的。杜风崖终于回过神来:“不对,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禁军呢?”

“禁军为什么不来保护皇上?”

周清衍回过头看他,一扯嘴角:“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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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卖惨扳倒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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