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朱桓奋励以平寇 …

第十九章 朱桓奋励以平寇 …

次日,果然如曹休所言,吴军只是在后面远远跟随,并未有所行动,但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己方部队的行兵简直乱糟糟,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行军次序,但偏偏有军官害怕殿后,抢道先行,本该先走的部队自然不愿意,一来二去,两方竟起了争执,道路也被堵塞,这下不光他们,后面的部队也慢慢汇聚,大大拖慢了行军速度。

曹休也不含糊,拔剑便砍了那个抢道的军官及从属者十几人,悬首示众,随后,曹休命军正若发现趁机作乱者,可直接处刑,此言一出,果然全军肃然,再也不敢起争抢之心。可即便如此,行军速度也大大减缓,途中仍旧有不少士卒擅自丢弃军械、粮草等物资,军正罚都罚不过来,真的太多了!

本该在曹休之后的王凌由于刚才的骚乱,已经与曹休并肩而行,看到如此情况也是颇为无奈,他任职为将多年,还是第一见到士卒如此慌乱,毫无作战的念头,只想着如何全身而退,如何保全性命,如今身处敌国,这样一支疲敝之师真的太危险了。

这时,王凌突然看到了什么,一骑马军官正在逆行奔驰,若遇堵塞,便拿马鞭抽打,这太不像话了!王凌立刻命令周边亲卫将其拿下,押过来一看,却也认识,此人乃孙礼最为亲近的部下,只是他们不是最先出发的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那部下看到曹休,顿时如释重负,不顾气喘吁吁,满身污渍,小声说道:“前方发现吴军踪迹,焚营而去,孙将军正在派遣兵力前往挂车、夹石,尽力打通通路。”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众将无不变色,王凌拿来舆图,曹休手指夹石说道:“挂车可以绕过,吴军必然在此地,曹肇,你去告诉孙礼,让他务必保全我大军归路。”

那位部下便想就此离去,却不料再次被曹休叫住。

“壮士何名?”

这是被大司马以青眼视之了吗?这校官小心又略显激动,回道“在下王静,字华章,现在孙太守麾下......”

话还未说完,便被曹休打断:“我会记住你的,只是你刚才如此慌乱,一路上多少士兵看在眼中,今日若不斩你,如何安稳军心。”

王静听呆了,他怎会不知刚才已经违反制度,只是孙礼有言:军情紧急,须得尽快告知大司马。否则自己怎会如此行事,可自己真的罪不至死啊!不甘、屈辱、愤怒、恐惧,这个三十左右的豫州汝南汉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想站起来与曹休争辩,但却被人按住不能起身,嘴被堵住无法说话,紧接着,他已不能思考了。

望着一滩血迹,曹休面无表情,吩咐曹肇不要将此事告知孙礼,又命人将王静首级挑起,传视诸军,就说此人谎报军情,孙太守已到石亭,分兵驻守夹石。

只是这消息终究还是走漏了出去,本来尚且镇定士卒再次慌乱起来,曹休大为恼怒,各级将校不断弹压、惩戒、宽慰,才勉强保持着行军阵型,等到石亭后,已经天黑,比预计的时间晚了近两个时辰,营里营外,乱糟糟一片。曹休勉强打起精神,安排各营事宜,最后折腾到半夜,才诸事大概妥当,巡视一番后,曹休仍觉不放心,值守的士卒大多心不在焉、昏昏欲睡,有的甚至不拿兵器,不穿甲胄,只是杵在那里,又有什么用。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不是个例,是一种全军范围内的普遍现象,即便是当朝大司马也不敢逼迫太甚,一不小心引起哗变,造成夜惊,都不用吴军,自己就先乱起来了。无奈之下,曹休只能聚集各级将官亲,作警戒之用。

除开军营,最让曹休担心的是孙礼至今仍没回复消息,不过只要熬过这一夜,等到明天天亮,我军必能全身而退,曹休独自躺在床榻上,明明很累,却毫无睡意。

而在另一边,陆逊做的恰恰是曹休最为担心的事。

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陆逊筑起高台,台下数百人屏息凝神,若曹休在这,必然会不顾一切冲杀过来,若论原因,则是因为这数百人太过重要,从曲长到左右都督,都是吴国军中的各级军官,若能将其一网打尽,吴国岂止是元气大伤!

“传我命令,在全军中招募死士千人,体格羸弱者不要,家有花甲者不要,膝下无子者不要。今日若胜,皆以先登之功论赏,若战死沙场,国家亦抚育家人。”陆逊独自立在高台上,每说一句,便有士卒向下传递,确保每个人都得以听到。

“皖城一战,我军小胜,贼兵无胆,仓皇后撤至石亭,一路上先丢粮草,后弃军械,甚至最后金鼓、旗帜也随意丢在路边,足以见得敌军胆气尽失。若不是骑兵尚在,魏国大司马早就为我等阶下囚,如今石亭为乡土,山川地形了如指掌,我军得地利;如今士气如虹,魏兵毫无斗志,我军占人和;周鲂已经带兵堵住夹石,截断退路,这就是天时,有此三者,我军何愁不胜!”

陆逊说的很漂亮,众将听后都认为这是手到擒来的战功,争先恐后,踊跃报名,不大一会,千人已经聚齐。陆逊看得台下森严方阵,个个体格健壮,精明凶悍,果然威武!

将是一军之胆,既然突袭之军已成,那么接下来就是选择破军之人了,朱桓认为此职非自己莫属,便主动请缨,但陆逊却并未中意于他,而是选择了屯骑校尉留赞。留赞先是一惊,继而一喜,单膝跪地,大呼:“必不负大都督所托。”

接着陆逊又走到略微有点尴尬的朱桓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待屯骑搅动魏军营寨后,还望休穆趁胜追击,只要魏军不得聚集,我军必胜。休穆麾下是天下少有的精兵,正好做一锤定音的事情。”

朱桓被夸得着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便也不再坚持。说实话任命留赞确实是一项大胆的决定,劫营之将不必懂军法、知形势,但一定要勇猛,想当年甘宁就曾以百骑夜劫魏营,几乎活捉曹操,最后全师返还,未折损一人一马,在战后孙权也只是称赞甘宁是可以媲美张辽的猛将。

留赞此时虽已小有威名,但也远没有到达往日甘兴霸的声望,此时骤然受此大任,作为八万大军的先锋,也是颇为紧张,便问陆逊可有言相教。

“屯骑每逢战事,抗音而歌,左右应之,毕乃进战,战无不克,如今又何必自轻,今日只需进取,有所拦者杀,有聚集者杀,有执旗者杀,乱其架构,使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届时曹休前后失据,我等于屯骑后率众杀出,贼人必溃!”

月光倾洒而下,本是幽静的美景,但留赞一声怒吼,彻底打破了此地氛围。所呼的只有一个字,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其余死士千人也跟着新任的主将高呼,声音直冲云端,听得陆逊心神激荡,不禁对自己的决断甚是满意,这留赞嗓门果然大!

猛虎下山、恶龙离穴,陆逊踌躇满志,周鲂一心阻敌,巨大的铁幕自皖城延伸到夹石,将曹休与魏国彻底隔绝。

身处帷幕中,曹休再次觉得后背隐隐作痛,只是这次再也无法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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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构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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