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家二小姐?
满园春小阁楼五号房里,空气变得冰冷起来。
“你说你是祝鸿的孙子,那你和这满园春背后老板又是什么关系?方才那个侍从与倌主说话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仆人该有的态度,而那个侍从又是听了你的话才去的。”夜隐少了之前的表情,目光冷漠语气寒冷。
“……”祝焕辞被夜隐突然的冷意一扫没缓过来。
“其一你身为朝廷官员,明知与富商勾结是何罪,且明知故犯为二,以上所说,可有不对?”夜隐稳坐于软榻之中,眼底尽是捉摸不透之意。
“……夜家现在的掌权人是你的表姐夜浅,也是你父亲的亲侄女。”祝焕辞终是叹了一口气,眼眸暗淡,她还是没记起以前的事。
“……父亲,”夜隐默然,像似想起什么事的,眼眸放空,在深渊里听见父亲病弱的声音,似在说:护好你弟弟,莫要事事争先。
“王姐,你说,我们把夜家掌权人做了如何?”雅间四号房里,司空蛮没规矩的把脚抬到桌面上,左脚搭在右脚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吃的酸甜。
“呵,小心隔墙有耳。”司空芸喜清茶不饮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嘴边,轻言:“你人还在人家的地盘还想着干掉谁。”
“我之前找人打听过了,夜家的小姐已经下海三年了,还未归来,谁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死了。”司空蛮一脸的不在意,只是刚刚眼看到手的美人就这样没了难免有些气。并不是出不去这个钱,而是光买一个男人不值这个价。
“她一个人死了有什么用?夜家的两个老辈还活着呢。”司空芸瞥了一眼没脑子的司空蛮,“说来,咱们的二皇姐可是夜家的外孙了,她们就没给她留些什么?”
“留什么?留什么都不如咱们母皇留给她的帝位大。”司空蛮一听就气愤,收回放在桌上的双脚,丢掉手里还剩下半串的葡萄,站起身来,“当年她父亲嫁与母皇时,就与夜家断了联系,若她父亲没有嫁给母皇,而如今这天下早就是王姐你的了!”
“芷珊!不得胡言乱语。”司空芸微怒,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虽然司空蛮说的话深得司空芸的心,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是,王姐。”司空蛮乖巧闭嘴,王姐一般都是生气了才会叫自己闺名,但自己并没有说错啊,大王姐没机会挣,三王姐意外离世,眼看帝位就是四王姐的了,结果二王姐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
“回去吧。”司空芸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司空蛮,唤了一声就走出搁间,司空蛮回神跟上,一同离开了满园春。
现在的满园春人少了很多,虽然没有见到这次红魁的真容,但他只要在满园春的一天,就有机会瞧见,说不定那时候还可以……有些富家女子这般想着,也没有太失落,便寻了其他姿色不错的男倌上了二楼。
“夜隐?醒醒。”祝焕辞摇了摇发呆的夜隐,是不是我什么话刺激到她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见我父亲,他就没了……”夜隐抬头,眼角含泪,抓着祝焕辞胸膛的衣裳,低声呢喃,“我就不应该回来的,不应该回来的……”
“夜隐,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祝焕辞将夜隐揽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噔噔噔。”房门被敲响,秦绯走过去打开了门,老鸨走了进去了,朝祝焕辞福了福身,尊敬道:“祝公子,老奴已经把人带到三楼雅间了。”老鸨瞧见祝焕辞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有些好奇的问,“这位小姐是?”
夜隐现在是背对着老鸨的,所以她的表情别人是看不见,手指拂去眼角泪珠,推开祝焕辞站起身来,看了看老鸨,不语。
“这,您是大小姐?不,你不是?”老鸨一惊,这人眉眼怎么长得跟大小姐相似?可细看又有区别,大小姐右眼眉间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可眼前这个女子却没有。虽然不常来这里但自己也见过几次。
“夜家二小姐,你没见过。”祝焕辞也起身,朝门外走去,“好了,带我们去那男子的去处吧。”
“是。”老鸨也不敢多问,虽然隐约听过夜家有二小姐,但没见过啊,看那眉眼相似说是夜家人也没人不敢信。连忙走到祝焕辞面前引路。
夜家二小姐?夜隐疑惑的跟在他们身后。虽然方才想起来了一些事,但不全。
三楼一间房里,躺着一个精致的美男子,眼眸微睁,眼前的红罗软榻,帐帘半掩半遮。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满园春,不久前还被拍卖,初夜被人以四千两钱买走,那现在?
正待悦垚思索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几个男男女女。悦垚透过帐帘看不清她们的样貌,吓得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
夜隐刚进门,就透过红帐看见悦垚害怕惊恐的样子,准备上前安慰。却被一旁的祝焕辞拉住,对上他疑惑的视线,“你认识他?”
“……”夜隐在想要不要如实告诉祝焕辞,看他这表情还是说吧:“不熟,但他救过我。”
“……救过你?”是了,这一急便忘了她之前受了不少的伤,还掉下了悬崖。虽然看她现在能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无碍了。祝焕辞想着便询问道,“伤势如何了?”
夜隐看到祝焕辞想伸手过来查看自己的伤势,连忙侧身躲开,“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痛。
床角的悦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是来自她,可……
“悦垚?”夜隐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一看是床上的那个人,几步朝她走去。
悦垚睁着他那漂亮的蓝色眼瞳,眼角含泪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哦对了。”夜隐想起自己已经换了一副容貌,难怪他不认识自己。温和的笑了笑,“是我夜隐。”
“……夜隐”悦垚一愣,这,这佳容跟那再普通不过的夜隐是一个人?
“嗯,是我。”夜隐看着悦垚那漂亮的瞳孔和那不知所云的模样,顺势将他抱入怀中。
悦垚原本想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却从她身上问一股药味,没错,这药味是自己之前调配的,而且这伤口,悦垚透过那人衣裳领口出,映出的一点点血渍。是了,就是她。便是寻到安全感似的依偎在夜隐怀里。
“……”不熟?不熟还抱的这么紧?祝焕辞没好气的看着她俩翻了个白眼。
秦绯瞧着自家公子今天翻了好几次白眼了,生感奇怪但也不敢多言。
“看你这瞳色,你是外族王室?”祝焕辞冷言打断她们的拥抱。
悦垚深知那白衣红袍男子说的是自己,从夜隐怀里离开,本想下床,却身子一软,又倒在了夜隐怀里。
“……”祝焕辞无语,外族人身子有这么弱吗?之前在外打仗时意外俘虏几个异国男子,也没有怎么娇弱啊……
“怎么了?身子可有不适。”夜隐扶着悦垚轻声问道。
悦垚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呃,夜小姐,他刚来的时候不听话一直闹腾,我们的人没办法给他服了软筋散,这才安安静静的办完了流程。”身后的老鸨扯嘴尴尬的笑着解释道。
“身上可有解药?”
“额,没有,这药不伤身体,只是全身酸软无力罢了,这位公子在过半个时辰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老鸨打着哈哈道。没接触过二小姐,也不知她秉性如何,是不是和大小姐一般好生相处。
“你们下去吧。”祝焕辞转身坐在床榻对面的桌椅旁,吩咐老鸨秦绯白月三人退下,三人闻言躬身/附身退下并随手关上了门。见人都走后,祝焕辞又问道:“你是璞他塔那国哪位王室的子嗣?”看他手指有不少茧子也不太敢确认。
“……”悦垚沉默,不知是在想什么。
“你可别问了,他自幼小便同他姑父姑母生活在我国乡下,可没有去过什么璞他塔那国。”夜隐见悦垚不说话,便替他答了。
“……你不是说与他不熟吗?”怎知他多大在哪同住之人有谁?祝焕辞瞥了一眼与悦垚同坐一塌上的夜隐。
“呵呵呵,我听他同乡的人说的。”夜隐笑呵呵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幼小就在我国了……”祝焕辞想了想没什么头绪,看了看外面黑透的天色,便起身问夜隐,“你今晚可想留宿于此?”
“我,我有客栈住!”夜隐明白祝焕辞话里的意思,站起身瞪了他一眼,便看向悦垚,轻言:“你可愿与我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