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千钧一发
阳光恬静,微风轻柔,秋意渐浓。
科考大典按时开始,参加考试的学生陆续进场,在小吏的引导下纷纷入座。
风屹坐在第六排的隔间里,静静地拿出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考试开始!”随着一声高昂的声音响彻考场,
所有的考生纷纷安静下来,等待主考官分发试卷。
考场上一片寂静,唯有笔尖与纸张触碰时发出的蚕食般悉悉簌簌的声响。
风屹手握毛笔,静静思索着如何遣词造句。
就在这时,忽然堂外传来一阵骚动。
“何人在外喧闹?”主考官匆匆走到堂前。
只见大堂之外站着一群乌鸦鸦的衙役,手执武器,枕戈待旦。
他顿时警觉起来,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衙役,喝道:“堂下何人,竟敢在考场喧哗,快些退去,若不然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丁成礼一听此言,恭敬地走了上来,行礼道:“大人,我等是梁溪府的衙役。现考场内有一名考生正是本府所追捕的重案犯,还望通融。”说罢从怀里掏出法司衙门的通缉令递给他。
那主考官一脸狐疑地接过通缉令,仔细查看了一番。
看完之后对身后的其他陪考官低声私语一番之后,朗声回道:“既然是衙门捉拿的要犯,我等自然应当协助。只不过考场是肃穆之地,有关系着众多学子的前程,实在不能放你们进去。”
“那就请大人帮我们把人带出来吧。”
主考官慎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旁边的几个同僚交代了几句。
那几人纷纷领命而去。
风屹正在快笔疾书地答着考卷,忽觉几位陪考官在向自己靠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在众位考官的陪同下走出考场,只见屋外一众衙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心下暗叫不妙。
丁成礼笑眯眯地问道:“风公子,怎么样,我等来得还算及时吧。”
两位衙役在他的命令下快步走上前去,将风屹铐了起来。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脸色煞白地望向天空。许久,低声叹息道:“秋风凉薄。”
丁成礼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喝一声:“带走!”
“是!”
风屹在众位衙役的推推搡搡之下朝着法司衙门走去。
已近晌午,法司衙门的门口却挤满了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听说了吗,那个徐光启的案子有定论了。”
“真的吗?”
“据说是那个府尹家的小公子杀的,可怜了那尚乐章,白白做了三年的牢。”
“话说这个江推官还真有本事,之前把车志尚斗死了,现在还能把府尹的儿子拉下马,不愧是从京城来的。”
“害!还不是上面有人,不然他哪敢这样做。”
······
就在众人议论不停的时候,风屹被推倒在法司衙门的大堂之中。
江如眠和莫念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风屹刚一被带上来,江如眠立刻拍响了惊堂木,冷声道:“大胆风屹,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对杀害徐光启一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风屹抬眸,视线直直地对上面无表情的江如眠,知晓自己今日恐怕是逃脱不掉了。他苦涩一笑,说道:“说来你也不会信,徐光启确实不是我所杀。”
“什么!”底下一片骚动,众人均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江如眠却不动声色,他扬声说道:“你虽然不是直接凶手,却与徐光启的死有着直接关系。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速速从实招来!”
风屹却紧咬嘴唇,垂头不语。任由众人纷纷猜测,谣传纷纷却无动于衷。
“风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莫念急切地喊道。
“对啊对啊,快招了吧!”众人纷纷附和道。
风屹却依旧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丁成礼焦急地望着他,手上拿着刑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如眠见他执拗不肯说,只得下令道:“来人,把那王二押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衙役架着一个瘦弱的书堂走上大堂,他双眼含泪,哭着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如眠眉头一皱,沉声呵斥道:“那日我去风府找风屹,是你主动站出来说手绳丢失的事儿露出了马脚,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情!”
那王二跪倒在地,看了眼身旁垂头不语的风屹,连连磕头哭喊道:“真是冤枉啊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那我帮你好好想想。”说罢,江如眠对着两个衙役挥了挥手。
两人会意,举起手中的刑棍便往王二的屁股上招呼,“啪啪”几下,打得他皮开肉绽。
王二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眼睛里流淌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
他强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颤抖地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