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154章
肮脏男子死死地护着怀里的婴儿服,并且满眼敌意地看着白九歌。
那模样,那眼神,像极了护食的崽。
白九歌看着他,带着一丝友善的笑意说道:
“我只是瞧瞧,没有别的意思。”
“我想能穿下这衣服的小家伙,肯定是很可爱的吧?”
白九歌借着这个话题,尝试着跟肮脏男子沟通。
后者本是盯着怀里的婴儿衣服,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看着白九歌,目光意外的有了些对焦。
白九歌看着他的面色,正想要继续交谈,后者躲闪了目光,
抱着那婴儿衣服,缩回了角落里。
抱着衣服的姿势,就仿佛是抱着一个活生生的婴儿。
白九歌眨了眨眼,没有在干涉进去,关上了那一扇柜门,走出了客房。
客厅里,蓝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瓶牛奶,瞧见白九歌问道:
“那傻子醒了?”
白九歌微微点头:“不过跟昨天一样,根本套不到任何线索。”
“我感觉还是得继续找点刺激他的东西才行。”
“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不是吗?”
蓝烟说着,拧开手中纸盒装牛奶的盖子,先是闻了一下
,然后喝了一口,挑眉说道:
“能喝,要不要来点?我还找到了一些饼干。”
“不拉肚子就行。”
白九歌拿起倒好的牛奶,喝了一口,虽然有些酸酸的,
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算是新鲜的了。
沾着牛奶,吃了几块饼干,也算勉强裹腹了。
白九歌擦了擦嘴,蓝烟丢掉手里的纸装牛奶盒,问道:
“现在做什么?”
“浴室是关键。”
“还是得想办法进浴室,即便那浴缸女人不欢迎我们。”
白九歌说道,看着套房的四周:“继续找吧,说不定找到一些关键性的物品,就能解除那浴缸女人的恶意,进到浴室里面了。”
“你这脑回路6啊,怎么想的。”
蓝烟撸起袖子,拍拍手掌:“我听你的,咱们时间不多了,可不能闲着,毕竟不是来着旅游的。”
“你去厨房瞅瞅,我去别的地方。”
白九歌双手插着口袋,开始分工。
“你昨天不是进厨房了吗?”
“里面太辣眼睛了,没仔细去瞅。”白九歌耸耸肩说道。
“靠,你挺会啊,这恶心活就让我来!”虽是这么说,但蓝烟还是往厨房里走去了。
见蓝烟进了厨房,白九歌则是转身走进了客房内。
除了婴儿衣服外,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别的关键东西。
刚开门进来,那肮脏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拿出了衣柜里所有的婴儿服,一件一件地放在桌面上,重新折叠。
折叠好了,他拿起举在眼前,嘿嘿地傻笑出声。
然后放到一边,又继续折叠下一件。
白九歌看着,本来不打算干涉,想去继续翻找客房内的其它角落。
但刚转过头,就发现了不对。
那几套折叠的婴儿服里,少了一套鲜红色的。
是那套从他手里夺过去的,不见了踪影!
白九歌面色微疑,走过去,发现肮脏男子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好几处。
双手还带着明显未干的水渍。
面色微变,白九歌猜想到什么。
也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蓝烟的叫声。
白九歌没作多想,快步离开了客房。
刚出到客房,那厨房的门窗就被拉开,蓝烟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出来,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他瞧见白九歌,指着厨房里断断续续地喊道:“一个婴儿!浑身通红的婴儿!”
白九歌没有迟疑,抄起桌子上的一把西瓜刀,快步走进了厨房内。
厨房内,到处都是凌乱的垃圾,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被打穿,那裂开的铁网还挂在那里……
地上,除了几滴水,还有几滴黑血。
不止是地上,墙壁上等地方,还带着明显的血痕。
白九歌微微皱眉。
后头,蓝烟把脑袋探了进来,
确认那婴儿不在了,才走进来:“看样子是跑了。”
“鬼婴什么样的?”白九歌问道。
“全身通红,皮肤像是还没长全,
裹着一件婴儿服,脑袋就别说了,
关键是那肚脐眼的脐带,还挂着一节,恶心又吓人!”蓝烟扯着嘴角说道。
“是浴室里的那个婴儿。”白九歌说道,心中疑惑,那婴儿怎么跑出来了?
“那鬼婴不太友好啊,它逃了,肯定还潜伏在这屋子里,
今晚上睡觉你还睡得着吗?”蓝烟问道。
白九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走,咱们去浴室瞧瞧。”
“那浴缸女人还在吧,人家还光着身子,
咱们两个大男人进去,是不是有点耍流氓了?”蓝烟缩着脑袋,明显是怂了。
“瞅两眼而已。”
“孩子跑了,作为母亲估计坐不住。”
白九歌说着,便是往着浴室走去。
蓝烟虽然怂,但还是跟了上去。
廊道上,白九歌的手放在卫生间门的门把上,轻轻拧动,
仅是打开一条缝隙,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是钻了出来。
白九歌定了定心神,轻轻推开了房门。
后面,蓝烟也跟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棒球棒,以及一口作为盾牌的铁锅。
他朝白九歌点点头。
嘎吱一声,浴室门开了,似乎是漏斗堵塞了,地板上的水已经积的几厘米高了。
一进来,白九歌就察觉到了什么。
卫生间的尽头,那浴缸还是不断往外面溢着水,
浴缸里的女人还躺在那里,一条白皙的手,荡出了浴缸外。
蓝烟紧紧贴在白九歌身后,盯了眼前头,说道:
“往前走啊,你刚才不是还很勇的吗?”
白九歌左手抽出了那柄血色匕首,右手有着黑色经脉浮现,迈出脚步踩在水上。
仅是走了三步,那浴缸便是有了反应。
大量的水不断溢出来,并且就像是添加了染色剂,迅速变得鲜红。
一股浓郁的鬼气,弥漫在浴室内,让人窒息,让人惶恐。
蓝烟瞳孔收缩,紧紧抓着白九歌的衣服。
白九歌却是皱紧眉头,鬼气还是那样浓郁,只是少了仇怨!
就是说,之前那份仇怨是来源于鬼婴的。
而浴缸里的女人,并没有仇怨。
不是含恨而死?
白九歌眯起双眼,迟疑着,继续迈前了几乎。
随着白九歌不断靠近,那溢出的鲜血愈发艳红,愈发刺目。
鲜血浸湿了裤脚,温度不断降低,蓝烟忍不住开口:
“不如退出去吧,那浴缸的女人,说不定正因为孩子跑了郁闷着,激怒她可就完了!”
白九歌没有理会蓝烟的话,帘布后的女人近在咫尺,那长长的黑发遮盖着那张脸……
停住脚步,稍稍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穿过那帘布。
就在要触碰蔓延在水面上黑发时,蓝烟忽然扯了扯白九歌的衣角,并且越扯越来劲。
白九歌回头看着他,蓝烟则面色僵硬,指着一边。
白九歌扭头看去,就见那墙壁上,慢慢地浮现几个血字。
“她杀了我,挖出了我的孩子
,陌生人,请帮帮我,让那女人血债血偿,找回我的孩子……”
短短的几句话,隐藏着巨大的信息量。
让白九歌的眉毛都是不由自主地跳动。
蓝烟扯了扯白九歌,说道:“走吧。”
“人家光着身子死了,你还想扒拉人家不成?
如果诈尸,咱们真得玩完!”
白九歌听着蓝烟的话,扭头看着浴缸里的女人,
她浮出水面的身子,一点点沉下去,最终消失在红到发黑的满缸鲜血中……
看到这里,白九歌收回了手,开始一点点退出卫生间。
随着退后,地上的鲜血又一点点变得透彻。
直至最后,关上了浴室门。
廊道上,蓝烟长长松了一口气,拍着白九歌的肩膀说道:
“你得谢我一句,多亏我阻止了你的作死!”
白九歌只是说道:“可能吧。”
“我在意的是墙上的那些字……”
“这些字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蓝烟说道:“像我这样蠢的脑袋,都能推测出来了。”
白九歌瞥了他一眼,说道:“那说一下你的推测?”
“很明显,浴缸里的女人,跟那傻子是一对的,
但后面,有了第三者的插足,导致发生了不幸。”
“插足的那个第三者,怀恨在心,
趁着男主人外出时,潜入家里趁机报复,把那女主人淹死在浴缸里。”
“女主人死了还不解气,又用刀刨开了肚子,取出了里面的孩子!”
蓝烟摊开双手,说道:“不能说准确,但八九不离十了。”
“那墙上的血字,等同于把答案写了出来不是么?”
“当然,这里面也可能是男主人趁妻子怀孕期间,出去偷情了,
结果情人上门,酿造了后面的悲剧。”
“但不管怎么演变,结局都是一样的,
女主人惨死,男主人接受不了现实,直接就疯了!”
蓝烟捏着下巴,以侦探的口吻说道: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的第三者应该就是昨晚的那个女人!”
看着白九歌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蓝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怎么样,被我的帅气推理帅到了吧?”
“不要老是觉得我这脑袋是木疙瘩才行啊!”
白九歌笑了笑,说道:“说实在,我确实有些意外。”
“不过,你的推理也的确没什么毛病。”
蓝烟看着大厅里,双手叉着腰说道:
“所以,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在于,怎么揪出昨晚那个女人,
还有逮住那个逃跑的鬼婴,放回到她妈妈的肚子里……”
“现在问题就是,怎么引诱出那个鬼婴呢?”蓝烟捏着下巴,沉思地开口。
白九歌看着他,说道:“晚上吧,说不定会出来。”
“那孩子认爸爸,男主人虽然傻,但还保留着对自己孩子的溺爱。”
蓝烟半知半解的点点头,甩了甩脚底下的水渍,问道:
“昨晚那个女人呢?”
“她喜欢陪男主人看电视,出现的时间,或许那个钟声会告诉我们。”
白九歌一边说,一边拿去桌子上篮子里一个还算可以吃的橘子,抛了一下说道:
“白天除了翻翻这,翻翻那,也没什么能做的,慢慢等吧。”
闲聊两句,白九歌回到了客房这边,肮脏男子还坐在那里,
他已经把上面的婴儿服折叠好了,正仔细挑着上面一些小瑕疵去掉。
这仔细的模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能想到是个傻子,
只能说在涉及自己孩子这方便,表现的正常吧。
白九歌拿起一边的一个布娃娃,上面的标签没有扯掉,应该也是给还未出生的娃娃准备的。
看得出,当初准备迎接家庭第三个成员的年轻夫妻,对未来是充满美好憧憬的。
白九歌将手中的布娃娃递给了肮脏男子。
后者抬头看着白九歌,接过了那个布娃娃,
手指轻轻地擦拭在上面,又抬头看着白九歌,目光又对焦了,并且咧嘴笑了笑。
白九歌见状,尝试着跟肮脏男子交流,
可后者又把所有的注意放在了桌上的那些玩意儿,不再理会他。
白九歌表情透着无奈。
肮脏男子整理好桌子上的婴儿物品,随后不知道从哪取出几张大头照,贴在那些布娃娃上。
大头照对应着扮演的家庭角色,肮脏男子拿着他们,扮演着一种过家家的游戏。
白九歌看着这些大头照,却是稍稍挑眉,
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笑着说道:
“我也喜欢玩这个,能一块玩吗?”
肮脏男子没理会白九歌,白九歌看着他的眼色尝试地拿起一个布娃娃。
肮脏男子没有在意,拿起剪刀,仔细地剪着那些大头照的边边瑕疵,心神都投入了里面。
白九歌则放近一些,看着布娃娃上面的大头照。
说是大头照,不如说是一张自拍照。
照片里,一个人举着着急,亲着另一个人,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而另一个人则是完全熟睡的模样。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落在白九歌的眼里,却有另一层解读的意思了。
白九歌伸手撕下这张大头照,一旁的肮脏男子忽然握着剪刀,朝着白九歌的右眼狠狠扎来!
白九歌右手无意识抬起,两根手指夹住里那剪刀,看着肮脏男子满脸怒气的模样,
显然是恼怒白九歌擅自撕下那张大头照的缘故。
“别生气,我就想好好看一下,这就给你粘回去。”
白九歌粘回了照片,然后将娃娃递回他手里。
拿回去,肮脏男子又把所有的心思放回在他的那些“玩具”上。
白九歌没再打扰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廊道上,白九歌刚出来,蓝烟也从那边卧室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被布袋包裹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白九歌问道。
“在卧室里面找到的。”
蓝烟揭开了布袋,是一把尖刀,崭新而锋利。
蓝烟挥舞几下,用手掂了掂:“还挺称手。”
“给我瞅瞅。”
白九歌接过了尖刀,确实新的意外,上面甚至连一点锈迹都没有。
“拿把刀做什么?”白九歌将刀递回去给蓝烟。
“有用啊,今晚防身用,
你不是说匕首不能随便扎吗,那总得需要个防身的家伙吧?”
蓝烟推回了那把尖刀,拍拍腰间,说道:
“不需要,我准备了一堆家伙,方便今晚上行动。”
“你都说那些是鬼了,普通的家伙能有什么用?”
蓝烟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有时候你这么笨呢。”
“这里什么东西都是破旧的,唯独这把刀新的出奇,说不定是件厉害的鬼物!”
“留着留着,总会派上用场的。”
白九歌看着手里的尖刀,蓝烟的话不是不无道理,便留在了身上。
此时,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光线一点点变得熏黄。
墙上挂钟指针噶吱嘎吱地跳动,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夜晚。
套房内,各个房间的灯泡都自行地亮起来,
客厅内,又变得阴森死寂。
白九歌回到客房内,那些桌子上的“玩具”整齐地摆放在上面,而肮脏男子又缩回了垃圾堆里。
满是灰尘的被子盖在后背上,身体贴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睡姿,他却是睡的异常舒坦。
“七点睡,三更半夜起来闹腾,这傻子是个夜猫子啊。”
门口那里,白九歌和蓝烟双手叉腰,看着角落里已经入睡的肮脏男子。
白九歌摇头说道:“或许他只是在等待,等待那个时间才出现的女人。”
说着,白九歌伸了个懒腰:“我们也差不多该休息了。”
“毕竟今晚三更左右,我们也要起来的。”
回到卧室,蓝烟有些抓耳挠腮,说道:
“两天没擦过身子,还在这样恶劣的环境,
身子瘙痒的厉害,卫生间被人占用,真是要逼疯人了!”
他这一说,可能是心理作用,白九歌也感觉浑身不适,说道:
“这是游戏,有这种感觉,多半上都是心理上的影响。”
“别在意就好。”
说话间,白九歌已经上了床,
双手枕着后脑勺,开始闭上双眼。
“就睡了啊?”蓝烟问道。
“那鬼婴就在这屋内,你不怕三更半夜潜进来扒拉你啊?”
“一个小鬼怕什么?”白九歌淡淡地开口,显得毫不在意。
“你肯定睡不着,给我盯哨不就行了。”
蓝烟脸一黑:“真是夺笋啊你,咋就这么厚脸皮呢?”
白九歌没有回答,很快传来了鼻鼾声,他是真的直接就睡了。
蓝烟确认门反锁了,也索性躺上床了。
可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干脆数起绵羊。
数绵羊也睡不着,蓝烟就干脆有一句没一句跟白九歌闲扯,可得到得仍是只有白九歌的鼻鼾声。
白九歌睡得正香,忽然就睁开了双眼,是被血瞳叫醒的。
“怎么了?”
血瞳笑哼地说道:“顽皮的小屁孩,来找你玩了!”
蓝烟正半眯着眼睛,看到白九歌突地睁开双眼,给吓了一跳,摸着胸口说道:
“你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睁开眼睛,我还以为你着魔了!”
白九歌保持侧躺的姿势,余光却落在周围,小声地开口:
“有客人进来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让蓝烟脸上有些僵住,勉强笑道:
“你是闲着没事吓唬人呢,那门不是锁的好好的吗?都没开过。”
白九歌幽幽说了一句:“谁跟你说鬼需要开门进来的?”
蓝烟一怔,突然感觉到什么。
他没再出声,却是疯狂给白九歌使着眼色。
然后,以白九歌视角看去,明显地看到一只通红,
皮肤未发育完全,还能看到血管经脉的小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搭在了蓝烟的脸上……
冰凉的手搭在脸上,蓝烟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白九歌,
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接着,在蓝烟的后脑勺,缓缓浮现一颗婴儿脑袋,面部通红,
头发粘合在一起,一双眼睛仿佛被灌入了墨水,漆黑一片。
它盯着白九歌,又看着蓝烟,那小手抓在了蓝烟的嘴角处。
蓝烟不断使着眼色给白九歌,见后者无动于衷,表情仿佛是要哭了。
紧接着,鬼婴张开嘴,
还没长齿的嘴内,流出黑色的液体。
蓝烟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反抗时,白九歌突然出手了。
右手浮现尸斑,缠绕鬼气,猛地朝鬼婴抓去。
鬼婴似乎早有防备,猛地蹦起来,
避开了那五指的擒拿,遁入了黑暗中眨眼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外面的寒风犹如洪水一般冲刷进来。
蓝烟猛地坐起身来,双手抱着脸,恶心地开口问道:
“那鬼婴吐了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太特么恶心了!”
白九歌说道:“至少不是什么腐蚀液,擦掉就行了。”
“我就说那鬼婴会进来,现在怎么做?”蓝烟问道。
白九歌没有回答,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静下来,他们都清楚地听到屋外传进来的电视声。
“那傻子又在看电视了,就是说昨晚那个女人……”
蓝烟话还没说完,白九歌已经翻身下床了。
穿上一件较为厚实的外套,蓝烟也跟着下床:“别忘了家伙。”
“家伙藏在身上就行,没必要亮出来,
那个女人或许能友好试着交谈一下。”白九歌说道。
蓝烟挠头说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白九歌没说话,将血色匕首和尖刀都插在了腰间,虽然走向那房间门口。
到了廊道,那电视的播报音更加清晰了。
扭头看了眼客房那边,房门是开着的。
放轻脚步,白九歌和蓝烟都来到了客厅,就见那肮脏男子正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遥控器,心神都投入了电视屏幕内。
电视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那嘴角洋溢的笑容很灿烂。
蓝烟眨了眨眼睛:“那女人不在?”
“不在换成藏起来了比较合适。”
白九歌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四周的黑暗里。
然后,两人的身子突然都是一颤,在身后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在两人的身后,一道浮白的身影缓缓出现。
长发女人悄无声息地飘在了两人的身后,眼睛透着慑人的寒芒。
白九歌一点点偏过头,看着长发女人,尽量以平静善意的语气开口:
“你好,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沙发上的男人是你的爱人吧,我们是他的好朋友。”
“同样,你可以把我们当做朋友。”
“你身上有很重怨气,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长发女人冰冷地看着白九歌和蓝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滚,不要来打扰我们。”
“天亮后,你们两个还不滚,我就杀了你们!”
话音一落,阳台的落地窗突然开了,
萧瑟的夜风闯进来,将客厅里的温度再次降低一个程度。
“现在,你们两个回房间里,不要再踏出门口,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长发女人的语气充满了威胁,散发的鬼气里,
同样充斥着浓郁的怨气,使得那散发出来的鬼气,都是暗红色的。
蓝烟暗暗扯了扯白九歌的衣角,示意着。
白九歌从衣服里取出一张照片,说道:
“当然,我们出来只是口渴了想喝口水,马上回去。”
“这是我在房间里捡到的照片,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长发女人看着照片,面容蓦然动容了一下,冰冷的眸子里带着异样悲伤的情感。
白九歌手中的照片也很简单,就是一张结婚照。
“你的怨气,代表你还有心事未了,
你可以试着跟我聊两句,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们跟刘崐真的是朋友。”
刘崐就是肮脏男子的名字,白天在客房里翻找时,白九歌找到了这个名字。
长发女人拿着照片,脸上得动容之色愈发明显。
片刻,她忽然问道:“你们真是他的朋友?”
“不似朋友,胜似朋友,我很同情刘崐,
他现在不是疯了,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我们帮你,也是在帮他。”
白九歌按照自己内心的猜测,尝试着开口。
后面的那句话似乎是打动了长发女人,她看着白九歌,沉默片刻,
语气明显的柔和了下来:“如果你们愿意帮我,那就先帮我……”
她话未说完,突然怔了一下。
白九歌微微皱眉,正疑惑着,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然后,蓝烟和白九歌都看到了,
在长发女人的裙子下,滴落大量的液体,溅洒在地板上。
不是水,是鲜血!
这自然也不是夸张的姨妈量。
白九歌清楚地看到是腹部那里,渗出了大量黑血,将衣服染的尽湿。
还没等开口询问,长发女人忽然面目狰狞,颈部攀爬大量血丝:
“卑鄙的家伙,到头来还是她的人,都该死!”
“给我去死!”
她说完,猛地抬手,一只手就撕破了夜风,朝着白九歌刺来。
白九歌面色一变,右手五指握紧,一拳打出去。
恐怖的鬼气却是如浪淘般卷起,白九歌直接被击飞出去。
“靠,我早说不要浪费口舌讲道理吧!”
蓝烟从后背抽出家伙,还没等出手,
长发女人右手一抬,那鬼力便将那些刀器全部碾碎,就见人也被掀飞了出去。
砰冷!
一声炸响,蓝烟把门窗砸的稀巴碎。
另一边,白九歌刚爬起身来,长发女人就到了他身前,手爪朝着喉咙抓来。
血瞳也出手了,一只血眼睁开来,猛地将那只手抽飞。
长发女人眼眸里带着一丝惊愕,接着就看见那右手爬满了黑色经脉,
睁开一只血眼,一拳轰在她脸上。
长发女人后撤一步,眸子尽是冰冷,五指狠狠一抓,
白九歌的右手血肉顿时被撕裂开来,鲜血飞溅。
长发女人衣袖抽在白九歌身上,却是仿佛遭受汽车撞击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飞出去,砸断了桌子的横木。
“啪啪啪!”
那边,刘崐忽然鼓起掌来,也被这边吸引了,脸上却满是欢快的笑容。
虽然有鬼力保护,但白九歌还是感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
“你的脑袋我会拧下来,然后放在门口那里!”
长发女人满是杀意的开口。
谁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她的恶意就这么大了!
那边,蓝烟抄起了地上的一张板凳,小心翼翼地到了长发女人的身后。
还没等拍下来,长发女人就斜睨他,平淡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
蓝烟表情僵了一下,干笑说道:“那啥,我就想试试这板凳质量怎么样。”
说完,他还是狠狠一板凳拍了下去。
结果就是,板凳成了满地的木屑,长发女人毫发无损。
蓝烟嘴角扯了扯,补充了一句:
“看起来,质量不咋地。”
长发女人的手猛地掐住了蓝烟的喉咙,单手举起来。
蓝烟挣扎了两下,就渐渐开始不折腾,眼睛翻白,眼见就要昏死过去。
白九歌迟疑着,抽出了腰间的血色匕首。
正要上去,钟声忽然回响在客厅内。
一声声钟声突兀地回响在客厅内,长发女人满是杀意的恐怖面目上,逐渐地平静,她松开了蓝烟。
扭头看着白九歌,寒着眼说道:
“如果他伤了一根毛发,明晚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着,她看了眼沙发上的刘崐,身躯微微颤抖,
转身消失在一处黑暗中,留下地上的一滩鲜血痕迹。
白九歌盯着地上的鲜血,沉思一下,就听到了刘琨的笑声。
可是白九歌明显地看到,他是在笑,眼角却止不住地流出两行眼泪,笑声也逐渐地变为痛苦的哀嚎……
那边,蓝烟爬起身来,握着喉咙,激烈地咳嗽:
“这女人咋回事,突然就疯了似的!”
“突然转变情绪,一定是有原因的。”白九歌则是喃喃道。
“那能怎么办,你还想跟她讲道理啊?
要不是那钟声,我就被活生生掐死了。”蓝烟红着脖子说道。
白九歌没说话,那边刘崐的笑声变成了哭声,
他盯着电视机,越哭越伤心,却还是努力地让嘴角上扬,想尽量地去笑。
哧哧。
地板上,那些鲜血一点点消失,钻入了地缝里。
白九歌看着,忽然说道:“你说的对,或许我们得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蓝烟问道:“什么极端的方式?”
“为什么钟声一响,那个女人就必须离开?”
“很显然,钟声就是她的自由时间限制,不是自由时间,她会在哪里?”
“知道答案的,只有刘崐。”
“不是自由时间,她大概率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说着,白九歌右手上的伤势一点点恢复,接着朝那沙发上的刘琨走去。
后者还在看着电视,悲痛地哭着,
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那些布娃娃,跟电视里结婚现场的欢声笑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白九歌走过来,冷声地训斥:
“你还要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多久,孬种?”
刘崐抬头看着白九歌。
白九歌没有言语,忽然一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那几个布娃娃,
刘崐想要起身,拼命似的抢回去,却被那右手提起来,丢在了一边。
然后,握着那几个布娃娃,当着刘崐的面,将手里的布娃娃捏爆。
顿时间,棉花布块漫天飞扬!
手中的布娃娃被捏爆刹那,蹦出的棉花,飞扬在空中……
刘崐看着这一幕,表情先是呆滞了一下,
接着脖子仿佛是被掐住了一样,脖子根、面庞都变得通红无比。
他发出着怪吼,拼了命似的扑向白九歌。
白九歌反手将他制裁下来,就丢了出去。
然后又拿起一个布娃娃,撕下上面的大头照,
五指发力,布娃娃就像是充气气球一样,猛地炸开来。
又是大片的棉花掉落下来,而至始至终白九歌的脸色都是冷漠的。
刘琨又拼了命地冲上来,双手抱着沙发上剩余的布娃娃
白九歌则用手掐住他的后颈部,按在沙发上,
抄起一边的一把剪刀,刺在第三只布娃娃上。
那面部直接被刺穿,棉花翻了出来,黑豆般的眼睛脱落下来。
刘崐拼命地在嘶吼,眼睛通红,
可这种程度的反抗,在右手的压制下,只能是徒劳。
渐渐地,那愤怒崩溃得嘶吼,变成了一种哀求的嚎叫……
“你会哭,会心疼这些东西,就证明不是傻子,
为什么要沉浸在自己的阴影里,不敢去面对?”
“甚至,要靠死去的妻子,在仅限的自由时间里,来安慰你?
同样是男人,但我真的瞧不起你啊!”
白九歌冷冷地开口,剪刀地无情地刺在其余的吉娃娃上,
刃刀搅动,大程度地去摧毁它们。
“醒不来,那就干脆不用醒来了!”
剪刀的刀尖对准了最后一个布娃娃,在就要刺下的刹那,一只手伸来,握住了剪刀。
是蓝烟,他看着白九歌,扯着嘴角说道:
“没必要这么极端吧?你忘记那女人说的话了?”
“她明天看见了,不是要生撕了我们?”
白九歌没有用手的意思,显得毫不在意,说道:
“如果效果达到了,那什么都是值得的,我这叫铤而走险。”
说着,还要刺下,却被蓝烟强行夺取了过去。
蓝烟说道:“冷静点,你看看他的模样,像是要恢复的样子吗?”
白九歌看着剪刀,闭上双眼,似乎是平复下内心的思绪。
片刻,睁开双眼说道:“你说的对,我好想确定有点被影响情绪了。”
“你知道,我情绪很容易波动,处理的事拖的越久,心情就越烦躁的。”
白九歌揉着太阳穴说道。
说着,松开了刘崐。
得到解脱,刘崐立马抱着那些残破的布娃娃,嗷嗷大哭起来。
蓝烟看着刘崐,松开了手里的剪刀,问道:
“我觉得,还是先找出那个女人吧。”
白九歌看着房子的周围,说道:
“这套房子基本上都被我们翻了个遍,还能去哪找?”
蓝烟则是分析道:“也不一定,那女人怨气这么大,肯定是被他杀。”
“杀她的凶手会怎么处理尸体,可能碎尸冲马桶,
也可能镶嵌墙里,灌入了水泥,这些地方我们都难找的。”
白九歌笑哼一声:“没想到你这脑袋瓜子突然这么好使了?”
蓝颜无语地开口:“我本来就不笨好吧!”
刘崐抱着那些布娃娃,嘴里忽然念叨两个字:
“睡觉,睡觉……”
他抹着眼泪,抱着那些布娃娃往房间里奔去,
白九歌和蓝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客房内,刘崐又缩回了角落里,放下那些残破的布娃娃
一一放在地板上,然后用那一张肮脏的被子盖着自己,
以及那些布娃娃,然后趴在那里,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嘴里念念叨叨。
“这傻子又要睡觉了。”
“明明有床,他为什么非要缩在角落里,睡冰凉的地板上呢?”
蓝烟看着,挠挠头说完,又叹息一声,无奈地开口:
“看来今晚上到这里又要结束了,还要困在这里多长时间啊?”
白九歌看着角落的刘崐,听着蓝烟的话,
忽然面色一动,走进了客房内。
那刘崐明显是怕极了白九歌,见着他进来,连忙拿起那些布娃娃,不断往角落里缩去。
白九歌没有理会他,看着那垃圾堆积的角落,
蹲下来,用手掌按了几下,接着握紧拳头,一拳砸在地板上。
地板跟纸片一样被打穿,木屑飞溅间,
白九歌抓着边缘,猛力一掀,木板条直接就掀飞了出去。
顿时间,大片烟尘连同的被卷起来。
蓝烟凑上来,以他的视角看去,明显地看到在木板下,是一个漆黑的空洞。
而此刻,那卷起的尘土落定后,明显地感受到,那漆黑里有着浓烈的血腥味涌现出来!
他瞪大眼睛,讶然开口:
“这……我靠,这你都能找到!”
白九歌扇了扇鼻子前,说道:“其实现在发现已经算迟了。”
“每天晚上,刘崐都喜欢躺在地板上,并且是张开双手卧着睡,
明明是极其不舒服的睡姿,他却能露出享受,幸福的面容去熟睡。”
“仔细想想,这不是什么睡姿小癖好,
他抱着睡的不是冰冷地板,而是地板下的妻子。”
“牛啊牛啊!”
蓝烟喜笑颜开,朝白九歌竖起一根大拇指。
“还好,不是你的话点醒,我还醒悟不了。”白九歌说道。
“先别扯这个,瞧瞧下面究竟有没有尸体!”
蓝烟左右看了两眼,打算找些工具下去,白九歌则是直接跳了下去,很快从黑暗里传来了声音:“找到了,过来搭把手!”
蓝烟站在地板的边缘,挠头问道:
“怎么帮忙,尸体是碎的,还是完整的?”
他话刚说完,白九歌就上来了,并且拽上来了一具尸体。
尸体全身被一层层的保鲜膜包裹着,就像木乃伊一样,
看不清是不是客厅那女人,但肯定是个女人。
角落里,刘崐本来还念念叨叨,此刻看着那被保鲜膜包裹的尸体,
眼神一点点地呆滞,安静了下来。
白九歌稍稍眯眼,不再迟疑,说道:“剪刀。”
“可以,这粗活就交给你了。”蓝烟转身屁颠屁颠去拿剪刀了。
白九歌接过剪刀,就开始剪开一层层的保鲜膜。
蓝烟呆在一边,略带紧张地看着,忍不住嘀咕道:
“希望不会突然诈尸吧。”
一条条保鲜膜条剪刀,丢在一边。
随着一层层剪开,白九歌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并且眉头一点点皱紧。
保鲜膜层被剪开后,就开始有鲜血渗出来,
并且越来越多,流淌在了地板上。
不知不觉地,血腥味浓郁的刺鼻,白九歌的双手都沾染满了鲜血……
哧啦啦……
昏暗的客房内,在越来越多的鲜血溢出来后,
白九歌的双手也变得鲜红无比,即便光线不足,依旧是无比刺目。
蓝烟嗅着那血腥味,盯着被包裹在里面的尸体,忍不住地开口说道:
“保鲜膜保鲜水果没错,但保鲜人还是第一次听,
这血居然还这么鲜艳,尸体也没腐烂!”
白九歌甩了甩手上的血,沉思着说道:“这些都不是重点。”
放下手中的剪刀,白九歌伸出双手,撕开了最后一层保鲜膜。
光线下,露出了一张俏丽的面容,除了脸色苍白了点,
没有任何僵硬腐烂的迹象,甚至还保持着一种圆润感,仿佛是熟睡了一般。
在她的下半身,即便隔着保鲜膜,仍是血淋淋的暗红。
“肚子看起来也被刨开了……”
白九歌喃喃着,眼睛闪烁不定。
“啊!”
刘崐忽然大叫,丢掉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挡在尸体前,充满敌意地看着白九歌。
他的呼吸越来越剧烈,双眼死死盯着白九歌,抖动的面庞,在一点点地扭曲变化着,仿佛是进入了什么回忆当中。
还不等白九歌疑惑,刘琨忽然不知从摸出一把刀子,狠狠朝白九歌刺来。
白九歌两只夹住刀刃,轻轻掰断,丢到了一边。
“滚……滚!”
刘崐的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凶恶地盯着白九歌和蓝烟。
“敌意别这么大,我们不会对你媳妇做什么。”白九歌开口说道。
刘琨根本不听,托着尸体,向角落里走去,远离白九歌两人。
蓝烟看着尸体,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
“尸体在变化!”
不用蓝烟提醒,白九歌也看到了。
刘琨接触尸体后,尸体白皙的身子皮肤上,开始出现尸斑,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也开始多了一种明显的鬼气。
“在鬼化。”
蓝烟面色一变。
“我怎么感觉她要醒过来了?”
“不用感觉,就是要醒了。”白九歌低声开口。
刘崐抱着表皮断球尸体,看着那被保鲜膜包裹腹部里的鲜血,
腐烂的迹象,让他瞳孔在收缩。
他伸手按着尸体的腹部,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仿佛努力地在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腹部处的保鲜膜渗出更多的黑血。
蓝烟对白九歌说道:“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白九歌则是沉思,摇头说道:“我判断不定。”
“判断不定什么?”蓝烟面色疑惑第问道。
“保鲜膜女人的肚子被刨开,浴缸里的女人肚子也被刨开,那个鬼婴究竟是谁的孩子?”
白九歌看着蓝烟说道。
“如果判断出鬼婴的母亲,我手中的血色匕首就有了明确的答案了。”
蓝烟刚要说话,一股寒气忽然钻入了房间内。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廊道对面的浴室门打开了,里面的水溢出来,流淌出了外面。
“浴缸那个女人也要出来了!”
蓝烟双手抱着头,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但接着,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小身影出来。
鬼婴还是穿着那件红色婴儿服,通红的脑袋看起来呆呆的,
但一双全是墨黑的眼睛,却透着恶意。
它扭头看着白九歌两人,忽然就扑了上来,
两人刚有所动作,那鬼婴直接穿过了他们。
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保鲜膜里的尸体!
刘崐看见了鬼婴,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喜色,
但马上得就看到了鬼婴手里的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朝尸体脖子刺来。
哧啦!
刀刃刺穿了血肉,但却是刘琨的手掌,他用手挡住了。
可鬼婴还不罢休,抽出水果刀,在鲜血飞溅间,再次狠狠地刺下。
刘琨抱着尸体,用后背对向刀子。
关键时候,白九歌突然一把揪住了鬼婴,将它提了起来。
它双手疯狂挥舞手中的刀子,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盯着白九歌。
白九歌一手夺掉它手里的匕首,刚一松手,那鬼婴又满是杀意地扑向尸体。
白九歌皱着眉头,再次把它揪回来,开口问道:
“这鬼婴居然对尸体恶意这么大?”
蓝烟开口说道:“这还不清楚吗,已经给了你刚才那个疑惑的答案了!”
“这女人就是恶念npc!”
“我们……”
蓝烟的话到一半,嘎然而止。
然后他们都看到,躺在刘崐怀里的尸体,
在鬼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后,突地睁开双眼。
睁开眼的第一眼,就落在了白九歌身上。
然后,看到了白九歌手里不断挣扎的鬼婴。
第二眼,看到了满地的破裂布娃娃。
第三眼,看到了刘崐手掌上的鲜血,以及地上的带血匕首。
白九歌看着卷发女人的眼神,忽然又有种裤裆掉黄泥的感觉。
嘴角扯了扯,说道:“我说我是在保护你,你信么?”
“你觉得呢?”
卷发女人冷然地看着白九歌:
“我跟你说过的吧,他如果少了一根头发,你会死的很惨!”
音落的刹那,卷发女人忽然起身,
那只手凌厉地朝白九歌抓去:“放开我的孩子!”
“行,听你的!”
白九歌松开手的同时,后撤一步,快速地拉开了安全距离。
鬼婴被放开刹那,确实快速地抓起地上的刀子,被卷发女人抱起刹那,那刀尖狠狠地刺在她的脖子上。
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刀刺落,都有着艳红的鲜血流淌出来。
卷发女人的上半身也被染红了,但她不为所动,任由那刀子的刺落。
鬼婴满是恶意地挥动小手,仿佛是仇怨深重,在拼命地发泄。
最后它的小身子都被溅射的全是血迹,它抬起头,看着卷发女人,
小表情上带着一丝疑惑,应该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卷发女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
“现在能开心点了吗?”
说完,她轻轻地让鬼婴靠在肩膀上,双手小心地搂着。
鬼婴先是呆滞一下,接着挣脱搂抱,落在一边的桌面上。
像只受惊的小猫咪,恶意满满地看着卷发女人。
卷发女人哞光明显地黯淡下来,接着扭头看向白九歌两人,眼神和脸色都在一瞬间转变。
显然,她是要将这份怒火放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她迈出一个脚步,直接跟鬼魅般窜了出来,目标不是白九歌,而是蓝烟。
“咋又是我?”
蓝烟叫苦不迭,转身就要跑,那只手已经抓在了他脖子上,再次跟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还没等蓝烟反抗,那五指就收紧,顿时整张脸就充血憋红了。
“为什么,你们非要来干涉我们?”
卷发女人阴森地开口,表情却满是悲痛。
蓝烟艰难地扭过头,看着白九歌,一字一顿艰难地开口:
“你还在等什么?我……我都要被掐死了!”
“快动手啊!”
白九歌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右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经脉在攀爬,一只血眼被撕裂开来。
鬼气缭绕间,白九歌开口说道:
“蓝烟,还记得你之前得一句话吗?”
“我特么……”
可能是因为到了这功夫白九歌还有聊天的心思,蓝烟被气的眼睛翻白,眼见就要晕厥了过去。
而在这时,白九歌不再迟疑,
抽出了腰间的血色匕首,迅速冲了上来。
卷发女人冷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
哧啦!
一道撕裂声撕破沉寂,那刀子直接刺穿了血肉。
但不是刺在卷发女人身上,而是刺在了蓝烟身上。
对准左胸口位置,刀子完全没了进去!
蓝烟瞪大眼睛,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九歌,身体颤抖着,齿缝间流出了鲜血。
“你……你疯了吗?”
“扎我干啥?”
白九歌松开了手,退后几步,面色凝重着。
卷发女人表情也是愣住,显然也是被白九歌这操作有些整懵了。
她松开手,蓝烟倒在地上,后背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白九歌说道:“你之前说过一句话。”
“必要的时候,只要能帮上忙,可以用你的淘汰来帮助我。”
“我现在的做法,是兑现你这句话。”
蓝烟吐着鲜血,开口说道:
“你是在怀疑我……是那个恶念npc?”
白九歌说道:“老实说,在迷宫里碰见你,我就有这个疑心了。”
“先且不说为什么巧,在被怪物逼入绝路时,没有光线的情况下,还能被你找到进口,
按照之前那家伙大大咧咧,粗心的模样,这种概率太小了。”
“然后就是,你确实少了一只耳朵,
在对应的位置喊你时,一定听不清楚
,回侧身听,甚至会再询问一句,没听清楚。”
“但白天喊你时,我故意降低一下音量,
你却毫无压力第听到了,立即作出回应。”
“或许你能把蓝烟的外表,说话方式等都模仿的毫无破绽,
但一些习惯的小细节,终究是无法到位的。”
“你说,我该不该持有这份怀疑呢?”
白九歌盯着蓝烟表情的变化,慢慢地开口说道。
“你这个白痴!”
蓝烟咬牙,伸手抓在后背的血色匕首,拔了下来,表情痛苦地开口:
“你脑补这么多戏做什么?老子是货真价实的!”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被队友坑死……”
说完这句话时,蓝烟吐出一口血,
倒在地上,歪着头,不再动弹。
鲜血,一点点从嘴角里流出。
白九歌看着没了动静的蓝烟,沉默良久,
当气氛逐渐沉寂时,忽然开口:“演完了吧?”
说完这句话,回应的仍是空气。
但几秒后,蓝烟忽然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看你了,居然这样都骗不到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