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

第155章

客房内,蓝烟倒在血泊中,

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位置,但却没有凉透,反倒抬起头,阴笑地看着白九歌。

他的面目在扭曲,脖子根下同样浮现出一块块惊悚的尸斑,早没了刚才的模样。

白九歌看着这一幕,很平静,脸上不见任何波动。

或许是被扮演太多,对于蓝烟这种小级别表演,他已经猜的很透彻。

卷发女人看着正在“变化”的蓝烟,俏容一动,一双眼眸渐渐地眯起。

“你既然一开始就怀疑我了,为什么不早早动手呢?”

“蓝烟”幽幽地开口,

抓着那把血色匕首,脖子下浮现尸斑的同时,也开始出现无数细小分叉的裂纹。

这是湮灭的迹象,但“蓝烟”脸色看不到任何惊恐,

似乎这样的结局,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白九歌说道:“你也说了,那是怀疑,

没必要一开始就采取这样极端的处理方式。”

“你不是蓝烟,那就配合着表演,

这样发展下去,有你的帮助,能更能加快推动主线不是么?”

“虽然你表现的已经很正常,并且非常隐晦,

但好几次,还是有意地引导我判断失误,引诱我的血色匕首刺在刘小姐身上。”

白九歌看了眼卷发女人,照片里显示所有人的名字。

刘小姐眼睛眯起,已经大致上猜到了什么。

白九歌抽出那柄尖刀:“还有就是,为什么刘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我恶意这么大?应该就是这个吧。”

“如此说来,这把尖刀就是杀死刘小姐的凶器了。”

这样的说法已经很委婉,尖刀很可能是活生生刨开了刘小姐的肚子,

采用了一种想象不到,极其恐怖的死亡方式。

尖刀给白九歌,目的也是为了误导,想让白九歌和刘小姐彻底成为对立面。

借他的刀,杀死刘小姐。

“蓝烟”摇头笑了笑,脖子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脸上:

“拆穿的真是彻底啊……”

白九歌取出了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三个人,说道:

“刘崐和刘小姐已经出现,那这最后一个人,

应该就是你了吧,周小姐?”

蓝烟沉默着,片刻,忽然身体抖动,发出很怪异的笑声:“周小姐……”

“原来在你眼里,这台戏上,一直都只有三个人在出演吗?”

“不过,这也是好的,

这对于一个存在感很低,只能作为牺牲的跑龙套,已经算是一种最好的赞誉了!”

“这也侧面证明了,我终究还是在你更高一层不是么?”

白九歌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蓝烟”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脸上已经布满裂纹,一块块碎片如碎纸般脱落下来。

他踉跄一下,半跪在地上,声音变得尖锐而沙哑,手里却依旧死死地握着那一柄血色匕首。

仿佛是抓着最后的希望,又或是胜利的成果,紧紧地抓着!

“我引导你,跟姓刘这女人成为对立面,

将这把匕首刺在它身上,这是最完美的第一个计划。”

“但如果失败了,就只能采取次要计划了。”

“次要计划?”白九歌微微皱眉。

“蓝烟”死死地盯着白九歌,嘴角咧起夸张的笑容:

“这把匕首,是她最大的威胁,如果它没了,

那么不管怎么演变,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变!”

咕噜噜。

说话间,脸上碎裂同时,也有着黏稠的黑液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接着,他张开大嘴,昂起头,将血色匕首塞进嘴里,生吞了下去。

白九歌面色微变。

将血色匕首咽下去后,“蓝烟”身体一阵阵地抽动,

不仅是眼睛,耳朵、鼻子这些也流出黑色液体。

最后,在一头栽在地上时,

融化成一滩黏稠黑液,皮肤则是如碎纸般,散落在黑液当中。

黏稠黑液蔓延开来,却不见了那把血色匕首。

白九歌皱紧眉头:“还有这种操作……”

即便死了,他也没看到这个假蓝烟是什么模样。

“不是周小姐,那么他是谁?”

白九歌嘀咕地开口。

“严清。”

刘小姐忽然啊说出了一个名字。

白九歌问道:“哪位?”

刘小姐看向白九歌,眼睛里明显少了一份敌意,

显然她也清楚了,白九歌到底是要站在她这一边的。

“你可以把他当作成那个女人的舔狗。”

刘小姐看向白九歌的后方,俏容一点点变得难看。

“还是一个不惜作出牺牲的舔狗,这真是舔狗的最高境界。”

白九歌摇摇头。

他以为只是三个人的演出,却没想到是四个人的演出。

更没想到,假蓝烟最后还生吞了血色匕首。

“你快离开吧,她要出来了。”

刘小姐开口说道,转身看着鬼婴,自己的孩子。

鬼婴看着女人,仍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看到孩子的模样,刘小姐目光暗淡,

心中阵阵刺痛,同时的眼中涌现更强烈的仇恨。

她握紧五指,身上散发的仇怨鬼气越来越浓烈。

白九歌转过身,那地板上从卫生间里溢出来的水,又一点点地被染红。

白九歌苦笑:“现在想走好像也走不了了吧?”

让一个舔狗出来躺雷,最后自己再出来收局,这才是利用舔狗的最高境界啊。

那些鲜血蔓延的范围越来愈大,甚至流淌入了客房内。

刘崐这时忽然上前,挡在妻子身前,

紧紧地盯着那浴室门口,面目露出凶相。

他神经虽是出了问题,但一些潜意识的反应,还是保留着。

刘小姐看着丈夫,没有说什么,但眼底却有强烈的精芒在毕露。

卫生间内,在冰冷的水不断溢出来后,

一条白皙的小腿也伸了出来,踩在水渍上,那肌肤若温玉般洁白无瑕。

白九歌退后一小步,嘀咕一句:

“我记得在浴缸里是光着身子的……”

但接下来的画面没有白九歌想的那样少儿不宜,浴缸里的女人从黑暗里出来里,身上裹着一套简单的衣服。

女人全身湿漉漉,肌肤上尽是水珠,

精致的五官上,如果缺失了那一份冰冷,完全给人一种惹人爱怜的无助感,让人生起保护欲。

她盯着白九歌,鲜红的嘴角掀起一抹小弧度,却是带着一种戏谑:

“你好,小帅哥?”

尽管现在情况让白九歌的心情有些糟糕,但还是友好地做出了回应:

“又见面了,周小姐。”

“看来你已经认识我了。”

周小姐歪着头看着白九歌,嘴角的笑容仍是没有收起。

“虽然我是局外人,但对于你们几位的复杂关系,基本上是理清了。”

白九歌侧过身,看了眼刘小姐,又看着周小姐,开口说道。

夜风在廊道上冲刷,周小姐身上的水珠划过吹弹可破的肌肤,滴落在地板上,

弯弯的睫毛上同样挂着细小的水珠。

她不紧不慢,意味深长地开口:

“是吗,那不妨说说看?”

不等白九歌出声,刘小姐突地开口:“周茉,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声音蕴含浓郁得仇恨,使得那鬼气都变得更加恶烈了几分。

周茉笑了笑,讥讽地开口:

“那是你的孩子吗?既然是你的孩子,那为什么它不认你,反而对你这么恨呢?”

“它是从我的肚子跑出来了,它是我的孩子!”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的孩子对你恶意这么大,

因为我说母亲被欺负了,一个贱女人,抢走了你的爸爸!”

这话让刘小姐脸上顿时攀爬出大量的黑色经脉,她声音低沉的可怕,

仿佛是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你毁了我的家庭,还抢走我的孩子,却还在这颠倒是非……”

“今晚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再让你伤害他,还有我的孩子!”

声音落下的瞬间,白九歌蓦然感受到身旁一阵猛烈的阴风掠过。

接着,刘小姐到了周小姐身前,

五指缠绕着黑色鬼气,迅速地抓下。

周小姐后撤一步,虽是轻易地避开了,

但身上的衣物被划破,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

周小姐没有理会掉落的碎布条,任由那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戏谑地笑道:“来吧,把你的怨气一起发泄出来吧。”

“你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么?”

“你的怨念鬼气应该早就积累到一个顶点了吧?”

说完,周小姐后撤着身子,消失在身后浴室的黑暗中。

刘小姐眸波透着寒意,没有丝毫迟疑,冲突了浴室中。

接着,里面传出来一道道惊悚的声音,

撕裂的声音,让人听的心悸。

客房内,白九歌看着浴室里,又看了眼那地上的黑色液体。

拿着一根棍子,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那把血色匕首。

白九歌微微皱眉,耳边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

抬头就见那鬼婴正站在桌子上,磨着牙,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想干嘛?我可不惯着你,你敢扑上来,我会让你试试大嘴巴子的滋味!”

鬼婴虽然对白九歌充满恶意,但也知道怂,害怕那右手,

看看浴室那边,应该是担心母亲的处境。

“王月……”

刘崐忽然叫出了一个名字,自己妻子的名字。

他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恢复了些。

也不意外,毕竟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刺激已经足够大了。

白九歌看着他,说道:

“你的孩子,你的妻子都在受罪,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刘崐张着嘴,喘着气,胸口开始一点点起伏。

接着,双手抱着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得,又开始。”白九歌无奈地摇摇头。

砰!!

一声闷响,从浴室内传出来,更多的血色水泽流淌出来……

白九歌低声喃喃道:“王月的仇怨鬼气太深了,

应该是恐怖级左右的实力,而周茉缺少仇怨这份加持,实力上应该……”

他话还没说完,那门口突然碎裂开来。

紧接着,一个黑影冲出来,

撞在一面墙壁上,无数裂纹蔓延在墙面上。

是王月。

她脸色很差,身体上多处的肌肤都被撕裂,流出的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白九歌表情带着一丝愕然。

扭头看去,就见周茉从浴室里走出来,

俏容上是从容,身上除了衣物被撕裂一些,

她慢条斯理地看着王月,幽幽地开口:

“姐姐,就这样了吗?”

“王月不是对手?”

白九歌表情带着一丝讶然。

王月落在地面,阴沉地看着周茉,站起身来,

却是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胸口一个黑色掌印,

仿佛烙印般深陷血肉中,裂纹蔓延在皮肤上。

周茉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月。

“王月,你真的以为,只有你持有这份怨气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对你做出那些事?”

说话间,周茉的身体也在鬼化。

弥漫于空气中的怨念鬼气,竟是更加的浓郁,压上了王月一筹!

尸斑出现在精致的面庞上,那琉璃般的双眼,

犹如被墨汁填充一般,尽是一片漆黑。

“我遭受过的伤害,侮辱,可比你深多了!”

“只是你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完全忽略了别人的存在,

我为他,付出的更多。”

“甚至某种程度上,我为了表达对他的爱,成全了你们。”

“你曾经几次见过我祝福的笑容,有没有想过,那笑容背后的另一面呢?”

说到后面,周茉的声音变得凄厉,变得尖锐,甚至是嘶哑。

她把目光放在了刘崐身上,漆黑的眼洞内透露出强烈的情感:

“可即使这样,他爱的仍是你

仿佛是无形的刀子,刺入了那眼洞内。

周茉两边的眼角,流出暗红的鲜血。

接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说道:

“其实,你对他的爱,相比于我的,根本微不足道,只是你能怀上他的孩子罢了……”

王月面色不断变化着,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去作出回应。

刘崐抬头看着周茉,身体在颤抖着,瞳孔亦是如此。

白九歌内心面色尽是无奈。

果然。

不过对于故事这些,基本上他都能猜测出来了,只是斟酌着怎么化解眼下的危机局势。

周茉五指张开,白九歌衣服下的尖刀突然飞出去,落在她手心里。

割破手指,鲜血抹在刀刃上。

“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其实我是双性。”

“并且,我跟他在你之前,就有了一段恋情。”

白九歌眼眉一挑,扭头看向王月,

后者微微瞪大眼睛,显然对于这些事都是不知情的。

“那个时候,我和他在一起,他发现了我身体的不一样,

但并没有离我而去,反而是以温柔的方式呵护我。”

“可是后面,因为身体的缘故,我被告知无法生儿育女,

他先是沉默,好几天都是如此,

到最后,他哭着对我说我们不可能了,就到这里吧。”

“受家里人的影响,延续香火,对他来说说胜于一切,我也沉默了。”

“在承受了巨大悲痛后,我努力地去保持笑容,

尊重了他的选择,只是问了一句,不是情侣了,还能是朋友吗?”

“他不敢看我的眼神,只是点点头,

可之后,我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信里我跟他说,去国外读书,有缘再见。”

“只是,一年后的聚会上,我再次和他碰面了,

那时候,我剪去了长发,穿着男装,将自己打扮成了男生的模样,

并且跟他说,自己交了女朋友。”

“当时的他,应该是五味杂陈的,

只是笑着说恭喜了,那次宴会上,

他向我介绍了新女朋友,她叫王月。”

周茉目光落在王月脸上,后者的面色带着一种呆滞。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会忘了吧?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周茉歪着头,含笑地看着王月。

“那次之后,我们之间不是有了更多的接触了吗

,我对你说,我是刘琨大学时期的同寝老友,

他只是笑着说是,只是你可能没看到他脸上的那一份尴尬。”

“后面,我和你聊的很来,为什么呢?

因为我对女孩子太了解了,我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

你想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模样,我们就像是互说八卦的小闺蜜。”

“这种感觉,你当时应该感受到的。”

周茉撩拨起耳边的几缕青丝,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开始消失:

“再之后,就是你知道的。”

“那一晚,已怀有身孕的你,却在外出时出了车祸,

妻子孩子双双去世,巨大的打击,让这个男人几乎崩溃。”

“他隐瞒了所有人,将你藏在了家中,

可还是被我发现了,他颤抖地说不能失去你们,

你们一家三口都该好好地在一起,规划着未来。”

“那时候,我已经多少看出他的神经出了问题。”

“我没有阻止,也没有让他醒来,只是说愿意跟他一起照顾你们。”

“我仿佛是融入了他的生活里,成为了他家里人的一员,

“渐渐地,我开始留长头发,开始逐渐从男装变回女装,

涂上口红,画上眼影,我为他开始做出一些改变……”

“那一晚,我听到了哭声,

进了房间,看到他趴在你的尸体上痛哭,他的眼泪也让我心如刀割。”

“我抱着他,慢声细语地开口,说没事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也抱着我痛哭,像个孩子一样

在我的怀里痛哭,直到我的唇,慢慢地靠向他的唇边时,

他像是应激了一样,猛地推开我。”

“我忘不掉,他当时的眼神,惊恐、不敢置信,还有是失望。”

“这个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颤声对我说,我们决不可能了。”

“我仿佛丢了魂魄一样,开口问就因为我无法生儿育女么?

难道我的爱意,就一文不值么?甚至不值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的话,似乎摧残了他的美梦,他狠狠给我了一巴掌……”

周茉目光迷离,摸着自己的脸颊,笑了笑:

“那一巴掌,我现在还在疼……”

“那是钻心的疼。”

“我的心在刺痛,但我表现的不在意,笑着和他道歉,说只是想安慰他一下。”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我出去冷静一下,我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没有工作,没有出来,

我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感到羞愧,有什么好羞愧的呢?

我是贱女人吗?不是,我只是在争取,拿回曾经失去的。”

“第二天清晨,他从房间里出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丢了灵魂人物,

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请我离开,离开他的生活,不要再出现。”

“跟当初分手一样,我只是很平淡地笑着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他没有给予解释,他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态度非常坚决,我答应了,只求能留下最后一天,给他做最后一天饭菜。”

“他离开后,我做了那件事。”

“或许这种行为,你们认为极端而变态,

但在我眼中,只是想得到一个证明。”

“如果我有孩子,他对我的爱,会不会改变呢?”

后面的,她没有再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了

周茉看着刘崐,语气在转变:

“刘崐,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现在对你来说,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的孩子、妻子都还在陪伴你。”

王月身上的鲜血流淌到了脚下,蔓延在地板上,

她无法忍受这种变态行为,不管周茉内心怎么想,对她都遭受了极大的创伤。

周茉盯着眼睛无法对焦的刘崐,淡然地开口,嘴角却带着笑容。

她憧憬的生活,终于要来了。

“那么,我的作用是什么?”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白九歌,问了一句。

“我在浴室沉睡中,教导我的孩子,无法起身,

让严清引导你的那把匕首刺在这女人身上,这样能让我省事许多。”

“只是没想到,他会失败的这么彻底,从头到尾被你牵着鼻子走,

好在,在最后他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吞掉了那柄匕首。”

“虽然会麻烦许多,但无妨了,那把匕首毁了,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碍脚石。”

白九歌无奈地开口:“这就是舔狗的下场吗,

最后只配提一下名字,实属可怜。”

周茉轻轻抬起一只光着的脚丫子,

下一瞬间,消失在原地,转眼到了王月身前。

王月刚要反抗,那暗红鬼气仿佛枷锁一样,缠在她的四肢上,纵使如何去挣扎,都无法挣脱。

周茉的鬼气在尽数化解她的鬼气,甚至使得她身子一点点软绵下来。

周茉纤细的手掌,抓在王月的脖子上,掀起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你不值得拥有他,知道吗?”

五指在一点点收紧,无数黑色裂纹在雪白的颈部下蔓延,

王月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痛苦,身体在抖动。

面对周茉的讥讽,王月简单地回了一句:

“你只是,可怜的掠夺者罢了,只能通过抢夺别人的东西,自欺欺人的可怜女人……”

这一句话,让周茉眸子骤冷。

“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拥有孩子和他的,都是我,

而你,只剩下一堆消散的灰烬!”

王月已经无法去反抗,缓缓地闭上双眼。

“你认为我会亲手杀了你?错了,我有更好的选择。”

“周茉!你不得好死!你为什么这么毒辣,直接杀了我,快啊!”

周茉没有理会王月,继续慢声细语地引导着鬼婴。

同时,将手中的尖刀扔了出去。

鬼婴漆黑的双眼看在王月身上,歪着头。

须臾,他突然捡起那把尖刀,带着恶意地看着王月。

王月看到鬼婴的举动,闭上双眼,眼睛流出滚热的眼泪。

这一幕,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最残忍崩溃的!

“杀了她!为妈妈!”

周茉继续出声,目光涌现强烈的光芒。

鬼婴握着尖刀,突然就蹦了过来。

但在半空中,一道身影冲来,接着一巴掌狠狠抽在鬼婴脸上。

鬼婴横飞出去,砸在墙上,直接是凹陷,裂纹蔓延在墙面上。

鬼婴掉在地上,尖刀滑到了脚边。

白九歌弯腰捡起了尖刀,看着鬼婴说道:

“老实说,孝到我了。”

“虽然还不懂事,但不妨碍我赏个你最爱的大嘴巴子!”

说着,白九歌直接掰断了手中的尖刀。

周茉冰冷的眸子落在白九歌身上,嘴唇微张:

“你似乎很着急死?”

白九歌看着王月的面色,显得毫不在意:

“按照你的说法,我早晚都得死,不如在死之前,做点什么呢?”

周茉美眸稍稍眯起,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白九歌。

但这时,耳边突地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周茉,该结束了,不要再伤害我的家人了。”

周茉稍稍一怔,扭头的刹那,一柄匕首刺入了她的香颈内,割开了喉咙。

鲜血如绽放的玫瑰,溅洒而出,将单薄的衬衫染的刺目。

刘崐到了身前,他面对面看着周茉,眼睛是一种精神上的麻木黯然。

掐住脖子的手松开,王月倒下的身子,被他扶住,紧紧地楼在怀里。

他眼睛不再躲闪,正视着周茉的眼睛,丢掉了手中的刀子:

“我永远都不会如你所愿。”

“周茉,你是恶魔!内心丑陋的恶魔!”

咕噜……

脖子上涌出了更多的黑血,周茉没有在意,直视刘琨的眼睛,她忽然笑了笑:

“你对我的一颗心早就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自以为是也好,恶魔也好,

你们想以另一种方式团结,我也告诉你,绝不会如你所愿!”

“当初,我离开了你的生活,去国外改变了自己,

结实新的伴侣,都是假的,

那一年里,我其实都在暗中看着你。”

“看你结识新的伴侣,看你慢慢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

那时候,我就决定回来,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你爱与不爱都好,我已经不在乎,只要还能在你身边,憎恨、恐惧又如何。”

“今晚所有人都会死,除了我们一家三口!”

说话间,她张开嘴,尖锐凄厉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套房内。

更加恐怖的鬼气,犹如洪水般冲刷在整个客房内!

当恐怖的鬼气完全爆发,整个客房仿佛是坠入了深渊冰谷中,

除却冰冷的寒气,那脊椎上出现的寒意,也刺激全身的神经细胞。

那是危险的讯号!

白九歌退后一步。

他的面色沉着冷静。

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针对于这种危机的情况,他已经富有经验了。

他始终保持一个信念,这只是一个游戏,不追求完美,力所能及即可。

输了,也没什么。

因为这个信念,才让他不会如普通人那人,

面对这种情况,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在各种危机,甚至是绝望的情况下,总能找出最隐蔽,最不可能的应对措施。

白九歌目光一瞟,落在了地板上的一处。

眨了眨眼,接着瞳孔内有着精芒涌现。

“试试吧,虽然希望不大,但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一张底牌了……”

在内心低语间,那边的周茉已经抬手掀开了刘琨。

在他手里的匕首,犹如塑料般在碎裂。

刘琨被鬼气束缚在一边,他拼命地嘶吼,

而鬼气犹如实质般,攀爬在他身上,覆盖他的身体,覆盖面庞,覆盖了嘶喊的嘴,只留下一双眼睛。

就像一个黑色虫蛹,矗立在那里。

周茉面具因为完全释放鬼气,姣好的面容一点点变得惊悚,

他伸出一只手,鬼气覆盖下,变得漆黑。

缓缓地靠近那血淋淋的腹部……

“你应该感谢我,在我沉睡这点时间里,给予了你和他两人独处的美好时间,

虽然短暂,但对你来说,该是知足了。”

在作出疯狂行为的那一晚,取出死婴的那一刹那,

客厅的摆钟正巧敲响了三声,因为被藏于地板下,无法离开的缘故,

这钟声成了王月怨念成鬼后,得以怨鬼离体外出的有限的自由时间。

惊悚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紧接着,是王月痛苦的声音。

那声音,若嘶声裂肺,若肝肠寸断!

“你说一切都结束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是白九歌的声音。

“你是说你是这个变数吗?”

周茉嘴角掀起讥讽的笑容,甚至不屑于回头去看白九歌。

“你还有什么底牌,靠你那条缩起来的右手吗?”

“不一定的,不如你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周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接着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她瞳孔一缩。

光线下,白九歌的身体显得阴暗,但手中的血色匕首,却是那么的刺人眼目!

周茉面色一怔,漆黑的眼眶内,虽看不见那眼珠子,

但透露的精芒,也可以看出她是有些懵的。

“这把匕首怎么还在……它不是被严清吞掉吗?”

白九歌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我告诉过你的,从第一面看见蓝烟,我就在质疑他的身份了。”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我又怎么会迫急地把所有底牌打出去呢?”

“万事需留一手,这可是我的座右铭。”

周茉冰冷地开口:“可严清已经湮灭了。”

“这把匕首,真正能够制裁你们的地方,不在于刀刃,在于刀刃上的鲜血,

鲜血不会凝固,沾染的任何一柄刀器,都能杀死你们!”

“这个严清无法时时刻刻盯着我,他不在的时间里,我又怎么会闲着?”

“打造两把血色匕首,就是为了留一个后手!”

“十分庆幸,因为这份谨慎,改变了我必定的死局!”

白九歌紧紧握着手中的血色匕首,目不斜视地盯着周茉。

周茉阴冷地盯着那柄血色匕首,随机讥讽一笑:“所以呢?”

“它能杀了我,我会站着给你杀么?”

白九歌右手浮现密密麻麻的黑色经脉,血眼睁开时,鬼气也在释放。

“至少它不是百分之零。”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慌了!”

白九歌眼睛炽盛,那神情、那气势,

仿佛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才是那个主宰全局的幕后黑手。

“我慌了?”

周茉摇头笑了笑。

“你真的很天真,以为表现的强势一点,

就能让我心乱,破绽百出?”

她昂起头额,眼神尽是冷傲。

“无论你准备了多少把这样的匕首,我只要把你的脑袋拧断,不就结束了?”

白九歌摊开双手,做出放弃抵抗的姿势,目光径直注视着周茉的那高傲的眼睛:“是啊。”

“这不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直接上来,拧断我的脖子呢?”

“我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只随手碾死的蚂蚁?”

“我成全你!”

周茉身形动了一下,就像是一面寂静的幽潭,掉落一枚巨石,激起大片水花,

那原本沉寂的鬼气,直接就爆发了!

无数阴风在卷起,鬼哭狼嚎,冲在白九歌的面目上。

他不为所动,嘴角始终留着那一丝让人猜测不透的笑容。

最终,周茉还是没有动。

那狭长的柳眉微微地蹙起。

她内心猜疑不定了。

这绝对不是表演,而是真的有持无恐。

只是,她真的猜测不出,她挑衅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白九歌突地开口:“刘琨说的一点没错,你真的很丑陋。”

“我指的不是你的脸,你的脸很漂亮。”

“是内心,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评价可以算是最客观的。”

“刘琨,我真的羡慕,

这样的一个废人,居然能让两个女人为他如此痴狂,

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他是彻彻底底的孬种!”

“王月,在我眼中只能是最可悲的一个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妻子,单纯地憧憬未来,冀望肚中的孩子健康出生成长。”

“当然,可怜的还有金牌舔狗严清。”

“最后就是你了。”

白九歌目光移在周茉身上:“内心丑陋、因为扭曲的爱,祸害了一个家庭,

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还大言不惭认为自己是高尚的,自己的这份爱是纯洁的?”

“你只是可怜的女变态而已。”

“刨开别人的肚子,偷取别人的孩子,教唆成自己的,就能实现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九歌摇摇头,目光仍是那种咄咄逼人:

“这种可怜的梦,只有破灭这一个结果。”

“就像那婴儿,如何教唆,它体内流的血,不是你的,

结合它的结晶,同样不是你的!”

白九歌的音量不大,但可能是周围安静下来的缘故,却是尤为的昂亮。

话很简单。

但越简单,更戳内心深处,更容易揭开那一张遮羞布。

白九歌最后面的两句话,就像是两只无情的手,

疯狂地却揭掀那一层层的遮羞布,把内心最深处的阴暗暴露了出来。

“不管怎么做,这可怜的梦,也只会是破灭!”

这一句话,不断徘徊在耳边。

周茉低着头,后背缭绕出的鬼气越来越可怕,逐渐地形成了一张鬼脸。

她抬起头,面皮上爬满了黑色经脉,丑陋的尸斑更是显眼。

“如果你至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激怒我的话,

那么,你成功了。”

“这不是梦,也不会破灭。”

“它是我的孩子,是那个女人夺取了本来属于我的幸福!”

周茉的声音尖锐刺耳,双目流出两行黑血,

此刻的面目,完全缺失了原本面容,只剩下恐怖。

白九歌看着这一幕,暗暗握紧了手中的血色匕首。

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那束缚在刘琨和王月身上的鬼气,在一点点松懈。

刘崐突然挣脱开来,不顾一切地扑向周茉。

周茉扭头,凭空一抓,刘琨便是再次被控制住。

此刻她的面目显得无比狰狞,看着刘琨,声嘶力竭地开口:

“我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对我?”

同一时间,王月也挣脱了,抓着桌上的一把刀,迅速地冲来。

周茉反手将刘琨扔出去,转身刹那,

王月手中的刀,刺入了她身体内。

鲜血随着刀子刺入迸溅出来,周茉丝毫不在意,她张开五指,鬼气在手中形成了一根黑色尖刺。

“王月!!”刘崐发疯地冲上来。

周茉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手落刹那,黑刺直接穿透了王月的腹部。

王月面目僵住,瞳孔一点点收缩,又在一点点涣散。

腹部没有溅洒出更多的鲜血,反而是在逐渐地僵硬腐烂……

“结束了……”

周茉露出了笑容。

王月抓着她的肩膀,抬起头,同样是露出笑容:

“可是,终究最后他喊的还是我的名字啊……”

这一句话,让周茉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尖叫着再次抬起手中的手,但突地松开王月,拉开距离。

身后白九歌刺落的匕首,因为这拉开的身位,刺了个空。

周茉抬手一切,白九歌的手掌飞了出去,鲜血洒落地面。

断手掌落在地上,周茉见状,迅速凭空一抓,那手掌里的血色匕首,落在她手心里。

她打量着手中的血色匕首,看着白九歌:

“这就是你所谓的把戏吗?”

说着,她五指用力,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血色匕首。

白九歌站起身,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匕首碎片,面色一点点苍白。

双肩垂落,微微叹息一声。

那边,传来刘琨悲痛的声音。

他抱着王月的尸体,后者的身体,不再有鲜血流出,

在皮肤血肉一点点腐坏时,开始逐渐地跟干裂的泥土,慢慢碎裂。

周茉看着刘琨悲痛的表情,脸上尽是阴冷。

“我是输了。”

“但你也输的彻彻底底不是么?”

白九歌看着周茉,目光同情地看着她。

“你明白,自己根本挽回不了他对你的爱,杀了王月,就能找回失去的一切?可笑。”

“何必继续自欺欺人呢?”

周茉目眦欲裂地看着白九歌:“我会把你一点点撕裂,最后留下你的头颅,慢慢去见证!”

“无所谓了,我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

甚至我还很同情你,你亲手毁了自己,还毁了最爱的人,

却还沉浸在自己破灭的梦里,呵呵……”

白九歌左手捂着脸,那笑声,再次深深地揭露着周茉的内心。

鬼气卷起,一根黑刺握在手心,她瞬间到了白九歌身前。

在阴风卷起间,那黑刺对着白九歌的眉心,狠狠刺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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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精神病院院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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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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