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兽

第1章 妖兽

1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刚下过雨的空气有些冷冽,一枚枯叶随着清风落下,在梅时雨的身边飘向地面。

梅时雨抬头看天,眼神好似雪山中的一潭湖水。

2

下一节课是最后一节课,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课间的教室有一些喧闹,坐在窗边的陈秋歌不经意看向窗外,发现小路上走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孤独的男孩。

那个男孩会引起她的注意,是因为男孩没有穿校服。根据学校的要求,学生每天都要穿校服来上学,在学校里,一个不穿校服的人,会吸引到不少目光。

他究竟是谁呢?

陈秋歌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秋歌,班头儿要你放学之后整理一下昨天的考卷,把成绩录下来。”

教室门口,徐汇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过去,后正小小的个子,怀里正抱着非常高的一摞练习册,有一种奇怪的反差。

真亏她能抱得动啊。

“好的,辛苦你了。”她微微对徐汇颖一笑。

后者点了点头,抱着练习册前往老师办公室。

放学之后吗?原本是要和依然她们去卡拉OK的。陈秋歌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始准备下一节课的课本。

“又要留下来了吗?”任依然从一旁凑了过来。

“嗯。”陈秋歌点了点头。

“唉,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诶,我们明明打算去卡拉OK给你好好庆祝一下的。咱班头儿也真是的,看你乖就疯狂压榨你,要不然,我说,干脆把这数学课代表辞了算了。”任依然嘴角露出隐忍的坏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陈秋歌。每次提起班头儿,她都会青筋突爆,恨不得把班头儿扒皮抽筋。

“这怎么行,我要是辞职了,班头儿一个电话给我妈打过去询问情况,我得被我妈骂死。”陈秋歌双臂交叉,做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那要不找个人帮忙弄一下,今天我们先去玩?”

“这不太好吧,谁会接这种苦差事啊?”陈秋歌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乖乖弄完再说吧。其实今天庆祝明天庆祝都一样,我不介意的。”

明天刚好是周五。

如果明天去的话,既不用回家之后赶作业,也不用担心回家太晚被爸妈烦,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她们只有在周末才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原本今天跑去唱K就没有跟家里面说,要是被发现了,实名惨。

“那这么说定了?”任依然看着陈秋歌。

“嗯,说定了。”

“那其他人那边我来联系吧。”任依然潇洒地做了个OK的手势。

话音未落,上课铃声应景的响了起来,任依然三步作两步地跑回座位上坐好,冲陈秋歌抛了个媚眼,陈秋歌接受了闺蜜的这个小玩笑,对任依然微微一笑。

历史老师慢悠悠地踩着铃声走了进来,紧接着用不怒自威的眼神审视着班里安静下来的同学们,陈秋歌总是觉得他像个县太爷。

上课没多久,身后忽然有人戳了戳她肩膀,陈秋歌心领神会,没有回头,伸出手从课桌底下接过了一张小纸条。

她偷偷把纸条展开,看到上面用很端正的笔记写着:刚刚初雪她们说在学校里看到了一个很帅的男生,没穿校服。她们说没见过那个男生,很有可能是个转学生。

这是任依然的字迹,陈秋歌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历史老师,确定对方还在埋头写板书之后,

飞快在纸条上写道:我刚刚也看到了,就在教学楼旁边的小路上,没看清脸。

就算是大考在即的她们,在谈到帅气的男生的时候也会很激动。

纸条传过去之后,过了大约五分钟,陈秋歌收到了来信:真好,我都没看到!不知道他高几,会转到哪个班里去。

陈秋歌看完之后,一抬眼,刚好和历史老师冷酷的眼睛对上视线,吓得她浑身一颤,赶紧把纸条紧握在手里。

她不敢再抬头,一边看着课本一边数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数到二十的时候,她才确定自己没事了。

以后绝对不上课传纸条了!

她在心里暗自发誓。一个已经发过几千次的誓言。

她已经想好下一次的誓词了。

3

放学之后,和任依然她们打过招呼,陈秋歌先一步离开了教室。

一尘不染的走廊里满是学生,似乎是因为放学的缘故,充斥着一股欢快的气息。有的人(也包括她)正在为了老师奔波,有的人急着离开学校,有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窗边聊着天。走廊里的窗子或关或开,略微冷的徐风吹进来,让人十分舒适。

“秋歌,今晚不去卡拉OK了吗?”

正在跟朋友聊天的紫发少女看到陈秋歌,向她问道。

少女名叫叫望江,是三班的班长,也是陈秋歌的朋友之一。

据说因为某种不能讲的特殊原因,学校特例允许她将头发染成紫色。

太耍赖了。

“没想到要帮老师整理成绩,真是遗憾,聚会改到明天放学后了,没有关系吗?”陈秋歌抱歉地说道。

“没有哦。秋歌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同样作为班干的我,也总是会被班主任塞给各种各样的工作呢,所以总是拒绝朋友们的邀约。”望江温柔地安慰着陈秋歌,看着她的笑容,陈秋歌不禁增加了几份力量。

“那我先走了哦。”

“嗯,明天见。”

穿过人群,陈秋歌来到了走廊东侧的尽头,最边上一间房,就是老师的办公室。

看着门上教职员办公室几个字,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没有等回应,就直接把门推开了,里面就只有班头儿在。

各种东西乱成一团,无论是桌子上还是地上,无数的本子和练习册堆成山,这样的混乱程度,用某战场来形容都不为过。可令人吃惊的是,如此混乱的房间竟然一尘不染,你甚至不会在废纸篓以外的地方看到一丝一毫的垃圾,真是无法理解这些老师究竟是怎么打扫卫生的。房顶上一个吊扇半死不活地旋转着,估计岁数比陈秋歌都大,此时的它大概只是为了促进空气流通而存在。靠近门的墙边,摆了一排暖壶,陈秋歌特别注意不要踢翻它们,她高一第一次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犯了这个错误。

那是一个她回忆都不想回忆的画面。

“我要去开会了,试卷都在桌子上,成绩还没有核算,你先把分算一下,然后录进成绩单就好了。”班头儿话还没说完,就抱着一摞资料,风一样从陈秋歌身边掠过,急急忙忙跑掉了。

出门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脚。

陈秋歌一个心紧,赶紧看向那一排暖壶,好在班头儿只是被门槛绊倒了,并没有碰到那一排尊贵的老物件。

看着班头儿消失不见的背影,陈秋歌说不出话来。她们班头儿是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女教师,又漂亮又亲切,在学生中人气非常高。可是这个班主任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验,性格又是大大咧咧的,看着十分不着调,这总是让陈秋歌产生一个疑问,学校招这种人来当他们班主任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知道为什么,任依然非常不喜欢这个班主任。

她曾经问过任依然原因,对方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笑着移开了话题。

而且,核算成绩……

她看向桌子上那一摞厚厚的,整整五科的试卷。

这应该算是又增加了一项工作了吧。来不及叹气,陈秋歌来到班头儿的办公桌前,坐到了班头儿的那张舒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摞试卷和试卷旁边十分安心的准备好的成绩单发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她检查完已经整理好的各科成绩,将试卷和成绩单规整地放在了班头儿的办公桌上。此时窗外的世界已经融化在夕阳里了。

她给班头儿留了一张纸条,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她得先回班里拿书包,然后再回家。

来到走廊,陈秋歌被一种异样的氛围所包裹,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意识到了这氛围的缘由。

学校里安静得恐怖,就好像所有的人忽然消失了一样。

走廊里空无一人,隔壁的教室也听不到有人讲话的声音,陈秋歌忘记往常帮忙处理工作之后是什么情况,也许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只有今天她才注意到学校里就只剩下她这一点。

可为什么只有今天才注意到呢?

她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无论是其他楼层还是天井里面,都看不到一个人。某处传来乌鸦的叫声,把她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吗?陈秋歌没有手表,刚刚出门的时候也忘记看办公室里的时钟,所以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她加快步伐回到教室,背起书包就朝着学校外面狂奔。

她们学校可是会闭校的,晚出学校的惩罚和迟到没什么区别。

她的家教非常严格,倘若给妈妈知道她晚出学校,指不定会给她什么样的惩罚。身为一个高三生还被家里管得这么严格,她顾不上丢脸,只想面对现实。

先跑出学校再说,被门卫拦下就玩完了!

陈秋歌一路飞奔下楼梯,来到了小天井,穿过天井就能到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也就是校门的所在地。

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大门确实没有被锁起来。

现在不知道是几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快一点比较好。

全力冲刺的话,应该用不了一分钟。

她对自己的脚力还算是有自信的,陈秋歌一米七八的个子,拥有一双绝佳的长腿,无论是短跑还是长跑她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就算是背着书包,这么短的一段路程对她来说也是小意思。

可是,陈秋歌却在走廊门口停住了脚步。

那是什么东西?

她愣愣地看着站在天井中央的一个非常诡异的类人物体,全身仿佛被某种东西禁锢住了,一动不能动,陈秋歌知道,禁锢住她的东西名为恐惧。

她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惧控制住了身体。

天井中央的那个东西背对着她,穿着一身十分休闲的衣服,陈秋歌一眼就看出那东西脚上的那双鞋子,是她之前非常想要但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购买的那双。

绝对不是因为没钱啦。

她在脑袋里给自己开着没营养的小玩笑。

不对,现在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吗!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喊。

陈秋歌嘴角带着凝固住的强行微笑,她的视线仿佛被定格了,完全无法从那个东西上移开。

为什么说那个东西是个类人物体呢,因为那个东西长着三个脑袋。其中两个脑袋被脖子连接,另一个直接长在了左边肩膀上,虽然只能看到后脑勺,但陈秋歌确定,每一个都不一样。

三个人类的头颅。

似乎是意识到了陈秋歌的存在,其中一个脑袋像是锈掉的发条玩具一样咔嚓咔嚓地朝她转了过来。

似乎连脖子里的骨头都拧断了。

那张脸的眼神惊悚得吓人,最主要的是,它拥有一个裂到耳边的笑容。它看着她,就好像是小宝宝看到了一个新的玩具。

陈秋歌的瞳孔放大了。

快跑!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她在心里疯狂大喊,可是身体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响应,陈秋歌甚至不能移开眼神,只能跟那个东西恶心的双眼对视着。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身体也开始发出颤抖。

求生本能告诉她,

她就要死了。

但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正是如此,她才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

不能思考,不能反抗,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算什么?我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晚走了一个小时啊,为什么我会遇上这么一个东西?话说回来,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种东西啊?

要死了吗?绝对是要死了吧?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去死啊?死这种事情,我根本连思考都没有思考过啊!

在深渊般的绝望中,陈秋歌的意识正逐渐抽离。

忽然。

像是什么东西被解除了一样,世界被解构重组,所有秩序都被打乱,然后再次建立。陈秋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之前那种被禁锢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没有任何异常。

既然这样。

她猛的转过身,刚要迈开步子————

就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他。

4

“已经没事了。”之前在学校小路上见到的那个没穿校服的男孩对她说道。

没事了?什么意思?

陈秋歌愣在原地。

由于对方散发出的一种非常奇异的气场,让她忘记了逃跑这件事。

当猎物感受不到恐惧的时候,猎手就失去了意义。

那个男孩让陈秋歌忘记了恐惧。

所以陈秋歌已经不存在逃跑的理由。

“交给我就好了。”男孩的目光略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那个东西,目光所蕴含的不能说是冷静,只能用平静来形容,硬要比喻的话,仿佛雪山中的一潭湖水一样。

陈秋歌觉得这个比喻恰到好处,这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遇见过的一个人。

那个人也拥有这样的眼神。

某个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为什么灵脉会以这种方式构成?有些奇怪。”

男孩自言自语着,经过陈秋歌,朝那个东西走了过去。

“等……”陈秋歌回头看着男孩的背影,张口却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提醒他那个东西很危险?话说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那个东西很危险吧?话说那个东西真的能存在于现实世界吗?

还是说,我下意识觉得这个男孩比那个鬼东西要强大?

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修……仙……者……”

那个东西朝他们转过来的头颅,那张裂到耳边的嘴缓缓说出这几个字。一直到现在,那个东西都保持着这种恶心的笑容,就像是某种雕塑或是木偶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修仙者?听到那个东西的话,陈秋歌愣住了,再次看向眼前这个男孩,他是一位修仙者?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类人型妖兽,境界为融境,出现原因未知,灵脉构成十分奇怪,原因未知。”

男孩说着陈秋歌听不懂的话,在距离那个东西大约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修仙者协会梅时雨,在此将你斩除。”

空气静了下来。

庭院中的一棵树上,一枚叶子随风无声地飘落。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触动逆鳞的词,那个东西忽然面目狰狞,全身燃烧起诡异的紫色的气息,一瞬间,以那个东西为中心,充满妖邪之气的紫色火焰在地面上向四周蔓延开来,一下子就掠到了那个自称梅时雨的修仙者男孩面前,陈秋歌想提醒他小心,可根本就来不及出口。

梅时雨的前方,出现了一面由极纯灵性组成的灵力之墙,将五米高的紫色焰浪全部挡在了墙外,只见他口中默念无名法诀,那凶猛至极的焰浪浑然消失不见。妖兽上方的天空中,一个金色的法阵隐隐现出,数把带有铁锁的金色长剑从法阵中刺向妖兽,钉入地面,妖兽一时间被禁锢,动弹不得。

梅时雨再念第二法诀,一把巨大的金色仙剑在他的上方凝聚而成,剑尖直指被禁锢的妖兽,带着汹涌磅礴的灵力,一穿而过。一时间金光大盛,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等视野恢复正常,妖兽已然不见踪影。

而梅时雨正站在她面前。

那平静的目光与之前一模一样,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到梅时雨毫发无伤,陈秋歌有一种想哭出来的冲动,因为没有办法思考,所以原因不详。

“你叫什么名字?”

“陈秋歌。”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常的对话。

只有风见证了发生的一切。

“很好,秋歌,听我说,关于你刚刚见到的一切,你有两个选择。”梅时雨伸出两只手指,“第一,我消除你的记忆,你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这对你之前,以及之后的记忆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第二,我们签订一个契约,以此来保证你不会讲这件事说出去。”

“我选第二个!”陈秋歌脱口而出。

她的脸颊红红的,也许是因为某人直接叫了她名字的缘故。

就算是保存着那个恐怖东西的记忆,她也不想忘记眼前这个男孩。

因为谁知道失去记忆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男孩之后肯定还会发生一些故事,如果剧情不是这样发展,那简直是有违常理,小说的作者真该去死了。

她坚信不疑。

梅时雨看着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许久之后,他闭上双眼,默念出一个法诀,一缕金色的光在两人之间凝聚而成,像是丝线一样慢慢飘向陈秋歌,陈秋歌下意识伸手去触碰,那缕金色的丝线便顺着她的动作缠绕上她的左手小臂,最终汇集到她的手背上,变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金色咒印,那个咒印在陈秋歌的手背上隐现了一会,消失了踪迹。

这是什么?契约?陈秋歌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些发烫,就像是被火苗灼烧一样,忍受着疼痛,她凝视着咒印消失不见的地方。

那里的皮肤没有任何异样。

就好像那个咒印从未进入过她的体内一样。

“三昧真火咒。”梅时雨对她说道,“说出去的后果很严重,由背叛所引发的真火会直接烧尽你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你要牢记在心。”

陈秋歌有点无语。

至于吗,不说就不说,为什么要烧尽我的灵魂,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神经病吧?

她微微皱眉,耍小脾气似地盯着梅时雨,可后者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跟个木头一样。

不对,不能说是木头。陈秋歌觉得,形容梅时雨的话,湖水会更加合适,更加静谧。更加柔和。

有些人的气质,你不需要和他相处就能感受得到。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

梅时雨就是这样的人。

“下面我会给你讲一下目前的情况。”

因为预感到将会听到不得了的东西,陈秋歌看着梅时雨,咽了口口水。

“你刚刚遇见的,是一只妖兽。”

5

“妖兽?”

虽然陈秋歌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感到震惊还是感到好笑。

不过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她要是还感到好笑的话,她才是小丑。经历了刚刚那种事情,谁笑她谁就是小丑。

“没错。一只不属于这里的妖兽,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了这里。可以肯定的是,那只妖兽过来带着某种明确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也可能是为了寻找某个人。”

“某样东西?”陈秋歌开始回忆自己以前一时兴起看过的仙侠小说,虽然看了两三章就再也没看过,“法宝?”

“对,比如说某样法宝,比如说你。”

陈秋歌好好盯着梅时雨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等她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她问道:“我?我是法宝?”

“你不是法宝,我刚刚也说过了,那只妖兽来这里,也有可能是找某个人,那个人可能就是你。至于原因,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妖兽来的是这学校,这学校这么大,你怎么知道就是找我的?”

“很简单,因为只有你进入了这里。”

“哪里?”陈秋歌一愣。

“幻境。”

梅时雨打了一个响指,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催眠师结束催眠一样,整个世界忽然消失,刹那之后,她趴在桌子上猛地醒了过来。陈秋歌余惊未止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老师的办公室里。

刚刚只是一个梦?

不对。

她看向自己左手的手背,那里火辣辣得刺痛,绝对不是错觉。

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说请进,梅时雨就推门走了进来。

“我说的没错吧?”

“嗯……”陈秋歌皱着眉,这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大哥你说啥就是啥,我全都信。

“这么说,我刚刚不是在真实的世界里面?”

“可以这么说,幻境其实只是通过巨大的法阵制造出的一种特殊结界。里面的事物和各种机制可以由构造者随意设计。”

“那我们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的?或者说,我们刚刚是怎么出来的?”陈秋歌有一点懵。

“打破幻境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杀死幻境的制造者。”梅时雨说道。

喂,你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很恐怖的话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

“这样的话,那只妖兽为什么会来找我呢?”她自言自语着,紧接着看向梅时雨,“这你能调查清楚吗?”

“可以,不过我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我会把你转到本地的修仙者协会,之后由他们负责保护你,并调查出事情的原因。”

“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陈秋歌的预料,“你不是本地的修仙者协会的?”

说出那个只会在小说中出现的名字,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此时身边没有别人。

不过要是有别人的话,此时的她应该已经被三昧真火烧成灰烬了吧。

“我是总部的修仙者,这次只是过来帮忙的。”梅时雨说道,“我们的人预见到会出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针对谁,只知道地点是在这所高中,那个人判定此次事件至少为融境事件,所以总部把我派过来了。”

“什么是融境事件?”

“简单来说,就是本地修仙者协会无法应对的事件。”

“那照你这么说,就更不能把我的事转入本地修仙者协会了,他们那群臭鱼烂虾连这点小事都无法应对,以后出现了大事,怎么保护我呀?”

虽然这样讲对我们本地的修仙者协会有些无理,但为了我的将来,还是原谅我吧!陈秋歌在心里对本地的修仙者们道歉。

梅时雨看了她一会儿,平静的眼神看得陈秋歌颇不自在,陈秋歌原以为梅时雨会继续推辞,没想到过了一会梅时雨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就目前来讲,事情还有很多地方都是谜团,而且那只妖兽,确实有些让我很感兴趣的地方,我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回去。”梅时雨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去一趟本地的修仙者协会。”

“好啊。”陈秋歌说,“什么时候?”

“五分钟之后。”

“为什么要等五分钟?”陈秋歌有点奇怪。

她刚要接着讲下去,就响起了敲门声。陈秋歌回过头,就看到班头儿一身疲惫的走了进来,直接无视了他们两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长舒一口气之后,班头儿忽然看到了她。

“咦,这不是秋歌嘛,在这里干什么?”

“咦?要问干什么,不是要我在这里整理成绩吗?”

“整理成绩?”班头儿一脸问号,“没有啊?谁让你整理的?”

陈秋歌也懵逼了,她刚要说话,就被梅时雨扶住了肩膀,她看到梅时雨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时雨也在啊,真不好意思刚刚都没看到你,今天学校看的怎么样,还能接受吧?”

“我觉得很好,应该很快就能适应下来。”梅时雨规规矩矩地说道。

陈秋歌狐疑地看着梅时雨,-这家伙怎么感觉态度有些变化?

“那就好,这位是咱们班的班长,陈秋歌,人特别好,又亲切又热心,你有啥困难,问她就好了。”班头儿一巴掌拍歪了,拍到了陈秋歌屁股上,弄的她一阵脸红。

之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班头儿解释说是因为陈秋歌长得太高,拍别人那个高度都是后背,就她是屁股,懒得改。

“班头儿,我只是数学课代表而已。”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是班长?”

“那只是你记得而已啦,咱们班没有班长。”

“这样啊,那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班长了。”

陈秋歌再次开始无语。

“那就这样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可以先回去了。记得走路要保持距离,这男俊女靓的,早恋可就麻烦了。”

“班头儿你在说什么啊!”陈秋歌一阵脸红,拉着梅时雨的手就走出了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班主任看到这一幕,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眼中噙满泪水。

我现在都没有找到对象,他们竟然刚认识没一天就牵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6

走廊里,陈秋歌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牵着什么东西,等她发现自己是在拉着梅时雨的手之后,赶紧将其甩开。

“那个,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陈秋歌视线飘向一旁,红着脸没话找话。

“修仙者协会,你忘记了?”梅时雨伸手探了探陈秋歌额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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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剑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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