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出个黎明!
一追一逃间,追杀者的队形被拉得越来越长。
追得最紧的,就咬在禹鼎身后一米多的范围里,禹鼎背后的肌肤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手中挥舞的钢刀散发出的寒意;而体力最差的人,此时已经被落在了后面十几米远的地方。
在经过一处低矮的棚户时,早有准备的禹鼎突然纵身一跳,一探手,勾着头顶的木梁就缩了上去,绷紧的肌肉在他的衣服表面坟起一个个看去就力感十足的轮廓。
紧追在他身后的刀手一个收不住步子,顿时踉踉跄跄地从他脚下冲了过去,冲过去的结果,就是背后空门大开!
此时此刻在禹鼎面前空门大开,唯一的后果就是,死!
所以这名刀手毫无悬念地死了。等他终于收住脚步的时候,禹鼎手中的刀已经残忍地捅进了他的身体深处,从后腰破入,雪亮的刀锋直接把娇嫩的肾脏一剖两半,末了还意犹未尽地绞了绞,也就是这一捅一绞间,鲜血顺着刀身的血槽潺潺喷出,彻底葬送了这名刀手鲜活的生命!
不过这一刀也绝不是毫无代价的,尽管利落无比,但还是让禹鼎狂奔的脚步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砰!”
狂暴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再次发力奔跑的禹鼎只觉得眼前一黑,强大的冲击力把他的脚步带得歪歪斜斜。这些黑帮枪手虽然训练不行,打不中在棚户区间不断奔走的禹鼎,之前更是反应不及,被禹鼎连杀三人,一个个自然觉得脸面无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又怎么可能不一抒胸中的郁气?
“耶!”
开枪的枪手挥舞了一下拳头,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就瞪得滚圆!
因为他惊恐地看见,中枪的禹鼎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在一个踉跄之后就站定了身体,无视身边的刀光剑影,转过头来,用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态看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此时明明是枪手在楼顶,禹鼎在平地,但是,禹鼎那神态,却分明让枪手感觉到,他就像是一位降生降死的神明,在俯视着挣扎求生的蝼蚁!
就在枪手惊慌的目光中,禹鼎冷笑着,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后……
并指如刀,在自己的颈间一划而过!
割喉礼!
血腥!野蛮!疯狂睥睨的割喉礼!
在重重刀手的包围中,还敢威胁对方的枪手!
何等嚣张!何等霸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开枪的枪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尽管明知此时对方拿自己绝对没办法,但是禹鼎那一记不可一世的割喉礼,依然深深烙进了他的瞳孔他的心,让他感觉如同芒刺在背一般!那是一种面临生死存亡的恐惧!仿佛禹鼎的那一记割喉礼,不仅仅是一记虚划、一次示威,更在一挥而下的瞬间,就宣判了他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一边是理智在不停重复着安全的信息,另一边却是感觉到强烈威胁的第六感,这种强烈的违和感,驱使着他连连开枪。只是,惊慌之下,准头大失,十枪之中,倒有七八枪打偏,剩下的一两枪偶尔命中,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所有人下巴掉了一地,禹鼎,竟然能够顶着子弹,摇摇晃晃继续狂奔!
他不知道的是,这边他惊得瞠目结舌,那边禹鼎其实也一样不好过。
虽然身体里莫名其妙觉醒了奇特的力量,让他突然拥有了不可思议的抗击打能力,但是却没有让他的力量也增大到非人的地步,以他只比一般打手略好的身体,对抗一般的冷兵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面对超出一个时代的火器,事情就大发了!
尽管子弹入肉半寸就被自主收缩的肌肉紧紧夹住,但是子弹上附带的巨大冲击力却把他的脚步带得摇摇欲坠,而他身后的刀手,也总能趁机给他留下一两道浅浅的刀痕,虽然伤害不算太大,但是别忘了,现在的他,还是重伤之身!
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是在他坠楼瞬间才觉醒的,而在那之前受到的刀伤,可是有一刀算一刀,该流多少血还流多少血,一点都不打折扣的!
“王八蛋!”
咬着带血的牙,禹鼎的心中怒火翻涌,一脚踹开一扇锈死的铁门,向着不远处一栋半废弃的老居民楼大步冲了进去。
这一带乃是这个城市黑帮活动最猖獗的地段,同时也是最破落的老城区,属于三不管的灰色地带,这种破旧的老楼也是特别多,除了偶有一两户特别贫穷或者恋旧的住户,几乎就没有其他人了。再加上这时候乃是深夜,室外更是罕有人迹,所以当禹鼎一头扎进老楼黑漆漆的门洞,追杀的刀手们竟然一时也犹豫在门口。
追,还是不追?
不追吧,老大开出的悬赏实在诱人;追呢,刚才几个人惨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禹鼎那变态的抗击打能力和凶悍的打法已经彻底吓破了这几个追杀者的胆子,去这种狭窄的楼道里追杀一个被逼上绝路的怪物,万一对方狗急跳墙,被抓了当垫背的,那真是有钱都没命花了。一番合计,几个人最后还是决定等援兵来了之后再进去抓人。
然后,就是短暂而漫长的等待,直到又是一波十几人的混混出现在视野里,禹鼎藏身的大楼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仿佛他就这么凭空蒸发了一样。
“走!”眼看后援一到,刀手们的士气再度高涨起来,熙熙攘攘地涌进了破旧黑暗的楼道,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就没了光亮,一行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但是,没有!
一楼,没有!
二楼,没有!
……
六楼了,还是没有!
禹鼎就像蒸发在了空气中。
“该不会……跑了吧?”
一个小混混弱弱地说了一句,然后被暴怒的小头目一巴掌扇到了角落里,“跑……跑你妈b!就一个门你跑给我看看!”说着,小头目气急败坏地一挥手,大声吼道,“给我砸门!一户户地搜!”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整栋楼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不管每家每户有住人没住人,黑帮分子们都是一律先重重踢几下门,没人应门就立刻破门而入。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禹鼎依然没有现身。
“啊!”
就在小头目接近抓狂的时候,突然,从天台上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在天台上!”
“快走!”
已经没有人在意这声惨叫是不是自己同伙发出的,所有被赏金烧红了眼睛的混混一窝蜂地冲上了天台,然后,借着微微的亮光,他们看到了禹鼎,手里提着一个人的禹鼎。
“你们来得太慢了,所以让他叫你们一声。”禹鼎咧开嘴,露出带血的牙齿,两抹浓黑如刀的眉毛轻轻一扬,顺手就扭断了手中倒霉蛋的脖子,大声狂笑道,“来,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完,他就赶在所有混混围上来之前,大步踏向了天台的边缘!
他要故技重施!跳楼!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他跳楼的位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事实上,之前的追与逃虽然持续了很久,但是并没有跑出多远,而是一直绕着这附近在转圈子。从禹鼎现在站的地方看下去,就是枪手们所在的三层小楼楼顶!两栋楼之间的直线距离最多不超过二十米,加上从高处起跳,几乎都可以说是触手可及!
助跑,起跳!
“哈哈哈哈哈!”
带着沸腾的杀意,禹鼎重重地落在了一群毫无防备的枪手中间,而此时的他们,都还在盲目地盯着楼道的入口,浑然没想到,狂笑的死神,竟然从天而降!
“砰!”
一记重重的直拳,毫无花俏地砸在了之前被禹鼎比划过割喉手势的枪手脸上!
一声脆响!血溅五步!
枪手退,禹鼎追!只是一个是遭受重击之后本能的后退,另一个则是怒发如狂的追杀,其间差别可想而知。不过两三步的距离,那枪手就被禹鼎一脚切入两腿之间,脚跟一别,肩膀一甩,枪手就手舞足蹈地被扔了出去。
不要忘记,这里可是三楼楼顶,说高不高,但这枪手也不是禹鼎,“砰”的一声闷响之后,枪手的脑袋像一个烂西瓜一样被摔得破裂开来,红的白的涂了一地。只是此时,一手导演了这场死亡盛宴的始作俑者却早已转过身去,拿着刚刚夺下来的枪就开始朝着其它枪手扫射。
禹鼎的枪法不怎么样,确切说是一塌糊涂,谋划复仇的八年里,禹鼎也曾经通过各种途径弄到过枪械进行训练,甚至想过弄把狙击枪远远地“砰砰砰”,可惜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惨不忍睹,几番努力之后,他终于不得不无奈地放弃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不过这时候这些枪手们和他挨得实在太近了,近到子弹一出膛,几乎还没接触到空气就射进了肉里,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再糟糕的枪法也没可能打不中的。
所以,枪手们还是死了,带着一腔憋屈死在了禹鼎的枪下。
到现在,附近的枪手已经死光,而剩下的刀手则被拐到了对面的楼顶,他们可不是禹鼎,有奇特的力量支撑,跳楼跳得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可以说,此时禹鼎面前的逃生之路,已经是一片坦途,象征性地对着对面楼顶放了几枪,禹鼎一躬身就钻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承诺:从大年初二开始,每逢周一到周五两到三更,周六周日四到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