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难言事，不可泄之密
嗡！
是电路断开的声音。
袁佳俊眼前的血红的也消失不见了，他只听见，一声怪叫。
“啊！跟我没关系的。”肖迪波跑出了会议室。
马明红赶紧叫道:“不要动。”
袁佳俊脑子里嗡得一声，仿佛有一道电流，击中了他的神经，他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一个人看不见的人……
嗒！
灯重新打开，会议室里的人，只剩下了四个。
袁佳俊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害怕。他看见，李安娜也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张哮则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处，拉住身旁站起的马明红。
张哮道:“不要急，天亮了。”
“克洛和……”
袁佳俊才要开口，却被张哮一个眼神止住，那种胸有成竹，能够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是肖迪波？”马明红问道，张哮放开了她，她也冷静了下来。
张哮摇头，冷笑，凝视着偷偷抹去眼泪，在收敛情绪的李安娜:“安娜小姐，似乎，你该对我们解释一下。”
“啊，可能是电路……”
李安娜反应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张哮立刻厉声打断:“我想听的是安阳乐的事。”
安阳乐，网络信息技术人才，前特殊能力者调查局的技术探员，毕业于马明红就读的同一所大学。
马明红也难以置信地望向李安娜，低语道:“是她？”
“心中没有鬼的人，也许会怕鬼，但绝不会为鬼流眼泪。”
张哮说着:“讲讲吧，你和她的事。”
“我，我和她只……”李安娜愣了一下，辩解再次被张哮打断。
“虽然。
生活。看起来很光鲜。
到此为止吧。
爱。我的人啊。我没有勇气再活……”
张哮念着什么，李安娜的眼泪止不住落下，她喊道:“够了！
那个贱女人，她……”
“她背叛了你的感情，于是你也要背叛她。”
张哮平静的说道，他似乎知晓一切，转头瞥了一眼袁佳俊。
袁佳俊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可他却不愿意离开这个看似安全的区域。
“是的，是的……”李安娜趴在会议桌上，不愿让自己的眼泪在别人面前流下，她哭诉着: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把我当做怪咖。
只有她告诉我，作为一个人，即使和其他人不一样，也可以有尊严的活着。
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丢人，也值得被尊重。
可是，我一直就，从小到大都很喜欢……”
虽然有些乱，但其他三人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学姐不会背叛任何人。”
马明红望着眼前这个名为李安迪的无助“女人”，情绪激动地说道:“学姐是那种在意所有人的人，她常说，任何灵魂都值得被包容，理解。”
“可她也的确说过了那样的话！”
李安娜已经歇斯底里，原本美丽的面孔也扭曲起来:“她明明接受了我，却还是在拒绝一个追求者时，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要不是，要不是我的产品，我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马明红望着李安娜，忽然明白了月姐的那封遗书。
她想起学姐曾笑着告诉她:“明红，我理解你的痛苦，可憎恨命运是没有用的。要让自己，认可自己的灵魂，面对命运给予的一切，充满感恩就好。”
“你窃取了她的信息，让你觉得她背叛了你！”张哮的语气十分冰冷。
“是的。”
李安娜目光怨毒地扫视着其他几人，一滴泪落下，随即近乎疯狂地笑着说道:“所以，我把她的所有信息作为案例，在公司里传播开来。
那种近乎于在所有人面前一丝不挂的狼狈模样，除了我，不会再有人接受她的。
可她竟然……”
“你这混蛋！”马明红心痛地骂了一句。
“疯子！”袁佳俊则是直接站起了身，质问道:“也许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你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她，如果可以亲口问的话，一定……”
“没机会了。”
张哮轻描淡写地说着，站起了身:“你公开的信息，成了某些人换取财富的方式，也亲手把她送上了绝路。”
“是肖迪波？”
马明红立刻明白了，安阳乐当时正在追踪天使组织的信息，一定是被天使组织察觉到了，而肖迪波恰好出卖了她的信息。
于是，她就被天使组织的人……
“她一定还活着，只是藏了起来。我没想害她，我只是想找到她，我只是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李安娜说着，将头上的长发扯去，假发下，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原本妩媚动人的脸庞，此刻竟有几分帅气。
“可是当我发现再也联系不到她时，通过继续开发她留下的产品，我注意到了，一个能够找到她的方法，只要再加大投入……”
“够了！”马明红呵斥道:“你还不明白吗？那封遗书的意义！
只要把每一句话带有句号的每个词，换成代码的话！”
马明红甚至不愿说出学姐最后为李安娜留下的话。
“直到死之前，每天爱你多一点。”
李安娜痴痴地后退，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那个女人，她居然……”
袁佳俊也点点头，心中说不出的痛楚，捂住胸口，却摸到了那个木牌。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袁佳俊拔出新配发的老式电击枪，指向张哮。
袁佳俊猛然间想明白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地方，从进入这家公司开始，一切仿佛都在张哮的计划之中。
这一切，都太像是安排好的了，而那个掌控着一切的家伙，一定不正常。
马明红也警惕地看着张哮，早已看破一切的张哮，为什么要让他们也卷进来。
张哮也站起身，摇摇头，叹了口气:“想要获得投资，当然要把那个程序的试用版，毫无保留的交给我们一份。
而对于这个程序的运用，我们恐怕还要在这些开发者之上。
肖迪波正是私下售卖了这程序的演示版，导致了自己和安阳乐的信息全部都被对方获得。
我制造这些灵异事件，就是为了给某些家伙制造一些假信息，让他们以为那个安阳乐，还有个异能者朋友，要为她复仇，”
袁佳俊没有想到，信息泄露在网络的作用下竟然有如此大的运用，更加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名为张哮的人，竟然能够如此地气定神闲。
马明红望着张哮，她也慢慢明白:“这么说，那些灵异事件，都是你做的。就连天使组织的事情，你也……”
“很抱歉，利用了各位。”张哮嘴上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反而有些得意地解释道:“我只是收买了这里的一两个员工，通过病毒远程控制电子设备，修改一些文案和监控记录。
而有人很聪明，早已经识破了这个骗局，之所以一直等到今天，是因为完整版被你们的技术探员设置了开放时间和开放限制。”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佳俊放下电击枪，却丝毫没有放下警惕，反而对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更加忌惮，他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事情。
“我们是朋友。”
张哮笑笑:“如此恐怖的程序，不应该留存于世，更何况，趁着刚才电路断开的时候，某个家伙已经偷取了这个程序的完整版。”
“糟了！肖迪波。”
马明红惊呼:“如果让天使组织得到了这个程序，一定会被他们用来筛选异能者，已达到他们壮大势力的目的。”
“没关系的。”张哮的模样倒是十分轻松:“天使组织拥有一号能够伪装成他人模样的家伙，伪装成了我们集团的某位先生，从他那里得到了试用版已经失效。
而今天，那个程序的完整版，他们也拿不走。”
张哮话音刚落投影仪再次打开，显示着内部文件正在销毁。
“那，肖迪波手里的那一份呢？”
面对马明红的再次追问，张哮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一个小手电筒似的家伙，扔给袁佳俊:“你的眼光很重要，不要再被遮蔽了。”
袁佳俊有些不爽，但此刻已经想到，张哮那个神秘的同伴，还有克洛，一定可以阻止肖迪波把那个程序交给天使组织的人。
“可那个程序，还有一份是在你们手上……”马明红掏出手铐，朝张哮摆了摆。
“我只用来了解这件事情的经过，就把它销毁了。”张哮苦笑道:“而且这件事也不归你们管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们，调查员们。”
天台上，肖迪波正将一个磁盘交给等候在那里的赛特。
“您答应我的钱？”肖迪波咧开嘴笑着，那该死的红色脚印，就像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肖迪波私下里，有穿上裙子，红色的袜子，在自己房间里跳舞的奇葩爱好，而李安娜在实验程序的时候，无意中当着所有人泄露了这些东西。
安阳乐居然把那个女人称为男人，是肖迪波没想到的，他更没想到，自己用来扰乱两个人的一些小动作，居然让他愉快的完成了复仇。
“华夏的冥币，很不错呦”
塞特猛地一拳，打在了肖迪波的胸口，肖迪摔飞出去，肋骨都震断了几根，嗓子里一股辛辣的感觉，吐出水来。
“你……”
塞特笑着，只要再来一拳……
嘭！
一声枪响，作为警告，张雅鹿和克洛站在不远处，打趣道:“正义不会缺席，唯物主义战士不会迟到。”
“真麻烦。”赛特扭动着脖子，歪着头凝视着那两个人。
“一起上？”张雅鹿拔出两把短刀，向克洛询问道。
“不要。”克洛摇摇头，打个哈欠:“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