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顾允清听见陆清韵喊的最后一句话,突然皱起眉,“坏了。”
旁边的护卫疑惑,“主子?”
顾孜庭的护卫禀报过他要来以后,顾允清还挺高兴,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全推到顾孜庭身上,不要太方便。
“留下两个死士盯着,若有可能,杀了顾云川,以命换命也可,我们走。”顾允清没时间多解释,吩咐完便利落转身,准备回京。
他本以为这场刺杀对陆清韵是无妄之灾,从打算刺杀,到走辅国将军府秦家的路子,让梁二娘邀陆清韵出门,都是临时起意。
一切都在短短半日内安排好,不该出岔子。
哪怕顾云川会派人护着陆清韵,可她还没嫁,就不可能有王妃的排场。
但你听听她喊了些什么东西,顾允清都气笑了。
陆清韵不但有所防备,甚至可能这场刺杀,是蠢笨如猪的七皇叔被算计的,她所图不小!
顾允清可以让人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杀了顾云川,却没有被顾孜庭连累的意思。
在场的六十余死士,来此就有会死的觉悟,顾允清只怕自己跑的不够快。
顾孜庭这边确实没气疯,气吐血了。
他中了蛇毒没好好养着,又是个暴躁的,尤其是对身边人,自打真爱死了,身边人对他来说都只是消耗品。
这几日伺候着的瘦马怕被打死,偷偷用了过多的药粉,激得顾孜庭比寻常更癫狂些。
数管齐下,顾孜庭到现在才吐血,足以证明他年轻时底子不错,是名合格的武将。
可能是憋久了,早就哽着血,这口老血吐出来,他整个人反而清醒了些。
越清醒越怒,顾孜庭抽出马侧长刀,刀背猛地敲在马屁股上,比死士更快的冲了出去。
“小贱人你胆敢胡说花道!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死士:!!!
您怎么就冲出去了呢?
此处还不到人迹罕见的地儿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您明白什么意思吗?!
顾孜庭不管那个,他只想杀了毁他名声的贱人,更不管自己有没有名声可言。
镇南王府是属于顾云川的王府,在官家当初御封后,顾云川没住顾孜庭的院子,直接买下旁边院子,将王府扩建成如今的规模。
因为王爷府邸有规制,顾云川要扩建,原先有些地方就要拆除,要比皇子们的亲王府邸小。
原先顾孜庭所在的居中外院,在镇南王府重建后,成了东偏院。
小卢氏独居在原来大卢氏的院子里,顾孜庭也不屑住顾云川建的新居,让然住东偏院的外院,如此倒是形成了平衡之道。
但新王府建了些院子,东偏院又拆了两面墙和一些建筑,现在顾孜庭的院子便有一面墙临街,正对面就是往皇城去的那条最繁华的大道。
王府高墙深院没人得见,对权贵之家好奇的各路人马,最多就能看见顾孜庭院子里那颗比院墙高许多的百年桂树。
好些人都知道,那上头最近确实绑了红布条。
顾孜庭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会成为京城的笑话,就气血上涌,眼睛都带上了凶悍的血腥色。
“陆五娘你个贱妇!敢毁本王名声!出来受死!!”
陆清韵被陡然加速的马车震得差点摔倒,尖叫声喊得梁欣瑶脑仁儿一蹦一蹦的疼——
“啊啊啊!七王爷您还有名声?啥时候的事儿啊???”
梁欣瑶和顾三:“……”
顾孜庭:“……今日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陆清韵本来还想喊几句,刚张嘴先咳嗽了几声,喊得嗓子都要劈了,喉咙疼。
她只能沙哑着软软的嗓音嘀咕,“不早就是畜生了吗?一点逼数都没有。”
梁欣瑶和顾三:“……”
看热闹的都远远躲着没人敢出来。
死士追击不成功便成仁,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气势汹汹。
马车很快就跑到了无人的空旷地界。
顾三这才放满了些速度,选了片林子冲进去,将马车固定在两颗粗壮的大树中间。
“王妃和梁二娘在马车里别出来,我带人杀了那些狗东西。”
对顾三来说,这些可能是顾孜庭最后剩下的精锐,杀一个是一个,全杀了以后王爷也能少些麻烦。
陆清韵想了想,将头上簪子什么的全扒下来,素着一头青丝往外爬。
她功夫不行,现在三层心法稳步上升,轻功还可以,怎么能不出去呢?
不看到顾孜庭气个半死,她不白折腾这一趟?
梁欣瑶苍白着脸抱住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五娘你别出去!那七王爷就是个疯子!他真会杀了你的。”
顾孜庭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过,更别说未进门的儿媳妇了。
陆清韵没急着下马车,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打杀声都被顾三引到旁处了,这里安静的很,下去也不怕有流矢。
她拍拍梁欣瑶,“没关系,我下去看看,不然一会儿让人瓮中捉……仙女可怎么办!”
梁欣瑶:“……”
稍安抚梁欣瑶几句,陆清韵轻手轻脚溜下马车,躲在了车辕旁边。
顾孜庭狂怒的声音还在林中回荡——
“贱人给我出来!你躲到天涯海角本王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给我滚出来!有胆子造谣,现在装什么缩头乌龟!”
“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你吗?陆元昌敢拦着我杀进陆家吗?”
“滚出来!!!”
陆清韵叹了口气,再不怀疑,顾孜庭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这种时候谁出去谁傻逼,有脑子的就知道不该露面,露面后该先去灭口顾三等人,而不是先找两个弱女子。
顾孜庭能带兵打仗,听说战绩还可以,不该是这样没脑子的人。
除非脑子早就让狗啃了。
她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安静。
一抬头,顾孜庭正满脸煞气,带着狞笑大跨步往这边来。
“贱人,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陆清韵叹了口气,“七王爷,我敢独自一人站在这里等你,你就不想想为什么?”
空城计对正常人有用,对顾孜庭这样的,完全没任何作用。
他冷喝出声,“就是顾云川那孽障在这儿,我也要将你剥皮抽筋,你看他敢不敢拦我!”
陆清韵神色转冷,“所以你也知道,自己畜生不如还能活到现在,是仗着佑年哥哥做人。”
顾孜庭气得头顶冒烟,“制造谣言,辱骂长辈,你这样该千人骑万人枕的□□,还指望嫁进王府?癞HM想屁吃!”
他懒得跟陆清韵废话,提起大刀狠厉朝着陆清韵掷过去,准心还可以,直冲着心口。
陆清韵没慌,她朝着马车旁边偏了偏,怕伤到梁欣瑶。
但那刀没能飞到她眼前,就被一只皂靴轻轻踹了下,带着千钧之力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顾孜庭倒飞过去。
顾孜庭狼狈躲开,眼中血红更甚,吼声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孽障!早在你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我今日就清理门户,叫你们两个地底下做野鸳鸯!”
顾云川淡淡站在陆清韵身前,偏头垂着眸子,“离开这里,我不杀你。”
陆清韵偷偷打量顾云川的神色,她不太懂自闭是个什么症状,想要治好顾云川,一切就得摸索着来。
她不觉得顾云川这反应是软弱,倒更像是……不愿意看见顾孜庭。
他还轻咽了几下口水,只有面对恶心的东西,才会有这种条件反射。
顾孜庭张狂的怒喝打断陆清韵的思量,“有本事你就弑父!现在官家和长公主不在,没人护着你,今日不是你死——”
“哔哔个屁啊!”陆清韵沙哑着嗓子骂出声,“有本事动手,光会放屁你恶不恶心!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死,你死八百遍,我和佑年哥哥都不会有事!”
顾云川低头看着陆清韵拉住自己的手,脑海中那些尖锐的似哭似笑的噪音轻了些,恶心到想要杀人的冲动也慢慢缓和下来。
陆清韵抬起头看着顾云川,“哦不对,佑年哥哥千万别下杀手,死个畜生没关系,但他死了咱们都要守三年孝,那不更恶心人?”
“陆五娘!!”顾孜庭狂吼!
“最多让他半死不活就行了。”陆清韵不理会顾孜庭的无能狂怒,认真细致叮嘱顾云川,“还想娶媳妇一定要听我的话哦,他不配去地底下见母妃。”
顾云川强行压制的杀气突然就散了,连噪音引起的恶心想吐都轻了些。
他轻轻嗯出声的时候,顾孜庭已经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只凶神恶煞拔起落地的大刀,提步冲过来。
陆清韵赶紧往顾云川身后躲,“佑年哥哥,你想想看,他想要将你漂亮的王妃毁容,剥了我的美人皮做灯笼,让母妃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呢,你品,你仔细品,想不想剁了他哪儿!”
顾云川睫毛颤了颤,皱着眉抬起眸子,第一次认真去看顾孜庭。
他那张狰狞扭曲到似是恶鬼的面容,跟模糊记忆中,在正院已经被挖空的那座假山后头,趴在那赵氏身上耸动时的面容,慢慢重合了。
那时母妃被两个嬷嬷强堵在花园里不许走,没人知道,母妃怕这两个畜生会对他动手,就将他藏在假山里头。
顾云川以为自己忘了,可那其实是他为数不多能记住的画面。
那是个普通的艳阳天。
阳光过于灿烂,照进假山洞边,将两个人丑陋张狂的面容映得无比清楚,比那些恶心人的噪音还要清楚。
就是这个恶心的男人,纵容妾室杀了母妃,如今还要杀掉韵娘,好像……是要将他在乎的所有人都送进地狱里。
一股子蓬勃而陌生的情绪自心底滋生,或者说一直都在,只是被隔了一层的灰色轻纱死死压了十几年,在这片森林中,突然燎原。
顾云川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怒。
他犀利清冷的丹凤眸也染上了血色,比过往更加汹涌而无法克制的杀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但跟过去不一样,这次他不想杀任何人,他只想杀一个畜生。
顾孜庭过去无数次对顾云川下手,顾云川从来都是退让,避之不及,他以为顾云川从不敢动手,甚至不敢跟他多说话。
带着这样的底气,他提起刀,招数狠辣就冲着顾云川去了。
先将这混账拿下,再杀陆清韵不迟。
可让顾孜庭没想到的是,刀招才划了半圈,一阵剧痛自腹部而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景色就已经开始飞速倒退。
直到后背也剧烈疼得他眼前发黑,整个人软倒在大树下,顾孜庭才反应过来,顾云川竟然踹他?!
“你个孽障……野——噗!”顾孜庭的脏话还没骂完,就被跟过来的顾云川一脚踹断了,化为鲜血猛地喷出来。
顾云川缓缓抽出腰侧的长剑,依然认真看着顾孜庭,仍然恶心,但却不像以前那样恶心得整个人只想发疯了。
“我不杀你。”顾云川听着背后陆清韵担忧的喊声,低低道,似是跟顾孜庭说,有似是劝自己,“你做个废人就可以。”
顾孜庭眼神猛地一缩,他头一回看清顾云川的眼睛,那里头汹涌着翻滚的,是无边的黑暗和让人惊悸的沉寂,像是地狱的颜色。
“你敢!”顾孜庭浑身剧烈疼痛,吼声都带着虚张声势的脆弱,“大不了我自杀,我要死了,你和陆五娘也绝对活不成!”
顾云川面色不变,“放心,你不配死。”
顾三杀光了那些死士,带着浑身鲜血匆匆赶过来,看到主子拿剑特别缓慢地要往顾孜庭身上戳,吓了一跳。
“王爷!”顾三不敢靠近,只小声叫着,猛给陆清韵使眼色,想求她劝着点。
“外头都处理干净了,皇城司的人来了,没管那些死士,说官家请您和王妃还有……老王爷进宫。”
陆清韵并不阻止顾云川的动作,她相信顾云川。
闻言陆清韵撇嘴,“皇城司?等事情结束才现身,英明神武的官家养着这样一群废物,得多委屈啊。”
在暗处害怕顾云川弑父着急万分的皇城司:“……”
顾三:“……”
很好,骂人都不忘拍马屁,这大概才是阴阳怪气的正确方式?顾三感觉自己学到了。
“王爷,您松手吧,官家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身为镇南军将帅,您不可沾染污名啊!”皇城司的人没法儿躲了,只能出来说话。
但他们都知道顾云川失控有多恐怖,谁也不敢靠近。
见顾云川的剑仍然往顾孜庭身上去,顾孜庭只要开口骂骂咧咧就要吐口血,明明也没见镇南王有别的动作,众人更急。
皇城司害怕顾孜庭死了会坏了官家的大事,脸都白了,“王爷,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老王妃,为陆五娘着想,若老王爷有个万一,您跟陆五娘的亲事怕是要起波澜。”
顾云川动作顿了下,不再执着于让顾孜庭断手筋脚筋,用剑当巴掌,一下子拍在顾孜庭太阳穴上,让他晕了过去。
转头,他第一时间看见,略有些狼狈的陆清韵冲他灿烂的笑。
顾云川抿了抿唇,胸口的杀意又一次慢慢沉寂下去,思绪也能开始运转。
如今确实不是对顾孜庭动手的好机会,等他离开京城再说也不迟。
“走吧,先送我和梁二娘回府换衣裳,然后再进宫不迟。”陆清韵不管别人敢不敢靠近,脚步轻快上前拉着顾云川往马车那边去。
“你的马呢?二娘在马车里,你不好进去,等会儿碰见桂圆她们,我换了马车再跟你说话。”
搞这么一出,激顾孜庭出来,本来也没想要他的命,陆清韵要的是把事情搞大。
要知道,顾孜庭只能算是被养废的恶犬,那位赵贵妃才是重点。
顾云川看顾三。
顾三赶紧道:“属下发现不对,怕伤及无辜,安排马车换了路线,在前头野三坡碰面。”
顾云川不说话,却拉着陆清韵的手不肯让她上马车。
皇城司的人面面相觑,满头问号去看顾三。
顾三左右张望,他咋知道主子啥情况?
以前主子失控,一时半会儿近不得身呢,现在主动拉着人家手,也许是爱情?
梁欣瑶听见外头没动静了,也不见陆清韵上来,实在怕的不行,咬了咬牙,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小声喊——
“五娘……”
顾云川突然开口,“我听你的了。”
皇城司:镇南王说啥?
陆清韵炸了眨眼,她好像明白了顾云川的意思,“佑年哥哥最棒了!”
顾云川摇头,“我只听你的。”
陆清韵余光扫了眼目瞪口呆的皇城司,赶紧给他找补,“佑年哥哥这时候就别说好听的哄我啦,你不是向来只听官家的吗?我也听官家的,所以你这是偷换概念。”
顾云川明白陆清韵这是为了他好,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夫君。”
所以我不要你也给过别人的夸奖。
陆清韵咬住舌尖,才能忍住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甜甜的傻笑。
她定定看着顾云川:“等一会儿你上马车护送我入宫时,我再谢谢佑年哥哥,独一无二的道谢。”
“是奖励,不用谢我。”顾云川认真道,他没什么要脸的概念,“晚了,要两次。”
陆清韵:“……”
梁欣瑶:“……嗝~”
咦?皇城司的侍卫和顾三都仿佛听到谁吃撑了,打了个嗝。
顾孜庭就由皇城司的人护送,他们怕顾云川一个想不开,半路上弄死亲爹。
顾三驾着马车,顾云川理所当然骑马在一侧护着,在这荒郊野外瞧着倒是不怎么起眼。
梁欣瑶在马车里盯着陆清韵眼神发直,说不好是吓得还是别的。
等快到地方,她才捂着嘴轻声问,“咱们这生死之交……是你提前打算好的?”
陆清韵温柔替梁欣瑶整理发髻,“你来请我我就知道了,梁家如何我不管,但他们不能算计你,这时候你在我身边最安全。”
梁欣瑶眼神黯了一瞬,随即坚定摇头,“母亲肯定不知道,我爹……应该,应该也不会。”
梁家子嗣多,是非也不少,但除了早就嫁出去的一位姑奶奶,她是梁家近三代唯一的姐儿。
母亲拿她当亲生的养,府里上上下下不管怎么闹都闹不到梁欣瑶身上,所有人都宠着她。
梁父乃大安的正三品大理寺卿,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因为大理寺可直接上达天听,梁父从未接过别人的拉拢。
但……梁父早年断案公正,得罪过权贵遭遇暗杀,是辅国将军秦迁救了他,二人算是莫逆之交。
这次也是梁父跟梁母说,让梁欣瑶讨好下未来的镇南王妃,说秦将军与秦夫人情比金坚,就是在月老庙求的姻缘。
正好梁欣瑶快要定亲了,陆清韵也已经定了亲,二人正适合一起出行。
梁欣瑶经过一场惊吓,这会儿脑子还蒙着,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迁家的嫡长女,是二皇子妃,梁欣瑶也不敢乱说。
陆清韵揽着梁欣瑶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想着有人利用你,总比挟持你让我去赴约更安全些,所以你别怪我让你历险,我就心满意足了。”
梁欣瑶眼圈发红,“怎么会呢。”
陆清韵心里松了口气,她就怕梁欣瑶误会自己的用意,以后不敢再跟她来往。
梁欣瑶继续道,“比起那些人带给我的惊吓,看你和王爷亲亲我我更吓人,还撑。”
陆清韵:“……”
等顾三亲自护送梁欣瑶和婢子回府,桂圆就坐到马车外头,跟伪装成马车夫的暗卫一起驾马车。
陆清韵脸上带着些不太自然的红晕,偏头不看顾云川。
顾云川动了动手指,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眸子暗下来,顿住了所有动作。
陆清韵余光一直在欣赏美色呢,见顾云川跟木头一样坐在那儿,羞就成了恼。
“刚才守着别人,佑年哥哥倒是好意思跟我亲近,这会儿又开始君子端方啦?”
顾云川眼神里带着浅浅无奈,“我身上脏。”
陆清韵皱眉,比起未来夫君隐隐约约的自卑,害羞算个屁。
她起身抱着顾云川,故意在他怀里使劲儿蹭了蹭,“那正好,不能白穿这样一身浅淡的衣裳,也好让人看看我被未来公公害的多惨!”
顾云川稳稳抱着怀里的娇人儿,“我不会让他——”
陆清韵打断他的话,“我就是被他害惨了!还好意思提名声,他有那个东西吗?说他是京城的笑话都侮辱了笑话,堂堂大安的京城,他就敢明目张胆刺杀官家赐婚的王妃,还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攻击,他怎么不上天呢?”
顾云川眼神一厉,随即有些着急,“攻击你哪儿了?”
他有点后悔,没在顾孜庭身上戳几个窟窿。
陆清韵梗着脖子,“他骂我,人参公鸡对我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严重到要威风凛凛的镇南王亲亲才能好!”
顾云川:“……”
她看着顾云川,“你想啊,也就是赶巧我是未来镇南王妃,别人想让镇南王亲亲岂不是做梦都不可能?那就是无药可医,这得是多严重的伤势!”
外头驾车的暗卫差点没把车赶沟里去。
您要不是未来王妃,老王爷闲得蛋疼才会攻击……啊不是,刺杀您?
陆清韵西子捧心软软靠在顾云川身上,声音娇软沙哑,像是上好的红豆米糕,“佑年哥哥不脏,最最最厉害的就是你,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呀?”
顾云川刚刚领会的怒,因为过去记忆而起的退缩,还有碰触顾孜庭的恶心,全都被这沙沙软软的声音瞬间抚平。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只紧紧将眉眼闪动着狡黠的小娘子拥入怀中,低头去寻找让人心生欢喜的花瓣。
他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迫不及待。
他等不及要让怀中的小娘子知道,没有要不要,永远没有第二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