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姜漓这次进寿安宫,柳氏很是客气,竟还让人赐座,她看了眼一旁的商砚,稍稍心安,然后就听到柳氏的声音响起。
“这次你受苦了,哀家相信你,不会给哀家下毒。”
姜漓一愣,这柳氏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姑母,你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呢?”柳盈盈急了。
柳氏睇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过去,柳盈盈才收住了口。
“其实这件事,哀家已经不准备追究了。”
高晚晚不解,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商砚,却见他表情丝毫没变,只那眼神,从姜漓进来时,就没移开过半分……
“太后明鉴。”姜漓微微欠身,“虽然太后您相信芸姜,又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但此事总归是在衍宸王府发生的,若不追查出幕后凶手,对衍宸王府的名声亦有损,所以芸姜恳请太后,能否回答芸姜几个小问题?”
“太医说了,太后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哪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太后相信你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别蹬鼻子上脸。”柳盈盈说。
“表姑娘,你别生气啊,我这般做也是为了要找出幕后的下毒之人,难道表姑娘你不想知道下毒谋害太后的真凶是谁么?还是说,表姑娘你知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高晚晚适时插话:“芸姜姑娘,太后刚刚苏醒,身体的确弱了些,你若要问,言简意赅些便好。”
“好吧。”姜漓看了柳盈盈一眼,“既然太后身子弱,那么我就直接问表姑娘了,毕竟表姑娘一直陪在太后身边,不曾离开过半步吧。”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下的毒?”
“是不是,还要看表姑娘待会儿怎么回答的。”芸姜语气依旧淡定。
“凭什么……”
柳氏看了一眼旁边的商砚,叹了口气,对柳盈盈说着,“盈盈,你便让她问吧。”
柳盈盈咬了咬银牙,看了柳氏一眼,这才勉强答应。
“表姑娘可是亲眼看见太后将那解酒汤喝下了?”
“自然。”
“既然如此,那表姑娘应该知道,我送过去的那碗解酒汤,是温的还是凉的?”
“这问题有什么意义么?”柳盈盈不悦。
“表姑娘回答就是。”
“自然是热的。”
“咦,那就怪了,我分明记得,我送进去的解救汤,是凉的呀……难道,太后喝的,不是我送进去的解酒汤?”
柳盈盈脸色一变,“你休得再找借口,什么不是你送的,太医都亲口说了,就是那碗解酒汤里含了□□,而且整个王府,也就只有你的丫头身上带着。”
“哦。”姜漓一点不慌,“看来是我管教不严啊,身边丫头背着我偷偷去买□□都不知道,看来,我得去查查各大药铺的账本了,□□这东西买的人可不多……万一哪个药铺掌柜记忆力好,记住了那买□□的人的长相,可怎么办?”
说着,姜漓还瞥了一眼柳盈盈身后,“对了,表姑娘,你的丫头呢?怎么太后中毒以后,就没见着她了?而且,我怎么记得,我和小环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表姑娘身边的丫头也在煮解酒汤呢?”
“你……”柳盈盈面上一片惨白,怒道,“芸姜!空口无凭,你这是故意栽赃!”
“栽赃?我栽赃谁了?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你做的,表姑娘,你急什么?”
“我……我只是……”柳盈盈咬着下唇,脑子却一片空白。
“你只是记错了,其实我送过去的解酒汤,是凉的。”姜漓故意引导。
“那……我也可能是记错了,你送来的那碗解酒汤,其实是凉的……”
“是!是我记错了,就是凉的……”
她不接话还好,这话一出,反倒是让人觉得她心虚。
姜漓笑着摇了摇头,与商砚对视一眼,又坐了回去。
柳盈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接下来……就看太后怎么说了。
柳盈盈也反应过来,咬着贝齿,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接姜漓的话茬……
“盈盈……你……”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比起惊讶,柳氏更多的是伤心。
“姑母……盈盈……盈盈不是……”柳盈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因着她一直伺候在柳氏身边,眼都没合上一眼,模样看着极为憔悴。
看着这样的柳盈盈,柳氏心里又多了几分心疼之色。
“罢了。”柳氏咳嗽了两声,重重叹了口气,“这□□,就当是哀家自己误服的,没有人要谋害哀家……”
“姑母!”柳盈盈眼角流下两行热泪,跪在柳氏面前,小声啜泣着。
姜漓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总归受害者不是她,她也无权置喙些什么。
“就这样吧……”柳氏看着柳盈盈,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对外便说是哀家自己不小心吃坏了东西,与衍宸王府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就只是个误会,这样,也算全了衍宸王府的颜面。”
她看向商砚,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姜漓身上。
“这个说法,你们可还满意?查出真相,对谁都不好……”
姜漓施施然起身,看了商砚一眼,随后弯下了身子:“一切听从太后的吩咐。”
柳氏吐出一口浊气:“如此甚好,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都莫要再提,老七……你带着她……回去吧,皇上那边,哀家会亲自去说的。”
“那太后便好生歇息。”
柳氏轻点了下下巴,看着身旁的柳盈盈,忽而又道:“盈盈,你也跟着老七回去吧。”
“我……”柳盈盈神色有些纠结。
“太后,王爷身边有我就行了,王爷可没太后那般大度,发现下毒的人……那是会要了那人的命的……”
姜漓陡然停住脚步。
柳氏脸色有些不好看,柳盈盈却收住了眼泪,急道:“姑母,您身体还没好,就让盈盈留在宫里照顾你吧。”
柳氏看了一眼商砚,见他没有出声反驳,便知晓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