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往下流

“重力从古到今一直存在，所以才出现了‘水向下流’这个说法。我们利用水流的落差来驱动水泵、水车等器械运行。但是当水从高处流下以后呢？“我们只能等水回到高处以后才能再次利用，而这需要能量作为驱动力。事实上，使水回到高处所需的能量，比水从高处流下时我们从中获得的能量更多。因为这个过程中存在着能量损失。幸运的是，太阳帮了我们这个忙。阳光照射使海水蒸发到天空中，形成云，最终以雨或者雪的形式落下。广泛的降雨降雪又会形成溪流和泉水，从而保证水总是从高处流下。”

圣神奥亚的某间起居室内，爱因斯坦用尽量通俗的话语，与一位拿着学弟迈克尔.希金斯介绍信的人说道。那个人有一头黑色的卷发，眼神闪亮，穿着一身黑色罩袍，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与爱因斯坦交谈。身边站着一个面容白皙的青衣少年。

“但这个过程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太阳蒸发海水，这个过程是需要耗费能量的，我想太阳能量的消耗，也是一种‘水向下流’。当太阳的能量耗尽时，有什么物质能够为它提供补充么？”黑衣人令人意外地找出了问题的核心。

“这位大人，看来迈克尔在您的领地应该过的还不错。能接受这套理论并提出核心问题的领主，您还是第一个。”

爱因斯坦露出了一个淳朴的笑容，可以和人交流自己的科学观点，让他感觉很高兴。皇家科学院里那些只知道试验基因改造的混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研究将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危险。

“我们所在的世界中所有的能量都是在慢慢消耗。这是我们不能阻止的事实。而且，这种向下的消耗都是不可逆的，我们只能借助周围更大的能量消耗来对局部能量进行补充。如果我们想得到取之不尽的能量，那么就要找到一条两个方向都是下坡的道路。这在我们的世界中是不可能达到的。大家都明白，如果一个方向是下坡，那么另一个方向肯定是上坡。但是事实上，我们完全不必把自己的思考仅仅局限在我们这个世界中。想一想也许有无数个和我们类似的世界，其中有一个世界我姑且称它为异界，他们也有太阳，有道路，同样一边是上坡一边是下坡。但这些道路和我们的道路是不一样的。所以就存在这种可能性：从我们的世界到异界的道路是下坡的，而从异界到我们宇宙的道路还是下坡——这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自然法则是不一样的。

“异界，有趣的观点，那么这两个世界如何建立连接呢，或者说，连接以后这两个世界会变得如何不同呢，要知道你所说的能量，在我看来是取之不尽的，圣历846年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这个世界能源的枯竭，对我们人类来说，漫长到如同永恒。”黑衣人此行的目的是寻找狱门岛变异鱼人及天外陨铁的真相，爱因斯坦似乎把话题扯远了，但是黑衣人依旧耐心地和他在能量问题上继续探讨着。

“首先我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异界产生的能量释放到了我们的世界改变了我们的生态环境，人类出现了几千年，而那些半兽人，巨魔，地精，异兽，有特殊能力的人类等，在历史中只存在了几百年。我推断这一切都是异界能量导致。而能量必须通过载体才能实现释放。举个例子，火不可能凭空燃烧，它是木材在加热后的能量转换，才能形成火焰。火是一种能量，加热是催化剂，而木材是这种能量的载体。现在我回答您第一个问题，我确信他们创造了一条连接两个世界的空间通道，

他们把天外陨铁送入我们这个世界，在异界它可能只是普通的铁块，然而在我们的世界，这块铁块却被催化了，之后它释放出了惊人的能量改变了我们的世界。同时异界也利用通道，等价换走了我们世界的一些物质，在他们的世界里接受催化释放能量。”爱因斯坦言之凿凿。

“我起先也不确定我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因为它缺少一个关键—它们换走了我们世界的什么物质，通道又在哪里。陨铁既然来自天外，那么异界创造的通道一定也在天外，那么他们从天外，又换走我们什么物质。直到您带来了迈克尔的分析报告。”爱因斯坦难掩兴奋，继续激动地说道。

“狱门岛就是那个换走我们物质的空间通道？！”黑衣人惊道。

“你说的没错，你找到的天外陨铁，哦不，应该称为异界晶石，就是在狱门岛附近有空间通道的证据。”爱因斯坦道。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晶石？”黑衣人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狱门岛的这块晶石不会是最后一块。当代科学知识还太有限了，很多现象我只能大致推测。听我说，尊贵的普雷斯顿阁下。现在您已经知道一块尚未被催发出能量的晶石是无法释放改变周围生态的能量的，那么我问您，狱门岛上的变异鱼人出现的罪魁祸首是什么呢。”爱因斯坦冲着黑衣人嘿嘿一笑，等着对方给出一个答案。

“空间通道？”黑衣人的想象力已经到了极限，发出艰涩的回答。

“空间通道，是的，两个世界之间交换的物质不是问题的核心，空间通道才是造就一切不可以思议的源头。几百年前撞击的奥亚大陆的天外陨铁，改变了这个世界。我想那次异界生物使用空间通道是失败的，他们在距离我们几万米的高空上开辟了空间通道，将晶石传递到我们的世界，然后在高空取走了我们的气体物质。然而气体物质在异界应该并没有能按照他们的计划受到催化而产生能量，所以他们才努力开辟了第二个空间通道也就是狱门岛。那块第一个通道上传递出的晶石，从几万米高空落下，撞击在地面上时产生了巨大的能量，晶石被这股能量瞬间催化，发生了能量爆炸，摧毁以及改变了周围的一切。然而狱门岛的这块晶石由于你在火山爆发前将它带回，它没有被足够大的能量催化，目前还是处于休眠状态，但是请注意，晶石可以被急速催化也当然可以被缓慢催化，但无论哪种形式，晶石到了我们的世界以后，它会释放出足够多的能量直至它彻底消失。”爱因斯坦已经将晶石与能量的问题讲解地很清楚，黑衣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休眠的晶石还在阿斯特拉罕这件事让他非常不安。如果那块晶石的能量瞬间完全爆发，那么整个阿斯特拉罕将不复存在。

“根据迈克尔的分析报告以及我的推测，狱门岛的空间通道这次传递过来的不仅仅是在我们的世界可以产生巨大能量的晶石，还有，有机微生物。能够建立空间通道，却面临能量枯竭的异界客，一定拥有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终极科技，但是他们依旧无法解决能源危机，他们的太阳正走向熄灭。我不认为每隔几百年才能运行一次的小小空间通道带回去的物质经过催化，它产生的能量会比等价的太阳还高。我想异界客肯定也能意识到这点。除了加速通道运行，准确定位通道开放坐标，增加通道数量外，他们应该还会有一个备用计划，试图传递异界生命的火种。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那么做。请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时间来仔细研究你们带来的这块变异鱼人样本来验证异界到底传送了什么样的有机物来到我们的世界，又是如何产生作用创造出那些变异鱼人的。”爱因斯坦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爱因斯坦，你可以到我的国家，和迈克尔一起继续研究空间通道、异界有机物、晶石以及任何你感兴趣的事情，我会满足你的所有需要以及得到所有人的尊敬，我代表阿斯特拉罕诚挚地邀请你”黑衣人伸出一只带着金色戒玺的手，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手势，眼神诚挚而恳切。

“谢谢您，大人，但这里有我所需要的试验设备和研究资料，我在科学院虽然和那些成天研究基因改造的科学家格格不入，但这里确实是整个奥亚大陆科学资源最丰富的地方。我现在无法离开这里，我像您保证，我会把研究资料第一时间送到您这里。”爱因斯坦对科学的探究超越了一切，也许这就是他一直站在科学顶点的原因。

黑衣人皱了皱眉，随即洒脱地摆了摆手:“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可以随时坐船到博斯港找我，请收下这个小小的礼物作为纪念。”

黑衣人在桌子上按下了一枚印着莲花的银币，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后会有期，爱因斯坦，对了，你推测异界客从狱门岛上换走了什么？”

“水”爱因斯坦对着黑衣人的背影说道。“水在我们世界可以熄灭能量，在他们的世界也许可以创造能量。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未来异界客会在海上开通更多的空间通道。”

“幸好在北海，水是无边无际的”黑衣人和青衣少年已经走到了门口，推门离去。

“也未必。”爱因斯坦自言自语道。

圣历854年，爱因斯坦因为对科学一丝不苟的态度，多次指出科学院基因改造研究的危害，并扬言如果不停止研究，将会把这些用真人做实验的丑陋行径公布于众。科学院对此忍无可忍，诬陷爱因斯坦学术造假，个人生活作风腐败，妖言惑众，蓄意叛国等罪名，将其发配到一个边陲小镇伯德城。

爱因斯坦用他丰富的科学知识以及惊人的想象力为后世者打造了一条全新的科技发展的道路，在伯德城沉寂数年后匿名加入了阿斯特拉罕科学院，此后终身效命于普雷斯顿家族。

爱因斯坦跨越千年的科学知识能否揭开天外陨铁的来历，狱门岛的变异鱼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圣使的起源是否将要被揭露，请继续关注《伪系统坑我在中世纪北疆篇》黄金时代精彩第二章:微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