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瓜的空气
人类有一个美妙的时期,总能以热情面对未知的风险,以好奇徘徊在伤痛的边缘。
他们从未想过在未知的阴影前停下脚步,一次又一次体验回味撕下倒刺带出血点,舔舐口腔溃疡和未曾愈合伤口时刺痛带来的负罪感。
这个时期,我们称之为青春。
青春的烦恼不仅在于自我的不满,也在于不断承接下的期望、责任与失望。
但即使社会重负的夜幕落下,青春的星光仍然闪耀其中。
刚刚还在感觉已经步入中年育儿期的宋风回,生无可恋的被打回了青春期。他感受到了重压,不是来自社会的重压而是来自社死的重压。
谁能想到一觉睡醒,会有一个紧紧裹住自己外套的少女七扭八歪的枕在自己腿上啊!
他低头一看,被压在少女俏脸下的T恤衣角已经湿了一大片,隐隐透明着印出黑色的裤子。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游荡,眼前的茂密杂乱的景色忽上忽下。
快要下车了,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像个怨种。
1.等少女自然醒。一定会被同学们发现。
结果就是赵诗诗开学第一天就社死到原地爆炸,然后选择拉着他陪葬,尸骨无存的那种。
2,把少女推醒。也没得好。
谁知道一个睡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给膝枕,还流了他一身口水的少女会做出什么什么杀人灭口的举动。
赵诗诗只觉得挺暖和的。
毕竟她还在梦里想象宋风回被她蹂躏无法自拔。在梦里她已经换了很多种形式把宋风回吸干好多遍了,每次复仇成功的她都会从嘴角流出胜利的泪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当前的情景。
但是最后几次的蹂躏已经无法让她感到愉悦了。
她每次下嘴都觉得自己左脸黏糊糊的,像是被什么液体蒙蔽了面庞。
那,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此时,大巴突然从一个山坡上直冲而下,半失重的状态将少女的头部连同意识一起唤醒拔高,离开了宋风回的膝枕。
我是谁?
我在那?
为什么我面前的景物是垂直的?
赵诗诗艰难地脱离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幻想,强行让双眼睁开一丝缝隙。随即又因为大巴开到平地带来的超重猛地往身下一砸。
梦中潮湿的感觉再次回到现实,她挣扎着爬起来企图理清现实。
是先声夺人指责她弄湿自己衣服?
还是等她反应过来后再好言相劝?
终于认清了现实的赵诗诗眼神从涣散变得锐利,随即刹那间变成了躲闪。白嫩的耳廓自内而外的渐渐完成了充血的过程。白皙的面庞从两侧开始渐渐发红,直到整张面庞都变得通红的似乎可以滴出血。
赵诗诗恶狠狠的盯着宋风回无辜的双眼,即使她没有任何理由站得住脚。
宋风回的目光逐渐从坚定变成心虚最终变成躲闪。
两个人周围的空气也搬下板凳吃起了瓜,导致空气一度凝结。
很明显,即使是拥有充足理由的男孩子,在一只可爱而且即将暴怒的女孩子面前,也会变得失去一切所谓充足的理由。
正如lovethewayyoulie里面的歌词
【Inthistagofwar,youalwayswin,evenwhenI'amright】
但是再喜欢听歌,他也不想让这种糟糕的歌词变成糟糕的现实啊!
所以他决定先发治人!
他深吸一口气,
非常诚恳的说!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
实际上赵诗诗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她还没来及用时间把女人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终极词条——无理取闹,刻进自己骄傲的骨子里面。
但是很明显她也放弃不掉自己如今薄的透明发红的脸皮,所以她能也只能用自己刚睡醒的,迷迷糊糊的大眼睛死命瞪着宋风回,竭尽全力让自己气势上不落下风。
很明显,赵诗诗迎来了她的战略性大胜利。
“哦”
“哦”
两人间刚刚开始活跃的空气又搬出板凳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下一波瓜。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绝对保密。”
宋风回语气越说越弱。
“哼……喏,给你。”
宋风回看见赵诗诗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意思大致是让他自己擦干净。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而且很可怜。不仅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还因为他现在有一种被强行完事后,身边的富婆砸来一叠钱的目击感。即使一叠钱变成了一张不值钱的餐巾纸,富婆变成了青春萝莉美少女,他还是觉得自己无辜而可怜。
其实也并没有湿多少,因为大多数是雨露均沾的状态,间接导致了擦也擦不干净,一贴到身上反而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状态。
两人之间的空气见到两人许久未动,便失了兴致像四周跑去寻找新的瓜源地。
到下车前,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虽然这之间仅仅只有5分钟左右。
。。。
夕阳的霞光柔和地向地面投来,向地上的人们表示这个地区的热量已经要分发完了,她要去照(祸)耀(祸)下个地区了。
地上的人们也用自己的声音想她告别,表示慢(赶)走(紧)不(走)送(吧)。
泉亭高级中学的这次军训是三校区联合训练,地点在西子湖西侧“曲径通幽”处旁边的某个山坳坳中
“男生女生从矮到高排好!”
“分四行排好!”
再怎么说也是泉亭市前三高中的学生,素质优良迅速排好了队。由于是三校区联合训练,绿茵茵的操场上站满了各色衣服的人,平地一眼望不到人群的尽头。
“把你们所有零食都掏出来!放到前面的塑料布上。”
教官背着一只手在一群小鹌鹑面前喊着喇叭。各班好不容易整理有序的队伍一下被冲散,像极了气体分子的无规则运动示意图。各班的面前堆砌出各式各样的零食,不一会儿就垒成了一条城墙。有的班面前堆不下,零食溢出到了别的班的塑料布上。
“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都说过了吧,不要带零食,还带这么多。”
“都站好了,队伍站不整齐,站也没个站样!”
……
一群教官的声音在各班队伍前接连响起,此消彼长。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调整,沸反盈天的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排成了不甚整齐的队列。
“同学们!夏日炎炎展军魂,泉亭……”
“接下来有请我们尊敬的校长,发言!”
……
“接下来……”
站在队伍末尾的宋风回回头瞥见教官很明显是不耐烦了。草地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个个用脚尖碾出的土坑,教官嘴里的草也换了有七八根了。
不会真的有人能把这些无聊的演讲听完吧?
不会吧,不会吧?
“教官,你叫什么啊?”
宋风回假装弯下腰系鞋带,并真的把右脚的鞋带抽散,慢慢悠悠的系了起来。
“黄智。系完鞋带赶紧起来。”
咦,这个教官挺年轻的嘛。教官的脸由于过于黝黑还带了个帽子,导致身高略比教官高一些的宋风回并没有看清楚,这回两人都蹲下来才第一次发现教官似乎没比他们大多少。
“哦好的。所以教官你几岁了。”
“22,怎么样看不出来吧。赶紧起来。”
宋风回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蹲下活动活动的机会,怎么会轻易站起来呢?
他感觉右腿后侧的撕裂感差不多恢复了,便迅速换成左腿重复之前的操作。
摸鱼完毕的教官迅速站了起来,刚好看见宋风回将左脚鞋带抽散的动作,上前轻轻踹了一脚他的屁股。
“瞧把你厉害的。”黄教官笑骂到。
“嘿嘿,没办法。腿站麻了都。”
蹲在地上感受左腿也差不多恢复的宋风回重新站了起来。向后踢了踢腿,试了试感觉。
“快点站好!”
刚刚还很放松的教官突然笔挺站在他身边,宋风回不明觉厉,迅速跟着站好。
向外瞟了一眼,原来是总教官巡回到了自己班的位置。
他向左下侧瞥了一眼,看见了黄教官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两人同为学生,被老师突击检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