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夜。
法肯家族别墅外的道路出现十辆大卡车,每一部卡车里头都载满着超过十人的魔猎者。
十辆卡车的最前头有一辆跑车,上头赫然坐着撕裂者魔猎者团体的团长帕斯欧以及副团长安提欧。
“安提欧,独尔那一头都确定了吗?”帕斯欧看着远方的别墅,心想着等一下要如何撕裂摧毁敌人。
“独尔已经传讯息过来,今天的警卫人数最少,而且他已经伺机在几个位置准备了毒剂,等我们过去就可以发动攻击。”
安提欧露出得意的微笑,双方对敌十数年的状态终于要有根本的改变,今天晚上首要目的就是杀掉法肯家族族长艾尔·法肯以及所有长老,这一来,绝对足以瘫痪法肯家族在欧洲所有的应变措施,就算是没有办法完全挖除法肯家族,但是对他们的打击绝对是空前绝后,没错,就是要他们完全没有后路。
十几辆卡车里有高达上百个魔猎者,用他们对付别墅里头不满两百人的护卫以及魔猎者,绝对是手到擒来,更何况今天不需要生擒任何人,需要的只有尸体。
“哈哈哈哈,五亿欧元就可以买断法肯家族,便宜!便宜!”帕斯欧仰头大笑,和未来欧洲,甚至是亚洲、美洲的庞大商机比较起来,五亿欧元简直是太便宜了。
双方的对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梵蒂冈这一次的甄选给了双方最好的机会,双方这三个月来的互相厮杀,让双方的势力都大大消退,以此一拼,让法肯家族在欧洲正式消失,对撕裂者来说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届时撕裂者魔猎者团体可以正式统合,成为雄霸整个欧洲的唯一魔猎者团体。
别墅一如往常。虽不能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兵,但也是警卫严谨,防卫用军犬在四面八方巡逻着,潜伏在附近的暗哨更是小心防范,谨慎至极。
安提欧一挥手,后头的十辆卡车沿着往别墅的道路猛力冲撞,沿路的警卫已经发现敌人来袭,纷纷开枪。
大卡车发出轰隆隆的可怕巨响。改装过的卡车轻易撞开大闸铁门,铁闸门条就像是面条一般歪七扭八,挡在大门口的两个警卫当场被撞飞倒地。
上百个身怀精装武器、面色冷峻的魔猎者无声鱼贯而出,下了卡车的魔猎者就像是暗夜里的恶魔,手持武器往四周包抄,沿路上遇见的警卫以及抵抗都被轻易清除。
别墅里头各地纷纷亮起灯光,惊慌的迎接撕裂者的入侵。
安提欧和帕斯欧两人下了车。走到别墅前头的回转道,前头的别墅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个****美女。等着他们撕开所有的防御。
别墅的左右两侧此时突然冒出大团浓烟,帕斯欧大笑:“进攻,都给老子打进去!”
命令一下,最靠近别墅的魔猎者没有任何犹豫。先破坏所有门和窗户,抢通通路,占据最佳位置,后头的魔猎者跟着抢进别墅里头,逐步搜索,沿路占领。
“团长,看来情况很稳定。”副团长安提欧大笑着往里头走进去,别墅里不断冒出浓浓烟雾,如果自己不是配备防毒面具的话。看来也挡不住那些毒剂。更不用说里头的法肯家族人员,只可惜了柳漾心和崔伊娜那两个美人。
两人后头跟着十个魔猎者护卫。等毒烟散去后走进别墅大厅。
一个体格壮硕的魔猎者在大厅等着,见他们进来后说:“二楼有抵抗,已经歼灭,三楼、四楼已经清除。”
“找到艾尔·法肯了没有?”帕斯欧冷声哼道,对他来说,只有亲眼看见艾尔·法肯的尸体才能证明这次行动的成功。
“报告团长,没有!”
二楼和三楼、四楼陆续传来回报,虽然有些许的抵抗,但是却没有发现艾尔·法肯的尸体,连几个比较重要的长老都找不到。
听见这些回报,安提欧和帕斯欧都脸色大变,战斗经验丰富的他们都同时想到一个可能——这是陷阱!
“这是陷阱,快走!”安提欧转身大吼,对所有人下达撤退的命令。
上下楼层的魔猎者听见命令时一阵愕然,怎么已经攻击到里头才突然要撤退?
训练有素的他们仍旧快速往楼下撤退,没有经过战斗的他们依然保有相当不错的战力,进退之间不急不躁,退出别墅之外。
但是慢了。
等他们退出来之后才发现,外头原本执行警戒的几十个魔猎者已经被无声无息拔除,透过月光的照射,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数量不明的敌人紧紧包围,地面上满满都是身穿撕裂者战斗服的魔猎者尸体。
走出屋外,安提欧和帕斯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自己带来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杀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攻进别墅的那些,所有人都发觉眼前的异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安提欧,你不是说已经和独尔联络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帕斯欧的神情狰狞恐怖的瞪着副团长安提欧,手上的枪稳稳指着安提欧的头,只要稍稍一出力,扳机一扣,欧洲的社交名人、撕裂者魔猎者团体副团长安提欧也只能血溅五步。
“不可能,我刚刚还和他通过电话,而且我派出十个魔猎者确认过别墅的情况。”安提欧无法置信的大吼嘶喊,独尔居然耍诈!
帕斯欧杀气一闪,手指扣上扳机,碰的一声巨响,安提欧整个头部爆开,他打旋着飞出几步之外倒下,地上满满都是他喷出的血液碎骨,嘴巴以上的头部赫然全部消失。帕斯欧手上这一把代号非洲之鹰的枪威力惊人。
“哈哈哈哈,帕斯欧团长,你太急了,安提欧可是不错的人才呢!”一个声音从被撞坏的大闸门传来,跟着他出现的是后头数不清的壮硕巨汉。
帕斯欧没有答话,听见声音后迅速转身举枪,朝着声音的来源就开了一枪。
铛的一声,一只手臂从艾尔·法肯族长的身边伸出来。轻易挡住原本瞄准心脏的一枪。
帕斯欧没有说话,又是连续三枪,铛铛铛三声,艾尔·法肯族长连一步都没有动,三只手臂轻易挡住子弹,手臂上头甚至没有配上任何铁具,这三只手臂居然是用肌肉直接挡住非洲之鹰的子弹。
“你…你们是谁?”帕斯欧心中惊骇,这是什么人,居然可以单用手臂挡下非洲之鹰的子弹。非洲之鹰的子弹每一发都可以打死一头老虎。就算他的手臂是义肢,金属手臂都不应该毫无伤痕,他们到底是谁?
“帕斯欧团长,你这不是见外了吗?你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艾尔·法肯族长张开双臂,大笑的看着里头的帕斯欧。
看见艾尔·法肯出现后,帕斯欧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落入对方的陷阱里头。心念一转,随即偷偷按下手上的战斗令给全岛上的撕裂者魔猎者团体成员。一方面要他们全力赶来,另外要在场的人员听令反击。
还有那两个帮手。
“法肯,我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帕斯欧冷冷笑道。
“十年有了吧!”艾尔·法肯族长哈哈一笑,神情倨傲。对眼前的几十名魔猎者视若无睹,有了身后这些人帮忙,他不相信帕斯欧可以挡的住。
双方的斗争已经超过十年,对彼此的势力或是能力都有一定认识,除非对方多了什么大帮手,要不然实力差距不会太多。
“十一年八个月又七天。”帕斯欧冷冷地看着艾尔·法肯,神情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可以把对方撕裂入腹的万分怨恨:“从你杀害我妻儿的那一天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想着要把你千刀万剐。”
看帕斯欧的神情。他对艾尔·法肯的怨恨居然已经超过十几年以上。而且还是因为艾尔·法肯曾经杀害过他全家大小,难怪双方的怨恨深到无法去除地地步。
魏凌君心里一动。没想到艾尔·法肯的手段会如此残忍,心里隐隐不悦。
“哈哈哈,帕斯欧,你们撕裂者这些年破坏了我不少生意,今天我要你们连本带利全部给我吐回来。”艾尔·法肯狂妄的大笑,双方的积怨已经超过言语能够述说的程度,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解除这一切。
“艾尔·法肯,你对我家人以及兄弟的伤害,只有用你的生命来赔偿!”帕斯欧怒目大吼,浑身的肌肉紧绷,狂暴激烈的神情推动着无边无际的杀意。
杀!
随着帕斯欧的手势,他带来的魔猎者纷纷发动攻击,有条不紊的往外头突围。
艾尔·法肯也同时挥手,要手下的魔猎者对帕斯欧发动围剿,绝对要让所有的敌人全部死在这里。
血战一触即发,双方的魔猎者就在别墅内外厮杀,短兵相接。
“魏先生,是不是请你命令妖军帮忙?”艾尔·法肯转身对魏凌君说道,想来个雷霆扫穴,全面扑杀。
魏凌君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说:“艾尔·法肯族长,我是因为柳的关系而通知你这件事情,但是我并没有说要帮你夺取欧洲。”
艾尔·法肯一愣,随即笑道:“魏凌君先生说得没错,是我说错了。”但两眼中一闪即逝的阴狠诡辣已经透露出他心里对魏凌君的想法。
“主人不想出手帮他?”牡丹站在魏凌君的身边问。
魏凌君对它一笑,又转头看着前头的战斗说:“我喜欢的人是柳,不是法肯家族。”
呵呵一笑,海棠说:“看来那个艾尔·法肯还以为主人会因为柳的关系而出手帮他。”
前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生死门前徘徊,子弹用完了就用刀子,刀子砍断了就用拳脚,拳断脚折就用牙齿。豁上每一分力量。
柳漾心从车子里头下来,跑到魏凌君的身边说:“魏,情况怎么样?”
魏凌君说:“放心吧,你们家的族长没事,你看。”
此时艾尔·法肯就站在十几公尺外,神情肃穆的看着战况。
正确的来说,法肯家族这次带过来的人虽然是高手,但人数并不多。而帕斯欧则是以人数和装备取胜,双方一时之间陷入胶着战,短时间之内难分胜败。
海棠把柳漾心牵到一旁去,低声对她说了一些话,柳漾心不时抬头瞥了魏凌君几眼,看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不过终究是没说出口。
此时,一连串的哀号声突兀的传来,看来是场上起了什么变化。
魏凌君往别墅里正在激战的地方一看。那里突然多了两个人,是那个变态疯子赫尔以及名为青瞳的怪异老人。
他们两个出现后战况马上改变,赫尔手上的圆刃一飞出,总是会有人喷血倒下,几个眨眼间就有五六个魔猎者受伤或死亡。
而青瞳手上的铜杖就像羽毛一样被它拿在手上,四面八方朝它射过去的子弹居然都被铜杖一一挡住,不仅如此。
青瞳的铜杖一旦敲在法肯家族的魔猎者身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再度站起。被敲中的人只能骨折肉裂,喷血倒下。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才几个眨眼,法肯家族这一头的魔猎者人数急速减少,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高手。
两声大喝,威尔森和法蓝克从后头的道路上急奔过来,两人手持长刀,身影迅如奔雷,气势如虹,分别对上赫尔和青瞳。
“哈哈哈,法蓝克,你变老了。”赫尔收回圆刃,直立的身躯如同战神般挺立。狂妄的神情配上超强的实力。没人敢小看他。
法蓝克单手持刀垂地,面无表情的看着赫尔:“赫尔。我们几年没见面了?”
“十五年了吧,哈哈哈,当年你那一刀让我的肋骨断了三根,我都还没还给你,今天少不得连利息也要收一收了。”赫尔伸出舌头把脸上的鲜血舔了舔,狰狞地表情让他看起来很恶心,不负变态的外号。
法蓝克根本不想接话,手上的长刀一振,一式“劈天掠地”朝赫尔砍去,刀势凌厉,丝丝刀气轻易切开空气,周遭的花草树枝被刀气凌空切开,刀法造诣之高,不愧为教廷魔猎者。
但赫尔身为国际变态凶魔,成名超过数十年,见过、会过的高手不计其数,见此凌厉的刀招丝毫不显慌乱,右手一甩,合金制成的圆刃正面甩向法蓝克,发出凄厉鸣响的圆刃就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差,张牙舞爪,戚戚幽幽的拘魂锁魄来了。
长刀、圆刃在空中猛力一撞,法蓝克凝聚已久的气势一顿,再也无法趁势追击,而圆刃则是被远远撞飞开去,切断一棵大树,大树轰然倒下,赫尔闪身接过圆刃,身体一个回旋,甩出第二道圆刃。
比较靠近的几个人倒霉的被两人波及,身体不是被长刀的刀气切割受伤,要不就是被圆刃切过,筋骨断裂,喷血死去。
两人根本不管其它人死活,以快打快越打越远,一路往游泳池的方向猛斗而去。
另一头的青瞳和威尔森却是陷入胶着,威尔森的长刀凌厉森寒,刀法诡异,每每于极为刁钻之处钻出,让青瞳手上的铜杖接地左支右绌。
青瞳也不是省油的灯,它额头上的刺青发出幽冥诡异的碧绿光芒,隐约制约着威尔森的速度和刀招。
时间一久,威尔森就发觉自己的刀势和速度有明显减慢的趋势,虽然知道是对手搞的鬼,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破它,只能催尽力量攻击。
四个人都是强者,短时间之内无法分出胜败,帕斯欧没想到双方实力居然如此接近,心知此时不能久战,马上在无线电里头命令所有人分批杀出去。
看对方准备杀出,艾尔·法肯族长也随即吩咐手下,绝对要让他们没有任何一人逃脱,务必全面截杀。
艾尔·法肯族长实在也没想到帕斯欧带来的人会这么难缠,除了刚,刚趁其不备杀了几十个以外。
其余这些魔猎者没有一个不是强手,如果要硬吃下来,自己势必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行。
今天如果是在瑞士或是法国,艾尔·法肯知道自己可以有足够的人力完全毁掉撕裂者,但是事与愿违,加上魏凌君一副不肯出手帮忙的模样,看来今天也只能毁掉帕斯欧一部分的力量。
果然没错,在魏凌君袖手旁观的情况下。帕斯欧和其手下慢慢的杀出重围,没有足够人手的艾尔·法肯无法拦下他们,只能咬牙切齿看他们离去。
“哈哈哈,今天还真是要谢谢魏先生,如果不是你的情报,我们法肯家族今天一定会有损失,处长的功劳不小啊!”艾尔·法肯大笑着拱手感谢魏凌君,连带着也把柳漾心的功劳算进去,他知道魏凌君喜欢柳漾心。这一手算是同时卖了两个面子。
魏凌君浅浅一笑说:“族长太客气了,今天的功劳可得归功于柳,这一切可都是她的主意,我们只不过是打打杂而已。”
柳漾心在一旁浅笑着,没有说什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艾尔·法肯族长好像还要说什么。魏凌君先一步开口说:“我们还有事想要先离开,族长还请见谅。”
“那是自然。这里还需要处理一下,今天没办法好好招待魏先生,改天到法国或是瑞士,请魏先生千万让我的太太亲手为你作几道菜。我们好好聊聊天,处长也一起来。”
艾尔·法肯有拉拢魏凌君的意思,能够让魔帝出动五百妖军当成随从的人物绝对有这个资格,而柳漾心更是最好的桥梁,长年在政治圈打滚的艾尔·法肯当然不会放过。
魏凌君拱手答应,牵起柳漾心的手,转身往外头跑车走去,附近的妖军也无声无息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艾尔·法肯马上找来威尔森和法蓝克两人。此时在这个岛上。除了那些长老以外,就是他们两个武功最好。
“法蓝克。你看如何?”艾尔·法肯坐在已经整理好的沙发上问。
法蓝克的经验老道,如果不是他当年拒绝,他早就是现今五位长老的其中一员。
“我曾经记过他和几个妖怪出现在第四区外头。”法蓝克说起他和柳漾心曾经在第四区被魏凌君救下来的情况,由于他们不知道海瑞和野生玫瑰已经归天,因此反倒是让魏凌君的话变得更真实…此时他们完全相信魏凌君的确是魔帝的朋友。
但话说回来,这真是难以想象,一个人类居然可以让魔帝信任他,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经过法蓝克的确认,艾尔·法肯心中越是肯定不能轻易放过魏凌君,他可以让魔帝借他妖军,也就可能影响魔帝的喜恶,而魔帝的态度,绝对可以影响整个欧洲的势力分布。
“我不喜欢他!”威尔森冷冷地说。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不能得罪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不能得罪魏凌君。”艾尔·法肯盯着威尔森:“这是命令!”
威尔森低头不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走吧,记住我的话。”艾尔·法肯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见威尔森出去后,法蓝克看着门的方向,叹气说:“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艾尔·法肯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喜欢柳,但是族里的体制是不能改的。”
法蓝克点头,他们生长在这个家族,享受它给的荣耀和尊贵,也同时必须遵守它的体制和规矩。
“如果有时间,帮我劝劝他,柳根本已经喜欢上那个魏凌君。”艾尔·法肯沉声说道,就算是身为族长,他也曾经牺牲过自己喜爱的人,就为了体制。
“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我是怕他做出傻事。”法蓝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想要宣泄满腔的沉重。
呼…
室内突然吹起一阵阴风,飘忽地窗帘被吹起老高。
法蓝克和艾尔·法肯同时站起来,因为他们发现室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小孩。
一个漂亮的小孩,提着一颗头。
帕斯欧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