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只徒徒
接下来一个月中,妖族伤害修士事件愈演愈烈,一个月下来已经三十六条人命。
各大宗门弟子皆遭妖修毒手,修真界众人皆知,一片时间沸沸扬扬,关于苏和的谴责之语漫天飞。
茶馆酒肆,所有人站在了道德的高点,对这位造成面前局势的剑尊指摘评论。
“都怪苏和。若是那场祭界,就死了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妖修生性残暴,什么四族共存,说的好听,现在还不是出事了。”
隔壁桌听见对面讨论激烈,隔空插话:“哎,要我说一个女人就应该好好待在宗里,做什么搞这些事情。”
“嗨,兄弟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人家可是剑尊,那跟普通女子可不一样。”另一人说道。
“嘁,什么剑尊,现在就是个冥修,早没了当初的修为。况且谁不知道那寂清宗的宗主最为护着这小师妹。”说着这男子不屑一笑:“二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隔壁桌上坐着一名裹着黑衣的男子,男子周身杀伐之气甚强,脸上一道横贯的伤痕,正是燃。
听得茶馆中的消息,不一会起身离开。
……
寂清宗议事大殿。
沈自涟坐在高位,殿中所有宗门宗主和世家家主皆,苏和与周暄暝站在殿中,身后紧跟着的是萧景轶墨长思和景钰。
殿中跪着的一名被打成重伤,跪趴在地上,缚妖链捆绑着的熊妖。
沈自涟垂眸看着殿中的周暄暝,神色不辩喜怒:“周暄暝,这妖修招认,近些时日来,十二起妖修伤人事件的主谋是你,你可有想说的?”
萧景轶安静侍立,一袭白衣气质如松,仿若最为正派不过的正道弟子,看着周暄暝被责难的一幕,目光浅浅扫过地上的熊妖,眸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快意。
周暄暝闻言,立时上前一步,抱拳俯身,神色严肃:“宗主,此事绝非弟子所为。”
一旁,抓住熊妖的济光宗宗主闻言站了起来骤然出声:“沈宗主,请您明鉴,这熊妖亲口所认,如今修真界已经死了三十六名弟子,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糊涂。”
说着隐晦的看了眼苏和与周暄暝,言外之意,沈自涟偏袒苏和与她的弟子。
这话打得可是整个寂清宗的脸。
近来外面这种论调不少,宗门和世家都听说了,加之死人众多各宗不免心有不满,被济光宗宗主一摆明挑开,有些宗门和世家纷纷附和。
苏和侧眸,看向几个冒头最厉害的,声音平缓却冷冽:“诸事尚未论断,几位宗主就如此恶意揣测,中伤吾宗声名。正道如今若都是您几位这般,那还真是枉称正道二字。”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几个冒头厉害的宗主顿时有大论一场的架势。
柳斐连忙出头,掷地有声:“剑尊说得有理!寂清宗和剑尊多年为修真界付出诸多心血,连续两任剑尊为护卫人族祭界,如今修真界的惨案,剑尊比我们更加痛心更想查出真相。在一切都尚未出结果前,诸位就这般出言,可是会令人心寒的!”
此话一出,几个宗主顿时憋着黑脸,没办法出言指责了。
激烈的气氛中,苏和分外平静的打量着在场众人的神色,判断着这场风波中,正道几大宗究竟都是什么心思,是否有人配合着大徒弟参与。
她视线扫到萧景轶,青年站的笔直,视线相对时,目中忧色和愤懑之色尽显,一副毫不知情,关心她这个师尊的样子。
如果不是知道外面的风声,和今日一事皆为青年的手笔,她也想不到狼人竟在身边。
苏和配合演出,给去青年一个安抚的神色,示意自己无事不必担忧。
心下微微叹气,希望大徒弟能及时收手。
一场争论被柳斐三言两语堵了回去,苏和与对方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座上沈自涟发话,看向地上的熊妖。
“你来说。”
熊妖战战巍巍,看一眼周暄暝,随即眼神畏惧的收回目光,语气为难,却张口就是大瓜:“妖族中无妖不知妖王爱慕自己的尊上,苏剑尊地位崇高,一心大道心无外物,但妖王却未必这么想。妖王他……爱而不得,因此责令我等杀人搅乱修真界,届时一统修真界,好强迫苏剑尊同他在一起。”
熊妖说完,两股战战:“小妖修为已废,冒死得罪妖王,只求众位可以保小妖一命。”
话落,全场哗然。
所有宗门宗主和家族家主,皆神色古怪,探究之意尽显。
视线落在苏和与周暄暝两人间,揣测这熊妖所言是否真实。
师徒不伦,这可是修真界的大丑闻。
在场人心思各异。
……
苏和侧眸淡淡看了一眼萧景轶。
熊妖的话语间看得出是将她摆在受迫的地位。
大徒儿似乎期望在维护她的同时,借机将暄暝至于不利之地。
但显然料错了。
自古世道对女子要求就更为严苛,修真界虽无没有那么苛刻,可沾上情感纠纷这种带着几分木兆色暧昧的事情,众人总是会对女子更苛刻且评头论足。
何况是这种师徒禁忌。
苏和已经能察觉到在场不少隐晦探究的视线。
察觉到众对师尊的隐晦的探究神色,周暄暝拢着袖子,拢了下眉。
蠢货!
明明露了那么多马脚给他,却偏选这种会让师尊陷入非议的法子。
场内那些人冒犯的视线,让周暄暝戾气丛生。
他面色冷淡下来,不着痕迹的替苏和挡去一部分探究揣测的视线。
周暄暝看着地上的熊妖,不辨喜怒:“继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