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回原点
意识未清,身体却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昏睡中的凌吟珂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嗓子也不自主的发出了几声闷哼声,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又是重力的一掌甩在了她的脸上,脑子嗡嗡在响,耳中传来耳鸣声。
尖锐的声音却逐渐清晰:“呸!小蹄子!我看你下次还敢!”
随后这声音一转,里面多了几分献媚的语气:“大姑娘,老奴已将这冲撞了您的小贱人狠狠罚了,这小蹄子已经昏过去了”
一声属于少女的婉转女声在头顶想起,声音中带着几分满意:“不错,母亲说我院子中正缺个人伺候,晚些你就来吧”
那人喜不自胜,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原本就满脸横肉的脸此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不过凌吟雪此时哪里管得了她,将心中的怒气出了,转过头看向身边凌吟欣美艳的脸,嘴角哼了一声,见对方一抖,果然被震慑到,心中多了几分得意。
“走!”随着一声令下,很快这里就恢复了安静,除了那个躺着地上的瘦小的身影,就只剩下一个洒落的木桶还有被水溅湿的地面。
躺了足有一刻钟的时辰,凌吟珂才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缓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潮湿的地面,恶臭的味道鼻子直上脑门,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挣扎着要离开那个地方。
奋力的从地上爬起,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止脸疼身上也在疼,眼睛扫向纤细的手腕,上面布满了乌青,一看就是被掐的,看不到的地方更加惨不忍睹,
不过她眼中却略带疑惑,她被关在牢狱一月有余,身上该有的是鞭伤和烙印才是,寻了块假石靠着躺下,她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了些神,她这才打量起了周边,这一看,眼神一晃,这里怎么这么熟悉?越看越熟悉,
半晌后她终于确定这是凌府!是她的家,她目光游离,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悲切,想不到自己就算是死了除了这里她也无处可去,她抬头轻抵额头,脸上轻嘲一笑。
“死丫头!躺在这儿偷懒呢!我说怎么半天找不见你!还不快滚去干活!”一声带着刻薄的冷斥在耳边响起。
凌吟珂寻声望去,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尖嘴猴腮的女人此时正掐着腰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她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对面婆子看到这贱皮子竟然敢抬眼瞪她,脸上暴怒,三步做一步就到了她面前,粗壮的手臂一把捏住她的后领,轻而易举就将地上似猴子般瘦小的人拎了起来,
粗鄙之语脱口而出:“嘿!贱皮子!还敢瞪我!你还真的将自己当做府里的三姑娘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人家什么命?你什么命?再不干活今天晚上休想吃饭!”
凌吟珂被她提着领子脸色被勒得通红,呼吸有些窒息,疼痛感逐渐传至大脑,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挣扎着,偶然间看到了她那双瘦小的手,她浑身一僵,
不!这不是她现在的手!她想起来了,现在的她已经死了,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人明明已经死了,而且是她亲手所杀,那现在这人又是谁?
神色也开始清明,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挣扎越来也剧烈,甚至上嘴将那个女人的手臂狠狠咬下,只听一声杀猪般的痛呼后她被那婆子怒摔在地。
那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怒骂道“死丫头!你竟然敢咬我!”说罢就要起身上去再动手。
凌吟珂被甩在地上,身上剧烈一痛,但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了,急忙起身就往外跑,那婆子见她咬了自己就跑,抬起脚连忙去追,嘴上还怒骂着:“贱皮子!老娘抓到你非打死你不可”身后的咒骂声还在继续,且越演越烈。
那婆子膘肥体壮,跑了几步路就不得不停下来气喘吁吁,然而那猴精似的人不知道何时就跑没影了,那婆子只能咬着牙怒骂。
而另外一边的凌吟珂凭着记忆在里面四处乱窜,不过一会儿她就在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匾额上写着三个字,兰香院。
牌匾因为常年失修已经有些松动,旁边被杂草围绕,她静静的看着,然后抬步往里面走去,越走近里面,脸上的表情越复杂。
院子一看就知道荒芜多年了,杂草丛生,没有修缮的屋顶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与这个府邸仿佛两个世界。
目不斜视,她径直朝着里面走去,穿过层层蜘蛛网,最终停在了一台梳妆台前,透过铜镜她看到了现在的自己,穿着粗布衣裳,脸红肿着,嘴角还在渗血,衣裳褴褛,蓬头垢面,
眼中尽是波澜涌动,忍不住抬手想摸摸里面的人,她动镜中人也动,看着那镜中人,她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似哭似笑,她就这样静静的盯着里面的人,似疯狂,似温柔,似思念。
口中呢喃的说着“看来连上天都不愿意收我这种人呢”嘴角忍不住一咧,噗嗤一笑,随后那声音越来越大,在空荡的屋子里尖利而惨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悲伤。
很快凌吟珂就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凭着记忆她小心的注意着周围,很快就回到之前的地方,那个粗使婆子早已经走了,她将倒在地上的木桶捡起往后院走去。
他的父亲凌云徽,朝廷中的度支员外郎,更是大辰国最富裕的黄商,家中银库甚至比国库还要充盈。
凌家人丁不旺,凌老太爷在世时只有两子,一个是嫡子凌云章,另外一个就是凌云徽,乃姨娘所出。
凌家本家在静安府,富甲一方,但凌家主母徐氏性格强势,凌云徽在家中就没少受欺负,随着生母去世后,他再难忍耐,大手一挥,独自一人裹了包袱出了静江府上京。
这期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在凌家都以为他客死他乡的时候他突然回去了,不仅成了大辰国顶顶有名的黄商,还娶了京都国公府的姑娘,被官家亲自加封了度支员外郎。
官职虽小,但在大辰国重农抑商,商人地位如草芥的情况下能做官,这可是无上的荣耀,也给大辰国的商人们有了奔头,
这一下光宗耀祖了,凌家终于不再受人另眼相待了,凌老太爷抱着回来的他眼中含泪,凌云徽也忍不住有些动容,若没有父亲偷偷给予的满包袱银票,他早已饿死在路上,
不久后凌老太爷就去世了,去世前将家中财产一并给了他,凌家主母徐氏气得咬破了牙关依旧没有用,嫡长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凌云徽本就不喜嫡母,父亲安葬后就借着皇上召见的借口带着家人上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