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开拔众相

第二十一章 开拔众相

克制不正之气,护住心脉。

对付西疆那烟瘴毒林多么重要的功效。这丹药都能做到。若是必要时刻,那便是能多活一回啊。吴越内廷不传之秘,若不是吴越王妃出身顾家,恐怕就是倾齐国财力也难弄到一颗吧。

顾家果然向来看重家人,重情重义。

周广煜右手摸了摸胸口放匣子的位置,惊到:“吴越的康宁丹!我在宫中也有所耳闻,不仅难制有效期还十分短暂,听说有一味药只有吴越的深秋才会有。你将这药都给了我,这可怎么好。”

“我们家现在也用不上,可是这药只有这么多,也无法广发将士。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便给你了。你时刻陪在陛下身边,护住自己也就是护住陛下。”顾西影看着周广煜脸上惊诧的笑容,拍着胸口的位置说着如何是好也不见把收进去的药再拿出来,顾西影挑了挑眉只当没发现。“你可千万别离身啊。”

“我知晓啦。多谢你。”周广煜也不多客气,顺顺当当的承了这份情。

“快回去吧,再过半刻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当心陛下寻你。我也回去了。若是方便,到了营中记得给我和小九也带信。”顾西影挥挥手,不等周广煜回答就又退两步,由沫雨扶着转身上了楼。

周广煜目送顾西影上楼,又冲一边的女官点头示意,也回头走了。

周广煜快步走回准备处,见两位符宝郎立于帐门口,奉宝垂立。皇帝与几位皇兄都已经在整理着装做最后的准备了。

此时周广铭正一个人围着皇帝转两圈,看內侍为皇帝束上腰带觉得百无聊赖的,眼见周广煜从外头进来,还没等他行完礼,便急急问道:“母后对七哥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忙慌慌的把七哥叫过去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嘱咐七哥。”

周广煜还没开口回答,皇帝却是将话头接了过去:“依朕看,不是你母后要见你七哥,是敏和那丫头才对。”

周广煜也不扭捏,倒是就这样应承了下来:“父皇慧眼,确是敏和托了母后将儿臣叫了过去。儿臣与敏和是自小的玩伴。敏和感伤离别,赠了一些防身的药物给儿臣。还嘱咐了儿臣要好好打仗保护父皇。”

“还连朕也嘱咐上了,怀仁家的小丫头倒是有孝心。”皇帝哈哈一笑,对顾西影十分满意。

“你看阿西对你多好,还特地给你带了防身的药。怎么不见她给旁人带。”周广铭笑嘻嘻的看着周广煜,瘦了些许却依旧圆嘟嘟的脸带着些揶揄,反正自己的发小就是天下第一好的样子。让周广煜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与周广煜兄弟俩关系不错的庆王周广境有意附和周广铭,接了一句:“就是就是,也就是敏和郡主从小与老七顽在一块,这是借着送药给你送别呢。老七跟着父皇,宫里头什么名贵的药没有。嘿嘿嘿”话到最后还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庆王周广境行六,是个只知武事没什么城府的皇子,猝然这样说的有些粗鄙,大家却也只是觉得他瞎爱热闹,并不真正往心里去。

“什么名贵的药没有。”郑王嘴里嗫嚅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往下说,看向周广煜的目光便热切了一些。

要说英国公府有而皇宫里没有的,那也只有吴越私赠的康宁丹了。若是敏和把康宁丹给了老七防身用,那也太大手笔了。

郑王心思运转,却发现还有一道目光也在周广煜身上,抬头便看看到了皇帝那无悲无喜的目光借着周广煜向自己投来。

周广炤心下一凛,忙道:“祭典就要开始了,老六你别打趣阿煜了。”状似平静,手心却微微沁出了汗。

庆王应承了一声果然没有再打趣。

周广煜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第一次出征不禁热血沸腾着。他面上云淡风轻,屏息站在那里,完全不顾周广铭在一旁挤眉弄眼的。

荆王周广栎站在周广炤的左后方,低眉敛目,似乎完全没有参与刚刚的对话,可他本就心眼多,仔细留心这帐中的话语,怎么会感受不到方才郑王的停顿中带着惊奇与热切。

想必顾西影送给周广煜的防身丹药必定是吴越内廷一年仅有二十颗的,大名鼎鼎的“康宁丹”了吧。

也不知给了多少,总不至于就给了一两颗吧。周广栎想着。

老七得顾家丫头青眼可真是好福气。他一手握拳,嫉妒得指甲陷进了掌心。

周广煜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引得众人心思各异。他自己向来磊落,并不了解他人的肚皮官司,自顾自的与周广铭说了几句话,便也因着仪式的开始肃穆了起来。

告慰过天地又祭了旗,一番祖宗百姓家国社稷的话说来热血沸腾,大军也就缓缓而行,渐渐只能看到远处飘动的旌帆。

顾西影站在观楼上,看着远去的尘土,想着自己已经最大限度的为皇帝的安全做了努力,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塞一些暗卫放进御前卫队,顾西影一定会这么干的。

陛下这次若能平安回来,一切都将不一样。

少年悲剧,爱而不得,通通都会日趋圆满,那自己是否也能顺利的寻到重活一世的奥秘,然后与家人共享天伦,不再错过。

顾西影这样自顾自的想着。一抬眼就见到远处一个小小的胖胖的身影屏退左右,一个人默默的向观楼走来。

顾西影看着观楼上的女眷围着皇后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便谁也没有惊动,由沫雨扶着,轻轻巧巧的下了观楼,向那个身影走去。

似是谁也没有被惊动,却是谁都留心着这位敏和郡主的动作。

这边厢里两个亭亭玉立的身影慢悠悠的迎着那个落单的身影走去,有眼尖的妇人看到,也只是眼神停留一瞬,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周广铭跟着走完了所有仪式,送走了父兄,眼见着旌旗远去,慕然间有些怅然若失。

征服西疆,是一条走了几十年的艰难之路,皇祖父,大皇兄都已经倒在了这条路上,还有不计其数的人也前赴后继的在这条路上前行,自己也早晚会在西疆立下功勋。可是眼见着自己的至亲上战场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就如同人高昂之后的迷惘的瞬间,如同酒醉后心脏充血时满身虚假的力气。是热血翻涌又似无处消解。

周广铭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这也算是喧哗过后徒留下自己的孤独。

他才十二岁,对孤独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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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非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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