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留
哭嚎声、尖叫声、求救声......
李文桦走在大街上,在烟尘四起之间,却如无人之境。
“救命、救命!救我,救救我!”
一个人抓住了李文桦的裤腿,眼泪混在血液中从额头流下,触目惊心。
“......”李文桦立住了,他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人。
腹部被钢筋戳穿,鲜血喷涌,断了一只手,手指明显变形......
“地震?地震吗?”李文桦又抬头望了望天空。
巨兽在空中拨开云层,发出哀鸣。
就像在深海中,幽深恐惧。巨大的压力足以挤压出肺部的所有空气,怪诞的生物总有一种异世界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两分钟,等我两分钟,可以吗?”李文桦突然想起什么,他连忙拽开那人的手,边说边向前方跑去。
这座城在地震带上吗?不对,不对,没道理没道理啊。
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大陆断裂地震带,如果不在地震带上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强烈的地震?
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强烈的地震地表断层和地裂缝都不明显?还有那些生物......这是什么原因?这是什么情况?该做什么?该做什么?
......
鲜血从指尖滴下,砸在尸体的皮囊上。
那双滴血的双手垮在空中,手的主人双眼无神。
李文桦冷漠地起身,扫视了一圈环境,缓缓离开了此地。
十指连心,心在滴血。
那个向他求助的人已经死了,就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样。
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半了,但还好,还有一半。
......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了,”李文桦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那种状态,“我本来就是喜欢科学的一个人,这里恰好能给我提供研究现状的条件。而且昊哥对我有恩,我还是很乐意待在这里的。”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能察觉你说的昊哥阻止你对他能力研究的原因。”金玉墨将兔子和礼帽递给术仁宫,走到李文桦跟前。
“知道,我知道昊哥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现在在什么样的处境中。”李文桦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应该也知道他心中的你是什么样的,他心中的其他人是什么样的。”
金玉墨盯着李文桦,“术仁宫不敢讲的东西我替他讲清楚,你不应该对那个人言听计从,现在的你的心理状况并不正常,你现在做的事未来的你可能会后悔的。”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不远处,孔昊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他眯起眼看着金玉墨。
“好歹我也救了小李一命,救了你那同伴一命,为什么在你口中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呢?”
“好人?坏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因为一切都是......唔唔......”术仁宫向前一步,蒙住金玉墨的嘴。
“唔!”金玉墨立马伸手,想要把术仁宫的手扒下来。但看到术仁宫把礼帽丢了下来,她便转变方向去接礼帽去了。
“昊哥,失礼了,失礼了。”术仁宫连忙赔礼道歉,“您别听她瞎说,我们对您还是很有感激之心的,也愿意和您在末日中合作共赢。”
“那你又为何和小李说这么多东西?”
“同学见面一时有些感概,
多说了两句,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李文桦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而一直在旁静听的区天和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态度。
“放开我!”金玉墨挣脱控制,瞅了一眼术仁宫,自个走到边上去了。
“昊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把濒临死亡的我拉了回来,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请昊哥放心。”术仁宫鞠了个躬。
“你会不会忘无所谓,但你可别在这里搞些小动作。”
“是是,我们只是希望李同学能够好好的,这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走吧。既然病已经好了就没必要再呆在这了。”
孔昊下了逐客令。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灾难过后的第三天。
不知名的飞行物在天空中飞行,天幕之上似又极光。太阳如此耀眼,依旧有光芒不显失色,本应令人惊呼。但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怎样的恐慌与无助两天的时间都足以磨尽,幸存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想起办法来。
下午时分,人们大多出走,只有少数老幼留在原地,术仁宫三人从飞船中走出,却没有多少人在意。
“你好怂啊!明明你知道孔昊是什么嘴脸的人。”金玉墨抱怨着,将鸽子放飞出去。
“毕竟他也救了我一命,而且我感觉他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等等,什么?”金玉墨握着魔术拐杖敲了敲术仁宫的头,“什么叫他也救了你一命?我救了你那么多条命,你怎么不想着感谢我一下呢?”
“我这不是没找到感谢你的方法吗?”术仁宫捂着脑袋,委屈道。
“你们两到底什么关系啊?”区天和憋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没什么关系。”
“初中同桌。”
“.......哦哦!我懂了!”
“你懂个屁!”
......
“小李,我想问你件事。”飞船内,孔昊揉着脑袋,“我当初在众人中选了你们六个人,我们每个人都在相互帮助。”
“你帮我修好了通讯设备,小孙翻译了世界各地的讯息,那两姐妹搞上了生物研究,剩下的两人制定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一个共同体,是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的,昊哥。没有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我们都走不下去,即使我在这里只呆了两天的时间,我也能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
“那你也应该清楚,今天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在一根绳上了,我们就得为彼此考虑。”孔昊拍了拍李文桦的肩膀。
“......昊哥,我觉得昊哥太过担心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李。”
“昊哥的想法就像是修昔底德陷阱,但新崛起的力量和老牌的力量之间未必有一战,我们可以和谐共存。”李文桦连忙说道。
“我也希望如此。”昊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