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沼泽里的水晶棺
阿芙洛狄忒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女王。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唇瓣一分开一道红色的液体就顺着嘴角跑出来。
许珀茜珀勒双手握住剑柄,用力拔出。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喷涌出来,女神仰后倒地,为她的美丽着迷的血在地上拉出一块大大的红布,衬得她皮肤白皙,好看得紧。
女王看着剑上的血,手指蘸一点放在鼻下闻闻,“原来你们神也和人一样,血是一样的铁锈味,心脏也是一样的脆弱。”
林秀傻眼。
第三种答案。
让别人动手,不用他杀,他也不用逃。
......
奥林匹斯山。
乌云堆积在天空,破坏性的飓风掳掠山海,海面掀起狂风恶浪,使地上飞沙走石,使天空电闪雷鸣,大雨瓢泼。风雨重开紧闭的大门,神明在座位默默忍受它们的攻击。
宙斯坐在王座上,面色阴沉。伊里斯没有带回任何好消息,收起翅膀在他脚下跪坐。
众神都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波塞冬走进神殿,关上大门,收获十几枚神明感谢的眼神,往宙斯宝座下走去。
“阿芙洛狄忒消散了,我本来在海洋上等待她,但是她的气息忽然就消失了。”
宙斯撑住下巴,“她去干什么了?”
“她说感受到了恶意。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她留在我身上的气息就全部消失了。我向着她离开的方向找了找,那里只有一个岛屿,雷姆诺斯岛,现在由我的女儿掌管。她说岛上没有任何异常。”
宙斯点点头。王座一边,命运三姐妹正在用手捋羊毛线想要把它重新接起来看看是哪一位的,但是忽然一道黑色的火焰燃起,羊毛线在火焰中化成了灰烬。
宙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要找人,什么线索都没有。但是不做这些事,又觉得心里那股气吐不出去。他视线在下边扫扫,看见了阿芙洛狄忒的前夫——火神赫准斯托斯,于是他找他说话,想把心中那股不快发泄出去。
“赫准斯托斯,你怎么看?”
“我长着眼睛看。”
赫准斯托斯放下宙斯订的吊篮,“父亲,我与她没有关系。您的东西我送来了,火炉里的铁还在燃烧,我先回去了。”
宙斯看着他离开,叹气。
不行,那股异样的情绪还是没发出去。
......
莫名其妙。
此时的城是在晚上,女人们都去休息了。他站在城门口,推开小门出去,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结果却在城外看见了赏月的女王。在月光下,她眼神冷漠,身上自带了一股久经世事的沧桑。
女王望着天空,“要走了吗?”
“嗯。”林秀答,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找到沼泽女神的心脏,如果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他不会嘴炮的。
“你来这里是要办什么事情吗?”女王终于正眼看他,“阿耳戈英雄们是为了金羊毛路过这里,你呢?”
“我是吟游诗人,我热爱风景。”
“这样啊。”
两个人中间又陷入沉默。林秀没有等到她接下来的话,准备告别了,“我先走了,你过得开心。”
夜晚似乎很寒凉,女王又缩缩肩,走近他,看见林秀后退的脚步在他一臂远的地方停下。
“谢谢你。从这条小路直走,尽头有一个沼泽地,从左边绕过沼泽就能出去了。”
“谢谢。”
林秀告别女王,
踏上了自己的路。小蛇盘在他头上,对着女王的方向仰起头盯了很久,又把头搁到身体上,闭眼休息。
路不长,半个小时就到了,他在路上一直想着阿芙洛狄忒这件事。这件事情不管从哪个方面,都透着莫名其妙。
弑神的结果伴随着刻骨的仇恨。按照女王叙述的所说,自己只是她们迎接的第一个男人,那她们对于贞洁这件事情目前应该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反馈。自己的嘴炮讲话可能占了一部分作用,但也不至于让这群还没有陪睡的姑娘们燃起复仇的黑色火焰。
女王为什么杀了女神之后会用一种嫌恶的口气嘲笑她与人类的相同,明明在宫殿中还哭泣的软包怎么突然......啊!
他突然想起来女王说的阿耳戈英雄。如果他是女神降下惩罚后来到这个岛屿的第一个男人。那么阿耳戈英雄又作何解释呢?而且那天晚上他在说到身体动不了的时候,女王给出的回答也太明确了一点。
除非女王隐瞒了真相,自己不是第一个来到岛屿的男人。
林秀离开后的城邦城门打开,不断的有年轻的女性从城门中走出来,站在女王的身后。她们的眼神早已不是林秀见到的软弱可欺,而是带着一种锋利的刀芒。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到女王身后,弯下身子,头颅快要挨地。
“恭喜您达成所愿,我们终于借助别人的力量弑神了。”
女王转身,她的肩膀宽大而又不失秀气,深凹美丽的锁骨线条随着呼吸起伏,月光静静缩进锁骨窝里。
她注视着年轻的国民,口吻淡淡,“《神谱》已经空出了一个名额,神不是不可战胜。”
“神明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地,我们的复仇可以开始了。”
女人们戴上兜帽,在黑暗的夜色中分头行动。
这座热闹的城,空下来了。
林秀走到沼泽边,似有所觉地望向城池的方向,奈何城墙太厚太高,从外面看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大影子站在那里。他拔下簪子,树杖触碰到沼泽湿润的地,怀里的地图自动飞出来,上面标记的目标点和树杖一同亮起。
片刻,沼泽里面许多草木缓缓升起,十分钟就从萌芽状态变成了原始森林。彼此连接的枝杈上还挂了许多弧形藤蔓,十分适合荡秋千。小蛇跃上藤蔓,和飞起的树杖一起赶到中间一棵树的位置停下。
林秀爬过去。
一男一女相拥在沼泽地的水晶棺材里。树木的枝叶擦干净棺材的上方,他们相视相拥,黑色的头发彼此交缠在白皙的身体上,盖住怀里简陋的羊皮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