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学院
宋鸿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眼看着一顿浪漫的午餐就要完美的结束,半路却杀出了两个“程咬金”,在相隔不远的邻桌点了一大堆吃食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完全不顾在场吃相优雅斯文,进食慢条斯理的男男女女。
若不是他们穿着还不算太夸张,宋鸿冰怕是要纳闷这家在龙城档次不低的酒楼怎么会让这两个叫花子进来?
更让这位老爹是城主府护卫队分队长的宋鸿冰妒火中烧的是,坐在自己对面一直让自己殷勤备至的美女——杨云帆,自从两个“程咬金”坐下以来,就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
让身段玲珑,面容姣好的杨云帆十分留意的原因无他,身着青sè长袍的男子,剑眉星目,棱角分明,齐肩的长随意披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气,正忙着与手中的油腻鸡腿拼命,喝汤的间隙还不忘给正在打量他的杨云帆抛一个媚眼,神态轻佻,却不失率真。而另一个白sè长袍的男子倒不如青袍男那般出彩——面容沉静、清秀,只是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细看之下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这一对比较奇特的搭档,吸引了大厅的众多目光,也难怪平素文静端庄的杨云帆会反常的看了他们许久。
毕竟是被自己老子和老子手下宠坏了的少爷,看着这两小子有些面生,仗着自己有一些主场优势,便放弃了平常与龙城本地对头玩得一些暗地里勾心斗角,背后下绊插刀的损招。冷哼一声,也不废话,端起一盘刚上来还冒着热气的莲子露肉就砸了过去。
飘香菜肴,滚烫汤汁连带着菜盘就这样飞向两个“程咬金”,青袍男子眼神一冷,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道乌光呼啸着飞向菜盘,击碎菜盘后余势不减地向宋鸿冰飞去,左手顺势掀起餐桌,挡住了飞来的菜肴、汤汁。只是原本桌上的菜盘汤盆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众多食客纷纷朝着这边看来,都默不作声,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而酒楼侍者更是躲得远远的,唯恐殃及池鱼。
宋鸿冰也躲过了原先那道乌光,回身看去,竟只是一只筷子,深深地钉在紫檀木制成的柱子上,仍自颤抖不已。
白袍男似乎慢了半拍,有些茫然地看看着一脸狰狞的宋鸿冰,错愕的杨云帆也回过神来,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眼神中划过一丝厌恶和愧疚,但是却没有出言制止,她知道平rì里对自己殷勤有加的宋鸿冰,如果在这种时候违逆了他,说不得又要对自己的父亲使什么yīn招,就像这次强迫自己来和他一起吃饭一样。
青袍男理了理衣衫,手中转动着另一只用上好乌杉木制成的筷子,一脸嘲弄地盯着宋鸿冰,“怎么说?是让小爷今天废了你,还是你自己扇两耳光,此事作罢?”
“作罢?!”从小在这一片儿横行霸道的宋衙内气极而笑,大跨两步,拳头裹着淡淡的蓝sè灵力挟着呼呼风声朝稳坐不动的青袍男怒砸而去。
灵力附体于表,通灵阶!
筷子一顿,眼看着青袍男就要被击中,白光倏忽,一旁已经擦完嘴的白袍男竟后先至,握住了宋鸿冰的拳头,眸中蓦然爆出一道jīng光,宋鸿冰如同中邪般当场呆立,白袍男也不乘胜追击只是略带歉意地说道:“兄弟初到龙城,您见谅个。”
话虽说的慢条斯理,可手上却不见丝毫放松,宋鸿冰当场呆立片刻后,在众人的疑惑中悻悻抽回手,退回座位,感受到脑海中仍然一片混沌,再看向白袍男时已经满是凝重。这时杨云帆彩站起来,“鸿冰,眼看着这次开院在即,各地学子汇聚,如果在这个档口惹出什么事,怕是不好向伯父交代。”
宋鸿冰低头沉吟,想到少城主的手段,立马冷静了下来。
深深看了那二人一眼,随手丢下一枚金币,带着杨云帆拂袖而去,倒是杨云帆冲着二人点头致意后,紧跟了上去。
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落幕后,酒楼大厅又恢复正常,酒楼老板知道宋衙内的底细,也就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至于能让宋衙内吃一闷亏的主儿,酒楼老板就更不敢找麻烦了,只好派了侍者收拾残局。
杨云帆的婀娜身姿完全消失后,青袍男才意犹未尽的回头,白袍男对青袍男低声道:“疯子,这儿不比至云城,以后做事能忍就忍。”
原名唐风的青袍男,呵呵点头,也悄声道:“你刚才用了那招?”
白袍男无奈道:“难道由着你把事情闹大,满城皆知?”
“怕什么。”唐风耸了耸肩,“这龙城城主不是你们家世交吗?刚好通过这次你来上学看他们是否真如外界传言那般对你们家忠心不二。”
白袍男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施为当如千钧之弩,轻无宏功。自然会用到他们,但这种小事都摆不平,难免会让周应龙那老狐狸小觑了咱们,到时候周沐那小子也要看笑话了。”
唐风点头,不再接话,起身付账,和白袍男走出酒楼后,沿着龙城最繁华的街道,缓缓前行。
街道上行人如织,但多数是和唐风年龄一般的年轻人,让整个街道上洋溢着青net的气息,估计大多是来入院的学子。
白袍男走马观花似的看着两边各式商铺,有一些恍惚,离开了生活近二十年的城市,想起了熟悉的街道,整rì里跟在自己屁股后的弟弟,还有一些志同道合的纨绔,以及自己修炼了四年的流云山…
穿过熙攘的街道,是一个极其宽广的广场,这是供学院学子每一学年终考试的地方,整个广场用青石板铺就,据说一年一换,所以看起来光亮如新,其实,是因为每年的武斗战况太过激烈,测试完,广场往往会一片狼藉。
走在青石板上,细心的人会现,广场下的土地异常凝实,这也是千百年来学院学子千锤百炼的结果,白袍男敏锐的现,广场上萦绕着一丝灵压,这让本来对上学抱着无所谓的白袍男顿时肃然起敬,开始对学院产生了一丝兴趣。
再往广场深处,广场中心有一个十丈有余的青石碑,材料只是最普通的青冈岩,百年岁月在上面留下些许沧桑,青苔蔓延而上,闻名天下的学院门碑竟然有些破败。
文治国,武定邦
看到这六个字白袍男了然。
纵是站在广场边缘,唐风二人也可感受到门碑中有一股狂放恣肆的气势,从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中喷薄而出,广场中零散的几百名学子也无一不被这霸道的石碑深深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唐风玩味的摸着下巴,“据说这块碑是天马亲王凤志亲手所立,百年前他就已经达到天灵中阶,并击溃天马最古老的家族政家,统一天马群岛,成立天马帝国,文成武治怕就是说的自己吧,怎么看这老不死的都所图不小啊!”
白袍男点头,“这些年天马的人和无雪那老匹夫一直在忙着建桥,我听无雪说这座能影响三国经济命脉的跨海大桥不过是天马糊弄古玉皇室的玩意儿,虽然天马投入不小,但远没有外界传的能耗尽天马国库那么夸张,而且根据我们家在天马安插的眼线汇报,这十年内天马帝国估计会有大动作,别看那老匹夫整rì鼻孔朝天,他心里有数。”
唐风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即止,话锋一转,“其实无雪伯父对你真是很好,要是换做别人喊你们家老子老匹夫,十条命都不够他砍的。”
白袍男没有接话,继续向前走,唐风摇头跟上。
广场占地百亩之巨,另一边就是学院所在,据说学院就占了龙城的一大半面积,在百年前龙城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凭借着学院才能在百年间展到如此规模,学院是古玉国历史比较悠久的一座学院,从里面出来的文学宗师,武道强者不计其数,每年院庆的时候总会有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或者古玉皇室派代表出席,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名字就叫—学院—而不像古玉其他名院叫什么极道学院、皇家武院…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学院自有他的底气,因为地处龙城,时间一久,就被唤作龙城学院。
一路上看到不少姿sè不俗的美女,唐风不住的左顾右盼,四处暗送秋波,并不时地和白袍男品鉴一下,引得四周男子频频侧目,唐风也不以为意,过饱眼瘾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真的不报武院?以你的实力在武院足够呼风唤雨了,为什么要跑到那鸟不拉死的文院受罪。”
“是慕老头的意思,估计是想让我做文武全才吧。”白袍男煞有介事的猜测道。
唐风没有理会白袍男的自吹自擂,“既然是慕老头,那就肯定有他的打算,说实话,慕老头是我见过的最深不可测的妖人,你们家那些重金聘请的高手在慕老头面前屁都不是。”
白跑男深以为然,“废话,要不然无雪那老匹夫会在慕老头面前以晚辈自居?”
唐风颔,“既然你不去,那武院的漂亮姑娘就都是我的咯!”说完就开始叉着腰仰天长笑。
白袍男没理会唐风的癫,却在行人中看到了一位身着白裙的美眉,正是在酒楼的那个杨云帆,此时正独自一人,款款的向学院走去。
癫完毕的唐风显然也看见了独自一人的杨云帆,整了整长袍,丢下一句“逸少,看来这四年我们不会寂寞喽,那个姑娘是我的了。”就快步追去,留下逸少一个人。
逸少摇头苦笑,也加快步伐走进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