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责任与荣光
从在镇上开始,尹秀就已经感觉到神甫的地位之特殊了。
几乎每一个遇见他们的路人都会主动让路,站在旁边向他们鞠躬致意。
尹秀突然觉得当个神甫也许也不比当一个骑士差,既不用交税,也不用打仗。就是两个国家打起来了,只要对方不是异端,也肯定不能跑教堂里来闹事吧?
他安心在教堂念经种地,收点教徒的捐赠,凭他的相貌,偶尔再开解几个迷途的贵妇人,岂不美哉?
就在他骑在马上恣意遐想的时候,阿明突然给了他脑袋一个爆锤。
“你干什么啊,死老头。”尹秀摸着头叫道。
“没什么事,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丝邪恶的气息。”
说着,他又若无其事策马往前多走了几步。
这个死老头难道能看穿别人心思的吗?不过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魔法师,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好。
尹秀这么想着,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幻想,骑着马屁颠屁颠追了上去。
“要不你给我讲讲天罗帝国的局势吧。”
“你小子对时事要闻也感兴趣啦?”
“那当然啦,我一个穿……穿越海洋而来的人,对这里一无所知总是很危险的,你也不想到时候我得罪了哪个公爵或者主教,被我连累吧。”
阿明摇了摇头:“公爵那种级别的哪里是我们能碰见的啊,主教我倒是跟几位打过交道,还不如那些骑士呢,哼。不过你有这个求知欲也是挺好的。”
他把罩袍拉了下来:“那从哪里讲起呢,话说天地开辟之初,至高神……”
“别!”尹秀赶紧制止他,“还是从最近十几年讲起好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耐心啊,也罢,那我就从天罗帝国建国说起好吧?”
“行吧。”尹秀捂了捂额头,这起码简短的多了。
“西大陆这边国家林立,民族众多,但总得说起来也就几个主要国家在影响大陆的局势。
分别是处于北边,近年来一直整肃装备,准备南下的雪鹫王国,
东边底蕴深厚的金狮子王国,
孤悬海外,与大陆隔海相望的苏伦联合王国,
南边则是由一些松散城邦组成的吉斯联邦。
大陆西边则基本就是由天罗帝国所掌控的。除了这几个强国以外,其他国家或是武装中立,或是附庸于某个大国而存在。”
尹秀在心中把这些知识一一记下,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他又问道:“那天罗帝国和这几个国家相比呢?哪个比较强大。”
“都半斤八两吧。”阿明翻了个白眼,“这些国王们在打仗之前唯一会考虑的只有战后在哪里开宴会庆祝而已。
反正对于天罗帝国来说,比起外部的威胁,它内部的情况更加严峻。”
尹秀点点头,刚经历过两个小领主私斗的他也对帝国内部组织的松散感到了一丝疑惑。
阿明继续解说道:“天罗帝国号称自己的权力继承自最早先的神圣炎罗帝国,因此它是西大陆上唯一一个元首是皇帝的国家,但这个皇帝的位置并不是世袭的,而是由七大选帝侯共同选举和推选出来的。
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七大家族轮流执政,不过有的家族执政时间长,有的家族时间比较短而已。”
“如果是时间长短不一,掌控的力度又强弱不等的话,很容易出乱子的吧?”尹秀一针见血的看到了弊端。
“确实是这样。
”阿明赞赏的点了点头,“也正是因为各大家族实力并不均衡,所以这个制度到了后期,往往变成一个家族长期把持帝国权柄,积弊颇深。
为了维持住手上的权力,他们往往把心力用在了争权夺势上面,这就导致他们对帝国中心地区以外的大部分势力事实上也失去了有效的控制。”
尹秀恍然大悟:“所以那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独立的领主不断地进行兼并战争,画地为王。”
“确实是这样,朋友。”阿明叹了口气,“如今掌权的枫叶堡家族已经式微,别的选帝侯都蠢蠢欲动,想着为自己取得权柄,谁还管得上边远地区的动乱呢?”
“这么看来,帝国的辽阔和低效的行政制度,反倒使它患上了巨人症。”隐秀感叹道。
“什么是巨人症?”阿明不解。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流行的说法,就是说一个巨人,他的脑袋和脚离得太远,所以他很难感知到自己脚趾的变化。因为这种迟钝,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巨人是半身不遂的残疾人。”
“很准确。现在帝国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除了七大选帝侯所能控制的直辖领地以外,其他的帝国领土,皇帝的命令已经传达不到那里去了。”
阿明叹了口气:“如此这样下去,受苦的只有老百姓,诸侯们可以继续他们刺激的战争游戏,百姓们却要为此付出生命和家园破碎的代价。”
尹秀点了点头,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绿茵岭那些无辜的百姓被迫上战场,然后惨死的景象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提问道:“不在内部爆发,就在外部被消灭。帝国如今这样的情况,周边那些强敌肯定也有所行动吧?”
“嗯,帝国的颓势越发明显,还要从前几年的火炉山会战说起了。”
阿明皱了皱眉头:“那场战役几乎动用了帝国三分之一的兵力,结果依旧惨败于雪鹫王国之下,不仅损失了大部分骑士和贵族,就连当今皇帝的长子费尔南多大公也身死战场。
自那以后,帝国不仅是丢掉了火炉山以北的大半疆域,就连表面的稳定也难以维持了。”
一场战争往往毁灭不了一个国家,但一场战争却总是能轻而易举让这个国家走向衰亡。
“也许需要有个人改变这一切?”
尹秀说的当然不是自己。
阿明听到这话,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这正是我要前往龙堡找白鹰骑士团的原因,大家已经忍受的太久了,现在这个契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