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女人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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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成了报告文学,又通过关系送到报社,可还未来得及发表,报告文学的主人公——即那位饭馆小老板——却因偷税漏税给关起来了。这一关,不仅使她少了请客的地方,报告文学也给退回给了厅里。聂头儿批示让编辑部配合人事部门查处,王头儿沉着脸先把我找了去,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慢慢翻着报告文学,心里想主意该怎么回答。那位个体户我不了解,但郎琅的想法我却知道一些,如实说吧,恐怕难以让人相信,胡编乱造我又没有那本领,怎么办呢?只好装糊涂,摇头说不清楚。不清楚和不知道不同,不清楚可是不知道,也可以是知道一些而不彻底,这样说可以使对方理解为不知道,断了往下再问的路。扪心自问,也不完全算欺骗,因为确实知道不多,既免去了被继续查究追问的罗唆,对自己的良心也还有个交待,虽然不是良策,但既处于被动挨审的地位,能够自救也就不错了。
然而,郎琅自己却不能说不清楚、不知道之类,她推不掉。她也没想推,简单明了地说:“我觉得他经营有方,有许多地方值得别人学习借鉴,便写了,怎么,这有错吗?”
她没有见风使舵,也不很傻,想把问题引到对她有利的方面。然而王头儿却不那么容易对付,他不上当,不回答她的反问,说:“听说你经常在那个饭馆吃饭,还在那里请客,是不是真的?”
“有。”她只得承认。
“交钱了吗?”
“……有几次没交。”
“几次?”
“记不清了。”
停顿。王头儿满眼都是掌握了底细的微笑。
“那,……我这样说你看能不能接受。”王头仍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咱们别的不管,首先谈第一条,吃了饭应不应该付钱?不付钱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