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杀他个人头滚滚
第二百八十一章杀他个人头滚滚
“大楚?”
“武王?”
“天下兵马大元帅周?”
“诛除鞑虏,复兴中华。”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
“.....”
广州光复之时,几乎在同一时间,西自云贵川黔,东至闽浙江淮,即有百数十路义军相应,竖起大楚旗号,天下震动。
这江南数省更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因为长江水师阻截,满清朝廷的命令都没法传递过长江。
传闻中,那位武王殿下乃是朱明正脉,洪武嫡传,具大智慧,文武兼备,又得天罡地煞诸天星宿庇护,龙虎扈从,英雄争相投效。
一夜之间,《讨满檄文》传遍大江南北,在有心人的口耳交递下,就是平头百姓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巴蜀之地,在会党武装配合下,楚军派遣的小股部队迅速壮大起来,并占据了除成都等大城市以外的大半州县。
作为吴头楚尾,粤户闽庭,形胜之区的江西,占取了南昌府的苏三娘所部换上了太阳纹样红底金龙旗,数万兵马士气昂扬,分多路发兵赣南、浙西。
其时,又有早已北上的楚军水师沿江西进,会同自武汉顺流而下的楚军一部,以近千火炮,三万兵勇包围了南京。
而早已布置了重兵的长沙、武汉一线,几乎是毫无悬念便成了楚军囊中之物.....
一时间,满清失却了数十州府,五座大城。因为赛尚阿早前为了酬功,送了许多顶官帽,使得湘军系兵将任职各地,轻松掌控了江南江北数省大多数州县的军权。
在金钱拉拢加上武力威胁下,许多州县官或主动或被动地投靠效忠,这与太平天国起义之后各地官员宁死不投降形成了鲜明对比。
反清复明,在民间有着深厚的舆论基础,比起劳什子上帝,故明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虽然周晓峰打的是大楚的旗帜,却背负着前明正统的名号。
大义名分,往往胜过千军万马。当然,这也要有足够的武力为其背书才做得数。
周晓峰勇武之名,湘军数战之威,就是令致天下动荡的长毛都屡战屡败,早就失去了战力的满清八旗与绿营哪里还能与其相抗?
两广失陷,两湖失陷,西南乱,东南乱,人心大乱.....听到一连串不利军报的咸丰帝吓得跌下龙椅,战栗不能言。
这天下已是四处火起,大清的江山,这就要完了嘛?
满人可不比国初那会儿,这要是失了江山,哪怕是退回关外去,早已习惯了锦衣玉食斗鸡走狗提笼架鸟优裕生活的旗人子弟再要去过老祖宗那种恶衣恶食的艰苦日子可是不成了。
大概用不着汉人来赶尽杀绝,自个儿就先得崩溃。
“这个什么武王,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与各地造反相应的,是南方各省满人的处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圣人云,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满清窃据神器二百年,屠戮汉民数以亿计,是该清算的时候了。
五月初十日,广州城外,东郊乌龙冈。
这一日,满城空巷,数十万人出东门,把一座小山围了个人山人海。
“来了!”
“来了!”
“好多的官....”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国人自来对杀头有着独特的兴趣,城破之后这几日,楚军与民秋毫无犯,民众对于这支乡党子弟组成的部队也没有了多少畏惧。
有潘仕成等地头蛇在,粤勇又大多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那些被俘官员的劣迹很快就核实清楚了,加上那些勾结官府为恶的豪强劣绅,街面上素有民愤的青皮混子,都趁着鼎革之际来了个一网打尽。
受贿索贿、强买强卖、欺男霸女之类的恶行还算是寻常,有一等丧心病狂的,与亲眷勾结洋人卖猪仔,贩卖鸦片,还有欺压良善伤害人命的,几乎已经注定了死路一条。
就是那些被俘之时表现得如何忠君爱民的,大多也是劣迹斑斑,官声还不错没犯下大过的官员也就十数人而已,可谓凤毛麟角。
不过因为传统道德约束,敢于犯下杀头之罪的毕竟只是部分,大多数的还算半黑半白,属于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那一类。
“押上来!”
这一次,是万人公审,即时宣判,即时处决。一次性处置这么多罪人,周晓峰也得亲自参与期间,毕竟是人命,万一错杀了真正的能员干才,割下的人头可是接不上来了。
他现在手下可用的人才,尤其是读书人,实在是太少了。
周晓峰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这满清的大部分官员,出了部分恶贯满盈的,似乎大多还没到人人可杀的地步,至少,这些人还有底线,还有畏惧心,甚至,还有廉耻。
听惯了一个个包养上百情人,坐拥数百房产,积蓄数亿甚或是数十亿身价的神话,对于跪在台下这些因为强抢过三五良家,强占百十亩田产,收受千把几百两银子就弄得天怒人怨的‘贪官污吏’,周王爷还真没多大感觉。
礼教纲常到了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变得异常僵化教条,禁锢了士民的思想,却也约束了人的行为。即便是封疆大吏也有个畏惧心,不敢弄得太过天怒人怨的。
这许多官员,成气候的还真没有几个,也就是柏贵这样的满人亲贵家底丰厚些。
不过鄙夷不等于可以宽恕,尤其是那些买卖人口转卖鸦片的满汉官员。而那些骑在汉人头上敲骨吸髓两百余年的满人,他更不会轻易放过了。
“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电喇叭再次上阵,把周晓峰的声音传出数百米。
“这里叫做乌龙岗,又叫共冢,乌龙岗不是山,乃是我汉人的白骨堆成的冤冢,两百年前,仅在广州一地,我汉人七十万人死于满清屠刀之下.....”
庚寅之劫,又称广州大屠杀,指顺治七年庚寅十一月到十二月清军在广州的屠城暴*行。
当年,汉奸尚可喜、耿继茂在围城近十个月后,经过惨烈的战斗,包括筑垒相逼,以楼车攻城,及动用荷兰炮手,终於攻破广州城,随后对据城死守的广州居民进行了长达十二天的大屠*杀,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地杀死,死亡人数达七十万。
《广州城坊志》记载:“城前后左右四十里,尽行屠戮,死者六十余万人。相传城中人士窜伏六脉渠约六七千人,适天雨,渎溺几尽,其所存仅二人,双门底刘中山其一也。”“止有七人躲入大南门瓮城关帝庙神像腹中,得免诛戮。”
广州屠城,惨绝人寰的程度相当于“扬州十日”,远远超过了倭人的南京大屠*杀。
清军在大屠*杀后,故意留一些僧侣不杀,让这些幸存者来清理屠场。
“城中无主,积尸成丘,惟三四僧人,于被焚处,拆取屋木,聚尸焚之。”
.....
“满人之罪孽,决四海之波亦难洗刷。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不过是十之一二。清寇陷潮州,纵兵屠掠,遗骸十余万,福建同安县屠城死难五万余人,广州城破,居民几无噍类,城外焚化残骸堆积如山,形成这座乌龙岗。时至今日,仍可挖出积结成块的骨灰。”
“今日,我等就以满人之血和贪官污吏的头颅祭奠先民的冤灵。”
“杀了他们,杀光狗鞑子!”
“报仇!”
民众的情绪被悲惨的往事激发,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柏贵等人的脸都吓得煞白,两股战战,屎尿齐下。
“殿下饶命!”
“我等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
饶恕,这是周晓峰所不具备的美德。
难道,还要让老子在多少年后,再看到那些充斥着阿玛额娘,主子奴才的恶心辫子戏嘛?
那些惨死在清寇刀下的亿万冤灵,都是我炎黄子孙,我们的先民,那些受杀戮、受侮辱而死去的同胞,流着和我们同样的鲜血。
太过仁慈,只会在多少年后沉渣泛起,让那些遗老遗少肆无忌惮地亵渎我们先人无数惨死的冤魂,尽情地践踏国人的尊严。
满清之后,遗毒不尽,流播无穷。
在后世,虽无帝制,皇权文化依然如故。凡是做了官的,对下无不是不可一世颐指气使,官当得越大越没人管,越到高处就越可以为所欲为。
而腐*败日甚一日,无处不充斥着金钱的腥臭。平民贿赂公仆,下级贿赂上级,小官贿赂大官.....公权沦为兑现私欲的工具,被人随意滥用。
更有奴才文化盛行,投机、钻营、拍马屁,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极尽所能.....当奴才成了常态,一个民族的脊梁也就断了,骨头也就软了。到最后,异见者成了公敌,一个个都只能做顺民,连大声说话都是罪过。
那就是集体中*毒,没有清除满清精神余毒的恶果。
仁恕,往往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仇恨,就好像农夫与蛇那样,落得个好人没好报的下场。
“宣判吧!”
“一等罪人,柏贵,穆克德讷.....斩立决!”
“二等罪人,李星汉.....绞刑!”
“三等罪人.....终生劳役!”
“.....”
满人都有罪的,助纣为虐的汉奸更是罪加一等。在无数证人面前,被定罪的满汉官员不敢为自己的罪行辩解,只能嘶声竭力地求饶,希图能苟且偷生,哪怕是终生劳役也可以接受。
“饶命啊!”
“拉下去!”
“杀!”
凡是有过劣迹的满人尽数被砍了头,犯下人命的汉官也不能幸免。数百官员死了近半,万余满人男丁更是杀了数千。
一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看到这一幕,侥幸逃过一劫的满汉人等都有一种活完了一辈子重获新生的感觉。
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后半生将在苦役中度过,许多人竟然喜极而泣,对着高台上的周晓峰感激不尽。
近三万满人,或死或罚,剩下的妇孺不是罚做劳役,就是沦为奴婢,配给单身军士。
女人,也是一种资源。
民族融合从来都是血淋淋的,比起满人的手段,周晓峰的做法算是非常的温柔了。
杀掉一些罪大恶极的,剩下的估计都要在海南和南洋海岛上开荒度过残生了。没有了女人延续后代,这些人的血脉也就断绝了....活着,等同是死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控制生育,算是一种最温柔而有无形的杀人手段,其效果早就经受过了历史的考验。
“杀得好!”
“大楚威武!”
“武王万岁!”
“.....”
血气,令民众异常振奋。那么多往日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变成刀下亡魂,剩下的也将屈辱卑微地活着,让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数千颗头颅,被堆放在乌龙岗下,这是献给先人的祭品。
案桌上,摆上了乌牛白马,身着王冠蟒袍的周晓峰向着骨冢拜伏,周围官民也随之跪倒,天地之间,只有梁廷柟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于远近。
祭文曰:
“甲申更姓,七年讨殛。何辜生民,再遭六极。血溅天街,蝼蚁聚食。饥鸟啄肠,飞上城北,北风牛溲,堆积髑髅。或如宝塔,或如山邱。.....五行共尽,无智无愚,无贵无贱,同为一区.....”
“.....武王革命,以伐无道。今以乌牛白马,数千仇敌之血,以慰七十万先民冤灵....皇天后土,佑我中华.....伏惟尚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