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血契已成
“你，准备好了吗？”
衢爷负背双手，眼眸摄出的光直抵夜流山震颤不已的身子。
时间回到几月前，那时夜流山刚认识衢爷，也是这般，眼里容不得半分嬉笑。
再吸收完全数养魂草后，他脚踩虚空，踩踏间其后生起寸步朵朵金莲。
夜流山咽了口唾沫，小心说道：“准备好了。”
而后，衢爷平静地点了点头，他走到断尾灵猴跟前，眼神微眯。
不一会儿。
他清晰所见断尾灵猴的眼睛微微动了。
到最后，完全睁开，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的断尾灵猴戒心颇重，警惕性地看着幼童模样的衢爷。
衢爷惊讶道：“你能看见我？”
断尾灵猴看了衢爷许久，便惊恐万分地挪开视线，似有道声音告诉它：
此人，惹不得！
夜流山紧随衢爷其后，断尾灵猴见到“老熟人”那刻后，想起被夜流山昨天教训，模糊的情景，不由发出阵阵低声嘶吼，龇牙咧嘴的警告来者。
对于夜流山，它更多觉得是卑鄙，靠着无耻的伎俩才能赢了它们。
但对于三师兄楚牧歌，它们却是心服口服。
因此，它极为不甘，愤怒不满。
夜流山嗤笑，心中暗道：
天地良心，我在你们身上受的委屈，岂不是足以让我杀了你们数百次了。
断尾灵猴见威胁无果，便转换方式。
它不断咆哮、吼叫，捶打它那厚实的胸膛。
衢爷也不着急，只见他双指并拢，轻轻地在空中比划。
院落就被批上了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屏障。
断尾灵猴拙劣的计谋轻易破去，任凭它如何奋力呼喊，
眼下，哪里还能得到伙伴之间的回应。
夜流山担忧起来，焦急地说道：“衢爷，万一招来它的伙伴们，当下的我不是对手。”
“不用担心，我给这院落上了层法术。”
“喊破喉咙，都不会有其伙伴来救它，喊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放弃抵抗了。”
夜流山点了点头，又摇起了头。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是奸Yin掳掠的小贼！
“前几任传承者教我，对待猎物，对待目标，要保持足够的耐心。”
衢爷淡然道：“无非就是比比谁更能熬，谁的内心率先破防罢了。”
断尾灵猴躁动半个时辰，它的声音愈来愈小，直至放弃挣扎后沉默不语，静静地躲在角落舔舐身上的伤口，神情在月光照射下，流露绝望。
夜流山想起衢爷昨日所说，
若血契签订失败，代价却是断尾灵猴在痛苦中死去，最终将会化为粉末尘埃，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夜流山不忍说道：“衢爷，真要让其做我灵宠？”
“放心好了，吸收捆扎养魂草的我，血契成功的机会将大大提升。”
说完。
血契仪式，开始了。
衢爷面对着灵猴，他的眉间金光划过。
正眼一瞪，巍峨而立金色巨影的形象传入断尾灵猴的识海里，久久不散。
随后，衢爷大手一挥，金丝从他幼小的身躯之下，尽数而出。
在断尾灵猴身处位置的下方，勾勒出条条复杂的纹路，纹路迅速合纵，形成了个无法辨清的图案。
图案内的字撰写密密麻麻，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字迹。
唰一一
断尾灵猴如同浑身上下被镀层金，变数突起。
其位置下方形成的图案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行走的蚂蚁那般，沿着断尾灵猴的脚上前进，再沿着其粗糙肌肤攀爬，最终定格融入进它的额间，形成方才衢爷刚刚用金丝刻画，缩小版的图络。
额间图案不断亮起金光。
这步繁琐的工序，算是完成。
咿咿呀呀...
灵猴痛苦不已，双手捂着头部，眼睛通红，仿佛带了一顶紧箍，极其灼热。
而后，它不断用头撞向后面的墙上，缓解疼痛。
它龇起了牙，从嘴里流出粘稠状液体。
比之前更为躁动，狂暴不安。
衢爷双指合拢，控制丝线。
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魂体，或许可以看见，他的脸上滴落豆大的汗珠。
衢爷紧咬口唇，不忘急切吩咐夜流山道：“将静心草捻碎，含在嘴里。”
夜流山点了点头，手里捏着一株静心草，稍用内力，草药崩碎，化为一缕浅绿色粉末。
随后，他麻利地将手心上的粉末抛入嘴里。
草药极苦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他舌尖上的味蕾。
下一秒，他的胃里受到刺激，翻江到海。
仿佛就要吐了出来，身子不受控制的抖擞。
他只能强忍，想要呕吐之时，便用手捂住嘴巴。
刹那。
断尾灵猴一声怒吼。
凭不屈的意志，欲要挣脱开衢爷丝线的控制。
虽说可以用千丈金身的虚影震慑断尾灵猴的心灵。
但那些都是虚的。
充其量，现在的衢爷不过是和夜流山同境的弱者而已。
断尾灵猴气势不断攀升，内力翻涌。
场上，陷入僵持。
“不好..这只泼猴隐约有突破五境的迹象。”
衢爷大喊：“小子，快用定身索，它要逃。”
夜流山一惊，赶忙从纳戒取出定身索。
“定身索，去！！”
法宝毫无反应，甚至连微光都没有亮起。
夜流山不信这个邪，再次高呼：“定身索，去。”
依旧如此。
衢爷扭头望去，向来文雅的他，此刻忍不住地怒骂夜流山道：“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它...它不听我的使唤。”
“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待他破境后，咱俩都要交代这里。”
夜流山思绪打乱，内心不断呢喃：
想办法..
快想办法...
他焦急地在原地徘徊，忽然间，灵机一动。
拿起定身索一端，轻柔地抚摸，细语：“美女姐姐，烦请帮小弟个忙，可好。”
此话一出，银光乍现。
夜流山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眼神坚定，大喊：“定身索，去！”
定身索听到主人命令。
咻的一声。
飞速钻出夜流山手心，似粗壮的蟒蛇重头到尾，紧紧地捆住断尾灵猴。
断尾灵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叫声都无法发出。
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被定住，动弹不得。
眼下是断尾灵猴最为虚弱的时刻。
成败在此一举。
“趁它病要它命，小子，割破手指，将血液点在它的眉心正中间，快！！”
夜流山拔剑割破手指，走到断尾灵猴身前，灵猴那冷漠的目光与他相对。
他那泛着鲜血的食指，朝断尾灵猴眉中间，一划而过。
掐起法诀，念道：
“吾与神明画押，妖魔邪祟退散，退却凡尘前世，融我精血，忠我一人。”
原本以为断尾灵猴会顽劣抵抗，让签订契约的过程覆上冰霜。
可它却如认了命，低下了头，跪地单膝，左手握拳放于其心脏处，以示效忠。
一人一兽，识海构起道桥梁，它用生涩的言语与夜流山沟通。
“主..主人。”
血契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