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田间,
是六月的天。
少年,
这是从像貌上的判断,
至于成熟的标志又是什么呢?
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憔悴着。手上的土凑到脸上,原本只是想擦汗的。
姓名未知,所以。
现在,让我们姑且称他为少年吧。
面前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不幸又催残了他的身体。
他直直的立着腿,
他也想挺直腰,
这样或许会显的“板正”一些。
他走过来,
他先是迈出在腿,再用身子缓缓拖着左腿。
又弯着腰,走不远还要再喘上几口。
“我只是想歇歇,”少年抬起头,他似乎真的累。他此刻该是灰头土脸的。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喝过两口水,放下水壶。继续躬着腰用锄头除着草罢了,
汗,
溢出额头,
流进眼里,嘴里,
聚在鼻尖上,再打湿地上的土,
少年歇了多久?少年该是歇了很久。
少年干了多少?少年该是干了很少?
晚上,
一个闷热的晚上,
男人端着饭碗出门,男人总是这样。
蝇子在饭桌上瞎转,不时又要落在馒头上,碗沿上,再被一双手或筷子打走。如此往复,你说,它这是图什么?
少年心里极厌恶苍蝇,它们比不上蚊子。蚊子是吸血鬼,而它们总是在粪池里瞎转悠,如今又飞到这,恶心自己。
少年觉得蚊子为一口吃的,被一巴掌拍死,而人很少去拍死苍蝇。
少年胡思乱想着,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一开始他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啊,到低该想着什么?
吃过饭,少年想打桶水洗澡,没找着桶,其实他刚从桶旁边走过,他眼睛“瞎”。
夏天已经听不到知了声,大概是在人肚子里,又拉到茅厕,臭了。
可既是如此的安静,少年依旧是睡不着。翻来侧去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可第二天依旧是从睡中醒过来。
这说明,还是不困。
女人房里的灯还在亮着,一盏油灯照不了多大地方。
织布机转着,要赶着交官府的,且又想给他们做件衣裳。
…………
渐渐的,有鸡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