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江濯清

第3章:江濯清

江濯平走出了灯红酒绿的夜市,这里的繁华不属于他。

他没有走上那条熟悉的回家小道,而是绕远了路来到一处商业街。

虽然商业街不如夜市热闹,但平日里也有不少的人流,在里面游走的大多并不是什么纨绔或是体面的人,反倒是学生居多。

夜深了,店铺也都关了个七七八八,仅只剩下几家便利店还亮着灯火。

江濯平加快了脚步,怀里揣着一张银行卡,他来得有些迟了,大多数的蛋糕店已经关门,只有街角的最后一家还亮着灯。

他推开店门,急匆匆地来到售货台。

“老板,我早上订的蛋糕呢?”

售货老板低下身子正在收拾这售货台的货物,闻言抬起头,看见一脸疲惫的江濯平。

他笑了笑。

“小兄弟,总算等到你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还好多等了半个小时。”

说完,老板便走入冰箱中,拿出一份分量不重的蛋糕。蛋糕包装外壳上写着“生日快乐”,旁边还画了两个幸福的笑脸,一大一小。

江濯平小心翼翼的捧过蛋糕,脸上浓浓的笑意掩盖了倦意,让此时的老板都觉得那么幸福。

多单纯快乐的孩子啊,老板欣慰地笑着。

“谢谢老板,钱我放桌子上了。”

“夜路小心安全啊。”

江濯平提着蛋糕,走上回家的旅途。

寂静的夜,仍有人在等候,万家灯光,是人间最绚烂的烟火。

他来到一处小型公寓,公寓中的灯光大多都已经暗淡下去,唯剩下一盏,像灯塔般守望。

江濯平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家门前,反复整理了自己的衣角,扶平衣服上的褶皱,又做足了表情管理,最后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他摘下戴了一天的隐形眼镜,露出他那澄黄的异样瞳孔。

“小清,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他轻声关门,却看到趴在客厅茶几上睡着的少女。

江濯平走到客厅茶几旁,看着侧着脸睡觉的妹妹,心里却在忐忑要不要叫醒她。

但下一刻,少女便渐渐睁开朦胧的睡眼,冷眼看着正观察自己的江濯平。

“怎么?还知道回来啊?”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没有理会一脸尴尬的江濯平。

“这不给你带生日蛋糕来了。”

“嗯?”

少女很快便发现了桌子上的蛋糕,脸一黑。

“这蛋糕......不便宜吧。”

“不贵,不贵,我发工资了。今天你生日,这点钱不能省。”

少女却笑了起来,拍着江濯平的肩膀。

“哥,准确来说,昨天才是我的生日,因为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又五分了。”

江濯平楞了楞神,神情恍惚地看了看腕表。表上显示,明明现在离零点还有半小时啊。

怎么会?

他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慢了,这破表又慢了35分钟。

濯平表情有些失落,却听到包装壳被剥落时纸皮的摩擦声。

他转过头来正想道歉,但江濯清仍固执地要将蛋糕打开,脸上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是欢快的表情。她扭过头,莞尔一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没事的哥,生日什么的,有的过就行。”

江濯平看着眼前的懂事的少女,心里百感交集。在江濯平眼倒映出的,是妹妹那张纤尘不染的秀美脸庞。旁侧打开的窗有风吹进,飞舞了窗帘上的流苏。

微风徐徐,吹乱少女黑色的及腰秀发,如同绫罗绸缎般在空中飘舞。

江濯清淡雅精致的容颜不染纤尘,白嫩的肌肤好似凝霜结成的雪。

一时间,江濯平将她与过去对比起来。曾经她那张单纯的脸,也褪去了婴儿肥,现在的她长得出落亭亭,耀眼,耀眼到自己有些追不上了。

江濯清那双淡黄色的瞳孔看着呆滞的哥哥,俏脸霞红,一脸嫌弃地掐了掐他的耳朵。

“我说你,不会在想什么变态的事情吧?”

江濯平清醒过来,听到这话,疯狂摇起头来。

“不不......不可能,我一向正人君子。”

“咦~真恶心。”

二人又开始了嬉戏打闹的日常。蛋糕的包装被剥离开来,最后点上几根蜡烛,随后江濯清依旧是带着嫌弃的表情被哥哥戴了一顶纸质“王冠”。

“关灯?”

“好。”

江濯平非常迅速地把灯给关灭了。整间房子只留下了摇晃的烛火,柔和的烛光映出了二人的侧脸。

此夜的寒冷消退了几分,归巢的雀儿,此时是不是也沉浸在梦乡中,不愿醒来?

“唱生日歌?”

“咦,肉麻。”

自家妹妹话虽这么说,但江濯平还是带头唱了起来。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唱闭,江濯清吹灭了蜡烛。屋里一片漆黑,唯有二人同赏这窗外泄下的月光。

灯开了。

“许个愿望。”

“哪有这么简单就实现的愿望。”

江濯清闭上眼,双手十指相扣。她心里在低语,不让任何人听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嗯,万一实现了,该多好。

“呐,许完了。”

“是啥?”

“你有没有听过愿望说出来的就不灵了?”

江濯平尴尬地看着眼前固执的妹妹,今天过的是她的十七岁生日。

“好吧,现在到了吃蛋糕环节。”

江濯平喊了声“好耶!”,准备拿起刀子切块。蛋糕虽然不大,但两个人吃还是太多了。

二人分了蛋糕的三分之二,各自捂着肚子。

“你为啥买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

“那现在怎么办?”

“放冰箱冻着,明天当午饭吃。”

江濯平端起吃剩的蛋糕,放到了冰箱中冻着。

“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濯清收拾好桌子,便抱着双膝问他。

“不记得,大概,是十岁那年?”

“行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

濯清似乎真的有些累了,向自己卧室走去。

“等等。”

江濯平想起一件事,从口袋中掏出一件东西。

“又有啥事?想让我给你做点特供祝福?”

濯清回过头来,无奈地看着自己那矫情的老哥。

江濯平一脸神秘地走到濯清的面前,藏在身后的双手中捏着东西。

他拿着一件水晶吊坠,在自己妹妹面前晃了晃。

“看,我从路边花两百重金淘的真品,货真价实。当作你的生日礼物。”

濯清一脸震惊,立马抽过吊坠仔细一看,泪流了出来,不出所料,哥这个败家的。

“江濯平,你看好了,你花了两百买了一个塑料吊坠!!两百啊,两百。”

他仿佛遭了雷劈般,浑身僵硬。不对啊,那老板都用人格担保,说这是真品,只是他家场子倒闭了,才来甩卖啊。难不成,又给人骗了?

濯清看着眼前失落的哥哥,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安慰。

“没事啦,这吊坠还挺好看的,亮晶晶的。”

“真的?”

濯清为了证明自己是没错的,亲自把吊坠戴到脖子上。

看着着眼前被吊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妹妹,濯平认为她好像说的没错。

他看向濯清那雪白的脖颈,吊坠在灯光的衬托下闪烁着光芒,好似星辰点点。

江濯平却突然猛地走上前,抓住濯清的肩膀,双眼贴近她的锁骨处。

“哇,江濯平,变态啊。”

濯清没想到这出,本想挣扎几下。但看着江濯平那严肃的表情,心中莫名慌张,完了,被发现了。

“小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妖化的程度越来越深了。”

“这个,我......本来打算晚一点才告诉你。”

濯清那雪白的肌肤上极其违和地出现一条淡淡的黑色纹路,纹路一直延伸到后颈,如同树根般,纹路四周围延伸出去几条分支。

那黑色纹路一直蔓延至腰椎,而后背早已是密密麻麻一片,看上去尤为骇人。

江濯平拿出之前从夜市中买来的四颗定神丸,拿到濯清手上。

“这些药能缓解一下症状,要是神志陷入迷惘了,一定一定要来找我。”

濯清还想反驳两句,但看着哥哥那双极为坚决的眼睛,最后还是服软了。

“嗯。”

濯清将四颗定神丸嚼碎办着水服下,药丸特有的苦味在她口腔中扩散。不过她也习惯了,很久以前江濯平便找到这中可以缓解妖化症状的药丸,让她的病不至于蔓延全身。但她不知道这种妖丸是从何而来,她想过办法去找,不过每次都一无所获。

她整理好身上被濯平弄皱的上衣。

“那,我回去睡觉了,死变态。”

她关上房门,但房门内传来她的话语。

“哦,对了,你的吊坠确实很好看,谢谢啦。”

濯平笑了笑,心里一暖,但随后又被妹妹那日益严重的妖化覆上一层阴霾。

人只应该存有人气,而妖只有妖气所在。而混血者则人妖两气皆有,两种不同类型的灵气自古以来便被判定为不可调和。混血儿的魂魄无法平衡二气,最终导致气息紊乱。若是人的那部分占优,则外形则会接近于人,但妖气也会因为无法被人体利用,而越积越多,最后彻底超过人气占据人体。若妖气占优,也之类似。

在长达百年的人与妖的斗争与融合中,人族与妖族都已经公认,混血种寿命最长不会超过二十二岁,-且两种修真体系都无法很好的走完,最高的修为都不会超过金丹境。也因此这成了人与妖之间矛盾迟迟无法调和的重要原因。

难道混血儿真的无法活过二十二岁?无论是自己,还是她。

唯有压制妖气入体的定神丹能缓解妖化的症状。但这几年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濯平看了眼窗外,窗上的玻璃倒映出他的模样。

在混血种中,即使是人形也会保留一部分妖的特征,比如瞳孔与发色。

一双极为异样的兽瞳在玻璃映射出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突出,他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戴上了方框眼镜。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便出现在玻璃的倒影世界中。

唯有濯平幸运至极,或许他的出现真的是世界的一个巧合。

他将左手上的绷带解开,里面不是可怕的伤口或是腐烂的疮,而是更为异类的黑色纹路,如濯清背上那般。

异类便会被排挤,这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是几乎不变的真理。他们俩兄妹从小时候起便一直用各种办法隐藏自己的特殊身份,伪装成正常人。混血种无论在人间还是妖域,都是禁忌的存在,会被视为肮脏唾弃。

无法归属,宛若天空失去双腿的鸟,无处可栖。

自从他们幼年丧母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袒露过自己的身份。

最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猎妖众的电话。

“喂,洪姐吗,最近还有什么任务吗?无论是金丹期,还是凝神期,甚至是元婴期,我都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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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妖从今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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