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富贵难逃贼寇眼

第4节 富贵难逃贼寇眼

仰波是想现场就解开这石头,是穷是富立马就能明了,但是这老头接过钱后就没有了动作,扭过头,闭上眼睛静静养神,丝毫没有给仰波打开石头的想法。

仰波就这么蹲在摊前,欲言又止,人家做的买卖石头的生意,不是开石雕玉的营生,不给你开石头道理上全然无错,仰波这强人所难未免有点不讲道理。但是仰波心里顾虑着,出了市场,这石头怕是要有易主的风险,自己也有被人收拾的可能,还是想着现在就揭晓答案,好让他能有后面的打算。

这老头虽然形象差了些,但是精气神丝毫不差,见仰波还不走,一个凌厉眼色扫来,看得仰波心里一怵,纵使再怎么有想法,也不敢说出口来。

仰波见老头实在没有替他开石头的想法,只能将石头装入包中,怏怏离去,就在他起身向市场大门走去的时候,仰波又感觉到全市场的人眼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那种万目凝视的感觉着实让人很不自在。仰波一个外乡小子,即便再不怯懦,面对这种人多势众的情况,也只能低着头快步走出市场。

还差几步就出市场了,仰波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已经又开始埋头专心挑石头,并没有人再注意到他,但是回过头的一瞬间,仰波又看到了此前踢到他脚后跟的壮汉。

余光所及,壮汉见仰波着急走出市场,随即吐了口中的槟榔,慢悠悠也跟了上来。

果然,人对好运的预感不准是十有八九,对祸事的感知是次次灵验,就当仰波走到来时穿过的弯弯绕的巷子时,巷口果然站着几个人,明显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

仰波上次吃了寡不敌众的亏,这次自然不敢再硬碰硬,扭头就想向后退去,但是一转身,那壮汉就堵在巷尾,这架势,除非仰波会飞天遁地之术,不然他怎么着也是难全身而退了。

“各位好汉,小子初来乍到,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各位?”仰波心里有数,直接硬上估计是打不过的,开始讲起道理来。

“得罪?你没得罪我们。”巷口一个身穿彝族服装的中年人开口说道,“但是你得罪了老爷子,得罪我们也就挨顿揍,但是得罪老爷子,老爷子想要你的命那就是阎王下旨,必死无疑了。”

“我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怎么就得罪你们家老爷子了?”仰波一手慢慢收紧手里背包的袋子,一边提高了嗓音。

“你找那老不死的买石头,就是坏了老爷子定的规矩,坏了规矩就是得罪了老爷子,你说得罪了没有?”那彝族男子气焰嚣张地说道,丝毫不打算给仰波留活路:“你今天要么把石头交出来,挨顿揍,死不死就看你命硬不硬,要么就等你被打死了,我们自己拿。”

“原来云南这地界,根本没有王法可言啊。”仰波一脸嘲讽,英俊的脸庞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正因如此,才会让人听了格外气氛。

那中年男人也没跟仰波多废话的想法,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向仰波走来。

仰波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昨天挨得揍还没好透,今天这再打一架怕是真的没啥胜算。虽然胜算不大,但是这性命攸关的时候,即便是半分胜算也要使劲儿拼上一拼。

那中年人和那壮汉一前一后,包夹着向仰波逼近,仰波小腿也微微使劲儿,做好了随时应变他们攻击的准备。

那壮汉距离仰波十步距离的时候,突然加速,向仰波跑来,张开双手就想将仰波抱入怀中,好让他无法逃脱,

之后便可以任中年男子摆布。仰波虽然身高185厘米,但是并不迟钝,就在那壮汉双臂距离仰波肩膀两拳距离时,仰波猛地一个低头,腰身一低,迅速躲过了那壮汉的搂抱,顺势身子一侧来到了那壮汉身侧,转过身就是一记扫踢,用力踢在那壮汉小腿肚上。仰波踢上那壮汉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小腿酥麻,而那壮汉就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般,明里没有任何的反应。仰波急忙站起身来,准备做好防守的准备,心想着:这胖子真是皮糙肉厚,这一脚换成普通人肯定已经是单膝跪地了。也不容仰波多想,他正准备站起身,一个人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一记猛踹,直接给仰波踢了一个踉跄。

趁着仰波站立不稳的空挡,几个人迅速围拢上来,各种拳脚相加,原本旧伤未愈的仰波这次又挨了好几拳脚,更是难有力气起身。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车夫打扮,裤腿卷到小腿肚,穿着汗衫,一双布鞋破烂不堪,都快包不住双脚了。仰波从包围中,隐约见那人掏出一把砍刀,反手提刀,刀尖沿着墙皮划过,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那几个人也不约而同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那人一言不发,步伐也不匆忙,但是随之而来的气场却越来越强,随着逐步接近,那副黝黑的面孔也逐渐清晰,一脸拉碴的胡子让他在这纷争的乱世有了一丝侠客的味道。

那壮汉见有人到来,也不问清楚是敌是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这次不再是想一把给那车夫抱住,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力,而是右手一拳刺出,想速战速决。那车夫在拳头离自己面门仅有3寸时,一个侧头躲过了这迎面一击,顺势手中反提的刀转了个花变成正手握刀,刀刃向外轻轻划去,刀锋走到那壮汉腕后三寸时车夫手腕一抖,刀刃向壮汉小臂劈去,瞬间那壮汉小臂多了一条寸余的伤口,那壮汉还未知觉,正向另一手出拳,但是拳到腰间还未打出,右手小臂的痛感一下让他停住身形,同时鲜红的血液也从伤口流出。

那几个还站在仰波身边,但是却都有了后退的趋势,虽然步伐未动,气势却已经灭了7分。

“不跑么?”那车夫也没多说什么,低沉浑厚的嗓音只说出这短短三个字,没有感情,没有情绪。

那几个人虽然也有些身手,但是空手的毕竟打不过拿刀的,更别说把刀玩儿的这么顺手的。那几个人摩挲着步子慢慢后退,见那车夫没有跟上来的架势,转头就跑。

待几个人跑到巷尾,觉得那车夫很难追上了,又恢复了嚣张:“不管你是不是白总管手下的,这愁是记下了,你能救这小子一次,你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说完,几个人头也不回的就跑了,那壮汉捂着手臂,也是有三回头的跟了上去。

仰波此时浑身疼痛不已,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感谢师傅搭救,还请问。。。。。”

不等仰波话问出口,那车夫就转身要走,边走边留下这么一句话:“别着急谢,后会有期!”这话着实给仰波说的云里雾里,按他的了解,他们家在云南的地界上是没有什么交情的,即便有,也是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的生意交情。这个车夫的出现让他陷入了更大的谜团。

姑且是得了救,仰波也没有多想,赶紧找了个黄包车拉上自己赶回了李光超他们所在的破草屋,他现在知道自己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想找个像样的旅店住下估计不会太平,但是他仍很担心去了破草屋,会给孩子们和缇缇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仰波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车夫拉着他走的路不是去破草屋的方向,他急忙车夫停车,心里都想好了,若这车夫不停车,他就跳车。

不曾想,这车夫倒是先开口了:“仰少爷,安心坐着,会有人保你周全。”

跟着车夫七绕八绕,仰波自己都已经回想不起来走过哪些地方,甚至都有了轻微的眩晕,好在,眩晕未加重前,车夫就把车停下来,仰波面前是一个筑在池塘边的小院子。青瓦白墙,一进一出,估摸约有6间房子,也就是个家境稍好的人家的宅子。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到了这地方,仰波估计自己想跑是没门儿的,他也见识过巷子里车夫的手段,他生怕眼前这车夫再使出什么本领,他可没本事担保自己挺得过去。

“师傅,多少钱?”仰波虽然内心有些慌张,但是还是有礼貌地问师傅多少车费。

那车夫拿毛巾擦擦汗,笑得淳朴:“仰少爷,这趟不收钱,往这宅子拉的活儿,都是不收钱的。”说完,车夫也没多话,拉着车就走了。

云南的谜团太多了,仰波也没深究其中原因,向那车夫点点头,转身欲推门进院。

门刚推开一条缝,院内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仰青的儿子这么没规矩的么,进别人家不知道敲门的么!?”

仰波被这一声斥责说的一愣,立马合上门,重新敲门。

三扣门环后,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过来开了门。这小姑娘梳两个发髻,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张口一声稚嫩童音:“仰公子,请进。”虽是孩童,但是举手投足不乏名家大户的教养,小姑娘微微侧身,脖颈轻斜,左手伸出,右手函于腹前,请仰波入院。

仰波入院,映入眼帘就是满院花草,一个水缸开出荷花两朵,满院清爽脱俗的草木气息让人一扫疲乏。

院落正中是客厅,主坐上,一个身穿旗袍的中年女子端坐着,手里轻摇一柄团扇,手指纤细,肤色白如羊脂,若不是声音略显老态,光看着体态,任谁都断定这是一个窈窕妙龄女子。

“进门了,不知道打招呼么?”那女子一副略显嫌弃的神态。

“姐姐?还是阿姨?”仰波看见好看的女子就容易忍不住油嘴滑舌,这次也不例外,依旧是口没遮拦。那女子也不上火,轻摇团扇,悠悠说道:“姐姐阿姨都不适合我,论辈分,你得管我叫姑妈!”

仰波心想,他爹是独生子,他家上下四代都在杭州,怎会在云南多出一个姑妈,这真亲戚还是假攀亲都还不知道呢。

那女子也不跟仰波多废话,轻轻转头对那小姑娘说到:“囡囡,去,把坏老头的信拿过来。”

那小姑娘活泼地一点头,转身去偏屋取出一封信递给仰波,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他意识到家里的关系和云南的事情比他想的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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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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