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孙侯赌博发家

北宋年间，赌博盛行。虽然官方明令禁赌，可自皇帝宋徽宗酷爱赌蹴鞠之后，从百官到百姓，嗜赌成风。民间暗藏各种赌坊，赌术五花八门，官家对此熟视无睹。

颜昭要找的赌场叫“金元坊”。

艳美风骚的老板娘叫花京玉，她就是这间客栈的招牌，有她在，就有做不完的生意，据说，每逢节假日，汴京城都会有官宦富豪前来客栈小憩，只为一睹她的芳容。

看到颜昭从楼上走下来，老板娘花京玉冲着他艳笑盈盈。

“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沉如梦乡！”

“昨晚好像听见楼上有动静，可惊扰了公子？”

“谢花老板的关心，不曾惊扰。”

“你怎么知道我姓花？”花京玉惊讶地问。

颜昭神秘一笑，说：“花老板名闻京城，本公子岂能不知。”

“难道说，公子来自汴京城？”

颜昭“嘿嘿”一笑，问：“花老板可知镇上‘金元坊’的来历？”

花京玉将纤纤玉手张开，伸到颜昭的面前。颜昭掏出几枚铜钱轻轻放在花京玉的手心，花京玉就势将颜昭的手捏住，颜昭满脸通红，花京玉“咯、咯”一笑，又将铜钱还到颜昭的手里，说道：“今日的消息打探钱就免了。”

花京玉笑吟吟地说：“金元坊的老板孙侯，原是汴京城的一泼皮，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管教，混迹在江湖上，好赌，不知跟谁，学得一身赌艺，不过，据说在汴京城赌博时，得罪了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就跑到这小镇来避难，靠赌博，赢了些银两，就开了这间金元坊。”

花京玉的眼中出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孙侯时的情景：

黄昏时分，孙侯满脸伤痕、衣衫褴褛地走进京玉客栈，他个头不高，长得尖嘴猴腮。只见他从怀里摸索半天，搜出两文铜钱，对花京玉说，要在这里住一宿。

“两文，客官，太少了吧。”花京玉说，来的都是客，她内心虽然鄙视，但表面上依然充满笑容。

“老板娘，只住一宿，明天等小人有钱了，一定来你这里补上。”

“就你这样子，上哪里去弄钱呀？”

“小人有一绝活，掷骰子从未输过。”

花京玉不信，找人拿来两个骰子，对他说：“我和你比试比试，掷五局，你若全赢，房钱我给你免了。”

花京玉想：五局，我难道一局都赌不赢吗？

孙侯一笑，脸上的伤痕，渗出细细的血丝。花京玉就让账房丁先生端一盆水来，给他一条毛巾，将脸洗洗，并擦上一些跌打药水。

“客官，你为何这般模样，被谁欺侮了？”花京玉好奇地问。

“今日清晨，小的在京城被高衙内一伙泼皮给打了。唉，不说这些，老板娘，就请您定规矩。”孙侯叹了口气。

“咱就来猜个单双。我先猜：双。”花京玉想，就不信五次我押不中一次。

孙侯将两只骰子随手抛在桌上：三点，单。

“我再猜：双。”花京玉又道。

五点，单。

“双。”花京玉继续压双，她就不信，这五次，不出现一次双。

花京玉输了，骰子五次都扔出单数。花京玉不服，说道：“再试一次，这次我押单。”

孙侯将骰子抛出，并说道：“这次出个大双。”

结果，出现了最大的十二点：双。

花京玉知道，她遇上了赌博高手，他可以随意扔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花京玉让他在客栈免费地住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孙侯走进客栈时，换了一身新装，腰挂织锦云蝠钱褡，他从钱褡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对花京玉说：“老板娘，不知这些，可在你的客栈住上一月？”

花京玉一把抓过碎银，说道：“行，就依你！”

孙侯在京玉客栈住了一段时间，每天都腰缠银两回来，花京玉知道他在外赌赢了不少钱。男人有钱了，心思也就变坏，这孙侯不断用言语挑逗老板娘花京玉，每日大把地撒银子给花京玉，花京玉照收不误，只是不让他近身，惹得他浑身欲火焚烧。

有一日晚上，孙侯趁着酒意走进客栈，见花京玉还在收银柜前，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对花京玉说：“花老板，你可让俺想死了，今晚陪俺，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花京玉将银锭收起后，笑盈盈地说：“今日不行，俺的老公就要来了，不知你怕不怕？”

孙侯大言不惭道：“你老公算啥，可敢与俺赌上一赌？”

正在这时，门外传出一声嗓音如巨雷般的问话：“娘子可在？”

孙侯扭头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全副武装，走进门来。

花京玉笑着迎上前去：“夫君，怎么这么久没来？想死娘子了。”

“这几日回汴京城参加军议，皇上恼怒，最近贼寇活跃，四处扰民，着高太尉安排清剿事宜。嗯，面前的这位公子是谁？”

进门后，军官指着孙侯问花京玉。

“夫君，这位是客栈里的常客，叫孙侯。孙公子，这位是我家夫君蔡修，蔡指挥使。”

花京玉相互做着介绍。

孙侯闻言，大气不敢出，吓得面容失色：这就是当今太师蔡京的小儿子蔡修！

蔡修听说他叫孙侯，怒曰：“你可是靠赌博，赢了我手下众多官兵银两的那个孙侯？”

孙侯连忙跪地磕头道：“小的真不知那些赌客是官兵，还请大人恕罪。”

花京玉站起身，从中打着圆场说：“夫君，自古以来，愿赌服输，再说，不知者不罪，这孙侯也不知赌客中谁是官兵，谁是百姓，还望夫君不要计较了。”

蔡指挥使用鼻子“哼”了两声。

“谢蔡将军不杀之恩，谢蔡将军不杀之恩。”孙侯连磕几个响头，然后灰溜溜地回了房。

北宋律历，民间赌博，治罪甚严，最重可以判杀头之刑。当然，也可以放肆去赌，律历还规定，逢喜庆节日，开赌合法。于是乎，天天都在过节，逢赌必是节日。

孙侯走后，蔡修兴奋地拥抱花京玉，两人急不可待地进房间行云雨之欢……

日子不长，孙侯就靠自己的赌术，赢了大量钱财，在镇上置办房产，开设赌场，当然，他每月都会定期向蔡指挥使交纳保护费。

就在汴京镇遭遇劫难的当天上午，孙侯突然跑到客栈，对花京玉说：“今晚，贼寇将要抢劫镇上的颜家和田家，可能还会波及镇上的其他商人，花老板小心！”

花京玉急道：“今日上午，夫君刚刚率众进山剿匪，如何办呀？”

孙侯道：“花老板放心，不必过忧，只要关上门就是了，贼人已知你是蔡指挥使的娘子，不会来客栈找你麻烦。”

花京玉将信将疑，孙侯鬼魅一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