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林冲逼上梁山
美酒佳肴,兄弟情深,柴进陪颜昭喝的尽兴,十大坛美酒全见了底,柴进又吩咐管家再上十坛美酒。
“柴兄,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还要赶到沧州大牢去探望林冲,回头我再来拜访兄长,喝个痛快,如何?”颜昭担心如此喝下去,误了行程。
“既然颜兄弟如此要求,为兄尊弟之意,这酒存着,来日再喝。不知颜弟这趟出行,盘缠可够?不够的话,为兄让管家到库房取些银两,如何?”柴进拍着胸问道。
“盘缠足够,足够,无需再劳烦柴兄。”
颜昭再三推辞,柴进也不勉强,只是叮嘱颜昭到了沧州大牢,代向林冲问好。
院外,大雪已停,天地之间,一片白色茫茫。颜昭吩咐丁雄带军士们备好车,辞别柴进,然后,带着田雪上了车,向沧州城进发。
车内,颜昭望望田雪,笑问:“雪儿,今日如何使你不高兴了?”
田雪撅着嘴回道:“你自进了柴家大院,只顾着自己,把我冷在一旁,也不主动向柴大官人做个介绍,我算个啥呀?”
颜昭恍然大悟道:“对、对,是哥哥疏忽了,对不起。可是,我该怎么向朋友介绍你呢?”
田雪听后,脸上绽开了笑容:“你可以向客人介绍,这是我未来的娘子呀!”
颜昭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怎么,你不乐意吗?”田雪两只清澈的大眼盯着颜昭问。
“行,行,这一路上,遇到人就这样介绍,总行了吧!”
田雪得意地眨眨双眼,车内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道路两旁,一片片空旷的田野,白雪皑皑,放眼不远处,就是沧州城的城门。丁雄命军士勒住马,然后下车来到颜昭的车前。
“颜掌柜,城门前站满守城的士兵,正在严密盘查来往行人,好像沧州城出了什么事。”丁雄本是禁军校尉出身,对这种情景十分熟悉。
颜昭让车队停下来,自己带着丁雄来到沧州城门前,却发现城门的墙上贴着捕人榜文,榜文前围满人群,颜昭挤上前一看,只见榜文上写道:配军犯林冲,杀死殿帅府陆虞候和沧州大牢的差拨,并放火焚烧大军草料场,罪恶滔天,着各关卡守卫,见到林犯就地羁押,若民间有缉拿林犯者,官府重赏三千贯。落款是沧州府衙。榜文旁,还张贴着林冲的画像。
颜昭心里暗暗吃惊:这林冲是怎么回事?竟然犯下杀人的重案?林冲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怎么办?”丁雄悄声问颜昭。
“车队先进了沧州城,休息一晚,了解一下情况,明日再启程。”
说巧也巧,就在颜昭离开柴进的庄院,前往沧州城时,林冲却逃离沧州大牢,往柴进的庄院而去。
当晚,林冲醉倒在离庄院不远的雪地里,被柴进手下的庄客当偷盗贼给绑了,押送到柴家大院。林冲醒后,大叫:“什么人,竟敢绑了我?”
众庄客见林冲嘴硬,提棍便打,林冲大叫:“不要动手,我是柴大官人的朋友,今日前来找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中午与颜昭喝多了酒,此时酒还未醒,正在房间休息。庄院的管家跑来叫醒柴进,说是晚上捉住了一个偷米贼,此贼却口口声声说是您的朋友,小的只好前来叫醒官人。
柴大官人一听是自己的朋友,甚是好奇,便起身来到柴房,却见吊在横梁上的人,正是林冲,便连忙叫人松了绑,将林冲迎入暖阁里,又见林冲浑身被雪水湿透,满身污泥,便唤下人为林冲取来一套冬衣。
屋中的火盆,热焰腾腾,柴进为林冲泡上一壶热酒暖身。
“林兄如何半夜来到庄院?”
“一言难尽啊!”
林冲将自己火烧大军草料场的前前后后,向柴进细说一番。
柴进听后,摇头道:“真想不到,林兄如此命苦,竟然被高太尉追杀,看如今情势,着实不妙。沧州州尹肯定早已下发公文到各处关隘,州府的缉拿人员此时也已全部出动,到各个村坊搜查。”
“我林某怕个啥,大不了鱼死网破。”林冲怒发冲冠,站起身来说道。
“兄长切勿莽撞行事,如今你在我的庄内,绝对安全,我家有太祖留下的丹书铁券,没有敢进庄搜查。你且在庄上多呆些时日,等风头过后,再从长计议。”柴进劝阻道。
林冲坐下来,端起桌上的热酒一饮而尽。
“对了,林兄,你在汴京城,可有个朋友叫颜昭?”柴进忽然想起白天的事,问道。
“有啊,是开封府的捕快,怎么,弟弟你认识他?”林冲惊讶地答道。
柴进便将颜昭前往沧州大牢探望他的事,告诉了林冲。
“不妙,颜捕快前往沧州,若是发现林冲杀人,岂不是要将俺当成杀人罪犯了?”林冲还是十分在意自己在朋友心中的形象。
“哥哥不必着急,我立即派人前往沧州城,寻到颜昭,将情况一一禀明。”
“弟弟,不用如此,那颜昭兄弟是个非常聪明之人,而且身怀绝技,他此行一定另有目的,不要去惊扰他了,他以后终会明白的。”林冲摆手制止柴进。
“我听颜捕快说,他此行是去山东贩盐到汴京城。”
林冲听后笑道:“一个捕快,去贩盐,你信么?也难怪,你柴大官人不知他的身份,他此行,一定是另有重任。算了,不用去管他。来,我们一起喝酒,暖暖身子。”
林冲在柴进的庄院呆了有一个星期,因害怕连累柴大官人,便想着早日离开山庄。
这天中午,在柴进庄院的餐房里。林冲陪柴进围坐在一张小桌旁,烤着火炉,喝着酒,聊着天。
林冲再三提起,不想连累柴进,要离开庄院另寻出路。
柴进见林冲执意要走,便向他建议:山东济州管辖内,有一个水乡,名叫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为一个城寨,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寨中为首的三个好汉分别是:“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手下还聚集有七八百个小喽啰。江湖上多有犯大罪,或是吃了官司的人,无路可逃,便投奔到梁山泊躲灾避难。这三位好汉与我交往深厚,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带上它入伙梁山大寨,如何?
得罪太尉高俅,如今又犯了杀人的死罪,估计这天下难容我林冲也,思来想去,也只有落草为寇这一条出路。
“大官人此计甚好,承蒙这些日大官人的照应,他日若有机会,我林冲一定报此大恩。话不多说,我即刻就动身前往梁山泊。”
林冲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就要整理行装。
“哥哥稍安,此去山东梁山泊,必须要经过沧州道口,那里有一队军士把守关口,我想得一策,帮哥哥混出关口。”
第二天一早,林冲起床后,来到院中,发现柴进大院里的二十多个家丁全部换上了一模一样的猎装。
院里寒风阵阵,漫天的大雪还在不停地飞舞,柴家庄院的管家看见林冲后,马上拿来一套打猎的行装,递给林冲,说:“柴大官人吩咐小的,让林兄换上此装。”
整装完毕后,柴进命令家丁们,准备好弓箭长枪,带上猎狗,骑上快马,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沧州关外的大山里。
猎队来到关口,被军士拦下,守关的校尉发现领队的是柴进,连忙喝令军士退下。校尉是沧州府一位守关将军的后代,未袭职前,常到柴进的庄院里喝酒,两人十分熟识。
“柴大官人,好久不见,今日带着大队人马,准备出去快活呀!”校尉和柴进开着玩笑。
“是啊,大雪封山,正是打猎的好时机,今日定能大有收获。这么大的风雪,军士们还在这里守关,辛苦啊!”
“可不是,林冲杀人逃狱,沧州府尹下令严守各处关隘,防止林犯逃出沧州,我等在此把关,不敢怠慢呀!”
“我的队伍中杂带着林犯,你可认识?”柴进笑着说。
“柴大官人是识法度之人,安能带犯人出关?请大官人上马出关。”校尉恭敬地对柴进说道。
“谢了,今日打了野味,转身回来再送你一些!”
柴进翻身上马,向校尉揖手作别,然后带着大队人马出关,往东疾驰,行有十余里后,柴进命队伍停下,林冲下马脱下猎装,换上自己的衣裳,系上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与柴进告辞。
柴进目送林冲孤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