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华临方
张长青先也被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余渊惊了一惊,待看清了其面貌后,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将自己身边两名士兵的枪头按下,同时转过身吩咐道:“放松警戒。这位是我的老朋友。”
待附近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兵器后,张长青便向余渊打着招呼道:“老余,你怎么来了?这么久没见了,你说也不事先知会我一声,让我好生接待一番。诶,对了。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大?”
余渊累的气喘吁吁,胡乱地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面色严肃的将张长青拉到一边,皱着眉头问道:“张小子啊,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瞧瞧认得不?”
说完,余渊便在张长青充满疑惑的目光下,将系在腰上的包袱扯下打开,露出里面的三截精钢。
张长青见到这么奇特的拼接长枪,如何能不知晓是华迎樽之物,当即一把将其夺过,拽着余渊的手臂急道:“老余,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还未等余渊回答,张长青的视线便停留在了其身后大到奇怪的包裹,心中隐约的猜到了什么,愈发不安起来。
余渊见状,也大抵猜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连忙将背上的包袱也放了下来,层层掀开,露出了其中的华迎樽与张长雨的遗体。
张长青看到自家的妹妹和妹夫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面前,顿觉眼前一片黑暗,头疼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就要昏倒。余渊连忙将其扶住。
张长青推开了余渊的搀扶,用尽了全身力气使自己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待面部恢复了一丝气血之后,嘴唇颤抖的问道:“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余渊叹了一口气,答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最近去中原办了些事情,昨夜往回走的时候路过林州,碰巧看到了。当时,他们已经被杀了,让人扔在马车上,还烧了一把大火。我扑灭了火,把他们的尸体抢了回来……”
张长青在用力消化着余渊说出来的消息,过了许久才想到什么,急忙又转头看向余渊,问道:“花宝,花宝呢?花宝哪去了?!”
“花宝?”余渊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你是说那个娃娃吧!那个娃娃他没事!我昨夜往回赶路的时候太匆忙,怕顾不上他,于是在路过安东府七侠镇的时候就给撂下了,现在同福客栈。”
“客栈的掌柜高君逑和孟窈淑也有个刚不到两岁大的儿子,照看那个娃娃正好。怎么?你着急吗?要不我现在再跑一趟,去把那个娃娃带回来?”
“不用了。”张长青得知花宝安全,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没有再受进一步的打击,便伸手碰了碰余渊的胳膊以示谢意。
余渊见张长青如此失态,不免有些疑惑,便问道:“张小子。这两位……是你的什么人呐?”
张长青喃喃地答道:“张长雨,我的亲妹妹。还有华迎樽,我妹夫……”
“啊!”余渊低呼一声,心想怪不得,连忙住了口,再也不敢打扰。
张长青身形摇晃,最后总算是勉强站稳了脚跟,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放在张长雨和华迎樽的尸体上,毫无意识地说道:“长雨,迎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回家探亲吗,怎么探成了这个样子……”
终于,张长青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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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涌而出,面色惨白。
翌日,落蛮城南城门大开。
两百莲花军,皆身着铁光粼粼的莲花甲,所骑黑鬃红身的宝马,头系素缟长带,浩浩荡荡踏出城门,宛如海底暗流翻涌而出。这军队的气势雄浑内敛,但明眼人却可看出,其表面平静下似猛虎利爪的凶险难当。
在大军中央,有两具棺材随行。
而这两百虎狼之师的最前端,有一骑当头,那领军前行者,便是安东大将军,张长青!
……
林州,文登府。
此时的天色刚刚放黑,灯市街之上的热闹气息仍未散尽,熙熙攘攘的透露出一片祥和的繁荣景象。
华介书便衣归府,见到前来迎接的张文莲后,沉声询问道:“还是没有那个孽子的消息么?”
张文莲答道:“老爷,我已经派府中的下人出去问了,可是在玉林镇中并没打听到有二少爷的消息。我估摸着可能是二少爷逛完了玉林镇,又去别的地方玩了。”
华介书大袖一摆,骂道:“这个畜生!”
说完,华介书便朝院内走去,不料刚走出几步,其身后便有一名家丁快步走来,恭敬地说道:“禀老爷,太老爷的座驾已经到了灯市街之上,就快要到大门口了。”
华介书和张文莲听闻,连忙走向府门处,刚走出大门口,便见到街口处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于是毕恭毕敬的俯下身子作迎接状。
马车行驶到二人的面前停下,一位老人在家丁的搀扶下从车内掀帘走出,此人便是华介书的父亲,华府老家主——华临方。
华临方如今已七十有余,一头银丝,但面色看起来却很是红润,身体也瘦而不弱,很是健康。
华临方走下马车,来到华介书和张文莲二人面前,笑着问道:“介书,今日没有出去喝酒?”
华介书答道:“父亲,您这真是取笑儿子了。儿子平时出去,都是应酬。而且,现在我也很少再出去应酬了,还不如多在家陪陪您和文莲。”
华临方满意地夸赞道:“介书你说的这话对。做人呐,不能只做一面。再者说,那为官之道,可并不是整日应酬拉帮结伙就能走的明白的。”
华介书连忙应道:“父亲教导的极是,这些道理,儿子现在年纪大了,一点一点的也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呀。”华临方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率先往府内走去。
华介书和张文莲随后跟上,张文莲满脸笑意地说道:“爹,您如今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这可真是我们做儿女的福分呀!想必爹这次去安刹江观潮,心情很是不错吧!”
华临方笑呵呵地答道:“是啊!这个安刹江,老夫是去过几次,可安刹江大潮,却真是头一回看到。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奇景异色,壮观!壮观!”
待三人走进华府大门后,华临方转过头问道:“老夫出门的这些日子,府内上下一切都好吧?”
“好着呢!”张文莲连忙答道:“对了,前几日二少爷还回来了一趟呢!”
张文莲话刚一出口,便被华介书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一时高兴说漏了嘴,神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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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既已出口,便收不回来。
华临方听闻,面色更喜,连忙追问:“迎樽回来了?他人在哪呢?”
“呃……”张文莲略一思衬,说道:“二少爷他回来住了两天,听说爹您不在家,就先去玉林镇看景去了,说等您回来了他再来看望您。”
“哦,这样啊。”华临方笑着说道:“这臭小子,还是那么坐不住。行,那就等他玩够了再回来。反正老夫这次回来之后便没事了,在家等着他!”
华介书在一旁说道:“爹,那个混账东西有什么可想的,从小到大除了给我华家丢人就没干过正经事。这次回来吃完了饭就跑了,等他回来先让我收拾一顿,免的到时候一身混不吝让您生气!”
“哦?这小子吃了饭就跑了?那他没跟你们说他如今在做什么吗?”华临方听闻,颇有些意外。
“谁知道他在做什么?反正不是做的什么好事!”华介书面带愠怒地说道:“这小子回来的时候就赶了辆破马车,一点值钱的行李都没有。说不定这次回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回来要钱来了!”
华临方听到儿子的一番话,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道:“我说的嘛,原来是这样……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就算了。他若是要钱,就给他嘛!那些黄白之物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华介书还要说话,却被张文莲抢先打断了话,说道:“爹,我跟您说个天大的好事。您呀,做太爷爷啦!”
张文莲的话宛如一枚重磅炸弹,直接将华临方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急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详细点!”
张文莲答道:“爹,这回,二少爷可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老婆孩子呢!二少奶奶,我记得叫什么……张长雨,一看就是个大方样子。还有二少爷的孩子,叫花宝。哎呀,小花宝长得特别可爱,可招人亲了!”
华临方听到这些,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大叫了三声好,一边转着圈踱步一边念叨着华迎樽一家三口的名字,半晌后猛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指着华介书及张文莲二人吩咐道:“快,快派人去把迎樽找回来,别逛什么玉林镇了,赶紧让他们回来,我等不及要好好瞧瞧我这重孙子!”
“爹,我今天上午已经找了家丁去玉林镇了,等见到二少爷就让他回来!”张文莲连忙应道。
华临方一脸的兴奋,甚至情不自禁鼓起掌来,说道:“这可真是个大好事!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介书,今晚上你们夫妻俩一定得陪我好好喝两杯!”
说完,华临方背着手大步走向后院,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待华临方走远后,华介书神情一变,小声向张文莲质问道:“你说这些做什么!现在连那个逆子的风声都还没有,去哪找他?”
张文莲略有些尴尬,说道:“我这不是看老爷子高兴,一时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算了。”华介书没好气地扬了扬胳膊,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派些人出去找,赶紧把这个逆子给我找回来!玉林镇,还有那岩邑镇,清门镇,都给我找个遍!”
“好,我这就去安排!”张文莲应了一声,连忙离开着办此事。
华介书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也背着手顺着父亲华临方的脚步走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