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诡
天机将手中的小龟壳对准这大眼球,其中所收容的所有无眼人的恶意之气,形成了一个极限的点,几乎根本看不见。
然而其中大多数的恶意都是针对着为什么要夺走我们的眼睛,为什么你会是有缘人。只有少数的恶意是针对着过去曾为莲儿姑娘的女子。
毕竟哪有那么多人会去针对一个小女孩,针对一个风尘女呢
…..
然后仙儿便用仙气卷起天机,朝着大眼球爆冲而去。这大眼球的表面不规则地分布着六只眼睛。
只是一对是属于她自己的。
三分之一的概率!
但是,对于天机,或者说是所有的天机门人。他们从来不相信概率。
从第一次对峙的时候,到这一次刻意跟这大眼球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观察得更加细致。
世界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更何况是人的眼睛了。
三分之一的概率?不,对天机而言。从来都是绝对的。
天机手中的小龟壳,将这些已然蓬勃而出的恶意形成坚固无比,却又小到极限的尖刺。
刺向了大眼球表面的一只眼睛里。破了!
肉体凡胎的眼球当然破了。
而且自然是属于这大眼球原生的眼球。
无穷无尽的恶意,不在只能屈尊于这大眼球底下的阴影里,而是蔓延开来,在这大眼球的内部,肆意游荡,跟这大眼球刚炼化不久的气,由其而形成的新身体相搏相杀。
而仙儿也是在同一时机,手袖一甩,手中玉剑随着距离仙儿越远,变得越来越小,到这大眼球的破口之前的时候,已然是跟那些恶意所形成的尖刺一般大小,也没入其中。
此时,大眼球的内部,仙气,跟仙气同出一源却又似是而非的气,还有那些恶意之气,在厮杀着,在游荡者。
阴影似乎跟大眼球链接在了一起,这三股不同的气经由这阴影在这天香楼内贯穿横行无阻。
“吼!呃!”声音还是那般好听,却是不再低沉了,而是高昂了起来,不过还是那般静谧。
大眼球已然是不能再发出人声,怪异的叫声此起彼伏。这整个天香楼开始剧烈震动了起来,大眼球底下的阴影也是开始剧烈伸缩,忽大忽小。
无数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由无数眼球所组成的触手在肆意挥打着,抽搐着。
挥打了两三下,却又马上枯萎了起来,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无数的眼球再也不能凝结在一起,而四散开来。
而随着触手越来越少,四散开来的眼球越来越多,这大眼球的状态却似乎有了好转!
好似已经开始能适应其体内的三股气息了,给周边带来的压强却是不降反升。
其底下的阴影也看似稳定了下来,不再任由那三股气贯穿其中,而有所节制了。
然后仙儿便倾转了下身子,跟天机置换了位置,一个手指指向了那破口之处。
而堪堪维持体内气息平衡的大眼球,再也承受不住了。仙儿的仙气直接荡平镇压了其中的所有气息。
不过一会儿,大眼球便没了动静,轰然炸裂开来,留下的残肢碎屑没有一会儿便消散开来。
而那阴影也随之消散。
只是在那大眼球原本的地方,躺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太上诡诀。
仙儿伸出手,朝着那书册一招。
就见仙儿已将书册翻开,迅速翻完了全册。
然后便拎着趴在地板上装死的天机,退出了这座摇摇晃晃的天香楼。
到了天香楼,仙儿的伸出左手,摊开做掌状,向下轻轻一压
这整座天香楼便犹如被巨山挤压一般,迅速压缩变形,直至化作了尘灰,连同里边的一切,消失不见了。
这时仙儿才将拎着的天机放下,并将手中的书册扔给他。“看看吧,或许能知道什么。”
天机整个人此时还是恍恍惚惚的,费了好大劲才将自己平稳下来,然后才翻开仙儿扔过来的书册,册子很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到,摸着似玉似水,神奇非常。
翻了一会儿。
天机才开口道。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过倒是那大眼球,炼的是什么了
“诡气,这册子说的而已,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气。”
“不过仙儿你也说过,这诡气跟仙儿似是而非,同出一源来着?”
仙儿没有立即回答天机的问题。而是定定地望向蓬莱。
然后将天机手中的册子招了回来。一般翻着一边开口说道。
“是啊,似是而非,同出一源..”仙儿像是感叹一般。
“因为,这册子就是太上仙决啊!”“太上仙决?”
“历代的仙人将他们的感悟所汇整的书册,也只有历代的仙人才能炼化完全,从无到有,从薄到厚,再从厚到薄,就是现在我手中的册子啊,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一模一样...”
“可是这是太上诡决啊?炼化的气也不是仙气啊!”
“是啊...现在靠这册子却是不能炼化出仙气了,而是跟那大眼球一样,只能是诡气了...或者说变成诡气了...”
“那仙儿你的仙气岂不是?!”
“似乎影响不到我原本已经炼化的,甚至我这几天也有在炼化仙气,也于过去一般无二,这变化似乎不是单纯的仙气化诡气。”
“仙不是说不要修仙了么?”仙儿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是被赶着的羊啊...”天机闻言,默然不语,而后又问道。“仙当真不在了么?”
仙儿再次摇了摇头,肯定道。“仙确实是在此间归于天地了。”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册子。
“仙是没了,却来了个诡。”又望向那蓬莱山。
“诡是什么.….”
“你师傅可能知道。”“.…."
天机想到自家的师傅,想到了蓬莱山上的景象,也想到了这天香楼里的变化。
从有缘人到大眼球。从仙气到诡气。
一切的一切,像是笼罩在看不清楚的迷雾中,而往常熟悉的人事物,却像是隔了一层纱一般,不再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