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郡公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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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两声。
剑身被她架住,杜程的虎口都要被震麻了,险些握不住剑柄。
兰璋的手腕一转,光滑的剑身如鱼一般擦过,突然自下方闪现,直击他的下颌,剑意诡谲,就如萧疏寒雨。
杜程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剑法,心中暗骂一句“妖道”,避身闪过,脸上却忽地一凉。
他连忙抬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血。
杜程怒道:“兰璋!你敢伤我的脸?!”
“所有人,都给我上!”
羽林卫得令一股脑地全都涌了上去,纷纷将剑尖对准兰璋,远方的巷口却忽然踏出一行人来,领首的人喝道:“都干什么呢?”
是金吾卫!
杜程心知这种情况定是杀不了兰璋这个堂堂公爷,剑头一转便转向了李大福,剑身还未挨近却被兰璋一脚踢飞。
“兰、璋!”
杜程恼怒至极,扑身去捡剑,回身又和兰璋扭打起来
*
一炷香已燃烧至一半。
段从琚睁开眼,于烟雾之中抬头。
一隅阳光穿过槅扇缝隙,光斑筛在他的龙袍上,段从琚抬手揉揉眉心,有些倦怠。
今日不用批奏折,倒也没这么累,只是不知道宫内外如何了,是否一切安详。
他抬起眼,目光游走四周,忽然停在香柱上。
前方案台上,香灰落下,悄然无声,香柱已经燃至一半,露出里面的细细长长的金条,金条上半截暴露在空气中,下半截却仍嵌在香柱里,似乎还刻着字样,发着光。
宫人所做的香柱,里面怎么可能藏有金条?
段从琚凝起眉头,从蒲团上站起,缓缓向案台走去。
乌金靴停下,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只有寥寥几个
——登闻鼓。
雕花木门忽然被推开,正站在外头闭目养神的蒋宗陵猛然睁眼,看见了从梵宗楼迈步出来的帝王。
“陛下?”
他心中一惊,迎上前来,“陛下为何出殿?”
段从琚不答,只是漠然的向前走去,似乎半点都没将祭祀之事放在心头。
“陛下!”
蒋宗陵心思敏锐,自然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他疾步跟上,出声劝慰:
“贸然中断祭祀进程,恐怕上天会降罪于民,会动摇江山的根基!”
“陛下!陛下!陛下三思啊!”
段从琚脚步不停,一路走过拱桥,面色薄凉得很,连蒋宗陵的面子都不给,一群臣子乌泱泱地跟在后头,也不敢说话。
高福人都傻了,抱着拂尘跟在段从琚身后。
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服侍皇上多年,自然是知道陛下心头定然压着什么事,并且还是一件大事。
且陛下似乎对蒋大人的提议非常不赞同,连理都未理。
心思百转千回,高福掐准了皇上的心思,公然和蒋宗陵唱反调,笑着道:“陛下,要不奴才去传车辇来?”
“去。”
蒋宗陵面色一沉。
段从琚似是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蒋大人,似乎很紧张?”
他忙敛起脸色,“陛下,臣只是担忧祭祀一事罢了。”
段从琚不置一词,只是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嘲讽。
车辇很快就来了,停在他的面前。
在蒋宗陵沉冷的目光下,段从琚入坐车辇,下令:“去前殿。”
*
这边。
兰璋和杜程正打得不可开交,羽林卫围上前又被金吾卫镇压,两边像活宝似的直闹腾,素来寂寥的冷宫竟然热闹了起来。
黑羽乌鸦站在光秃秃的枝桠上颇为无言,盯着下方闹腾的人群。
“皇上驾到——”
传唱声尖利地划破寂静上空,乌鸦振翅高飞,在场所有人顿时停了手,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