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这地方
这地方前几次隔着远处瞧以为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只是走进才发觉这别有洞天,设计这里的人心思巧妙,李清舒越往洞口处走,冰凉的身体越发被地底里热气包裹至全身。
也不怎么怎么的,她黑眸似乎透过假山处望向了另外的地方,温泉旁栽种的羽状分裂,裂片披针虞美人花摇曳生姿。
她反应过来后察觉不对,往假山背后瞧,瞧见衣角一片,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让她极为不适,她抿了抿嘴,然后镇静地大声道:“是谁在后面?”
那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立马就跑,从走廊到假山中间隔了一处温泉池汤,中间没有路可去,她虽然有轻功但飞跃一池塘还没办法做到,只是隐约间她瞧见那人穿的衣裳与杨大人的官服形制相似。
她手心出汗,很是紧张,难道这次也要把凶手放走吗?
不甘心······
很不甘心······
情绪涌上心头,咬了咬牙,她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一定能飞过去,踮起脚尖奋身一跃,这一次她竭尽全力,极乎所有内里都运用在那脚上。
好在像是断根的风筝轻飘飘的安然落地。
她再往后山追过去,已经不见人的踪影,只是她误打误撞竟然进入假山群中,这假山隔着距离瞧是敲不出什么门道的,直到她真的走入里面才发觉这假山真的是让人——头大。
月黑风高日,正是杀人好时机。
原本对峙俩人,齐齐将目光落在正想翻窗进来的蒙面男子。
不过他在察觉被发现之后动作很快,利落从原路离开,只剩下她们俩人对峙。
苏白忍不住感叹,做虐文女主风险还真高,就这全书都想弄死自己的阵仗,要不是因为有个女主光环,恐怕开局就阵亡。可这惩戒堂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面纱女子也想离开,但是被她抓着胳膊动弹不得。
“苏白,你又想害我。”她带着颤音,立刻落下泪来。
是个梨花带雨的标志性美人,但是不是她先想害自己的吗?
但这个“又”字用得很有特点了,女主什么时候害过人了?除开恋爱脑,整个人在小说里面圣母的发光了。
苏白抚额头疼问道:“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她情绪接近崩溃,一把扯开面纱扔在地上,露出脸上犹如沟壑般的褐红色伤疤,放眼看去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苏白陷入沉默询问道:“你确定是我做的吗?”
“怎么会不是你?我们一起下山,中途遇袭,可是我见到袭击我的人就是你,你的背影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不喜修炼,只是想长得好看,又有什么错?”她蹲下身子,从小到大她把脸看得比修炼还重要,每日每夜精心呵护,就这样被她毁了。
“可你连我的脸都没见过,怎么就能确定这个人一定是我呢?”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的意图很明显达到了,就像这样平日里不怎么被人在意的人就这样被人害了自己喜爱之事,仍谁都不可能会忍下去,她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若是等她落魄了,给她致命一击也不是不可。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她师傅苏玉恒很是正经地从外走进来,原本他神情很是高兴,像个老小孩样蹦跳进来说道:“小白,门主说你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他在看见还有其他人在时,差点脚步一滑,他立马正正身子,生硬咳嗽几声:“什么时候惩戒堂变成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了?”
一股威严的目光落在那面纱女子头上,她立刻跪在地上,这可是门中最严肃的大师傅了,她也很怕他,更何况她刚才还想杀了苏白,若是她将此事告诉他,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苏白感激的眼神看向胖滚滚的大师傅:“多谢师傅为我解释,明日清晨做糯米粽子好不好啊师傅?”
苏玉恒在听见清蒸鱼时,明显眼中带着亮光,他用手捂着嘴咳嗽几声,连连点头道:“好啊!只不过这个人是?”
见着他已经调转矛头,苏白立马上前挡住这女主笑着解释道:“是我平日里相交的好友之,她就是今晚过来见我而已。”
“师傅英明神武,苏白在此谢过师傅了。”
苏白拱手朝他行礼。
苏玉恒摆摆手:“你如今长大了,这些事师傅不会多加干涉,唯有一件,必须顾好自己。”
语罢,他察觉到今日苏白和往日总有些不同,很多事他也懒得过问,只带着极为严肃的背影离去,走到门口,他还不忘提醒道:“告诉你好友,今日之事不能说出去,否者······”
苏玉恒转过身,身子背着月光,对着那女子阴沉沉的一笑。
她被大师傅吓的六神无主,但是又很是惊诧,苏白竟然没有在这么好的时机,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师傅,替自己报仇,毕竟刚才若是自己真的得手,她必死无疑。
苏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声音温柔道:“我师傅人就那样,只是你叫什么名字?”
“姜仙仪。”
她什么都没说,自己踉踉跄跄离开,她不傻,如果当初真的是她,为何现在要救她。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白站在原地,她原本依然可以做一个只爱漂亮的女子,只是有心人想陷害女子,而害了她。
***
清晨,洞溪山副山头上。
苏白早知道这个师傅很喜欢吃美食,这不就刚好遇上她专业领域了。粽子用她清早去清水河边摘下的带着露珠的绿色长叶,用叶子包裹住纯白的糯米和红色的枣子煮熟后,剥开叶子,只看见米团中间点翠几颗深红油亮的红玛瑙,空气中弥漫莫名的清香,整个山头的人都被这味道给馋到了。
苏玉恒闻味而来,看着用玉盘精心装扮后的米粽,香味萦绕鼻尖,他忍不住坐在桌前,心情舒畅道:“苏白,你快来,为师有事交托于你。”
桌上还摆放一道鱼肉汤,豆腐白嫩,汤水如茶,香浓可口的鱼肉,有人不腻,酸中带着一丝辣味,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他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当初收下苏白的原因之一。
苏白虽然不知道门主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将她放出来,可看着苏玉恒的神情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事。
他一边吃饭,一边说:“丰州派人向山上递了求救文书,说是有邪物入侵,你破镜失败心境受损,在破镜恐怕也难了,一直呆在山上修炼对你用处不大,不如和你大师兄一同下山去多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苏白:······
和方文出门,不是自讨苦吃吗?丰州,那不是方文挖她金丹的时候吗?
靠,这还真的按着剧情线走了。
苏白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直接被苏玉恒送到山脚。
山脚处,绿湖环绕,芦苇丛生,丹顶鹤高傲蹬着脚在湖边踱步行走。
方文一行人显然已经在这里等她多时,其中有人表情不耐烦,还出言讥讽道:“师姐人真贵重,连来都需得慢半个时辰。”
听到这话,苏白真的有口难言,她那个不靠谱师傅,才和她说这件事就把她送下来,她反唇相讥道:“那这位师弟真是辛苦了,你家大师兄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说呢?大师兄。”
她故意咬重大师兄三个字,把方文也拖进这战火之中。
可方文才不会接她的话,只是四两拨千斤道:“师妹来晚点也无碍。”
一路上,承受大部分埋怨的目光,而方文还时不时盯着她胸口看。苏白无语凝噎,如果不是知道他只是想要她心头血,她铁定以为他是变态。
丰州地产丰富,就在洞溪山下不远处,一直以来都和山上相交良好,但是城主在不久之前发现丰州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的人都陷入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们没办法只能向山上的人求救。
他们一进入州府城门外,就察觉到异样,原本祥瑞地天空中都闪耀金黄色的光,而现在黑压压的乌云笼罩整座丰州城,肃杀之气从她们踏入城门就开始。
苏白很紧张,她还没学运用丹田的技巧,只能紧紧攥着袋子里留下的灵符,这里的恶怪算得上书中最凶险的恶怪之一,因为它原本是帮人们编织美梦的神兽梦貘,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入魔了,不断蚕食人类的梦境。
而且他们来的人都洞溪山上各个师傅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可这次回去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刚才讥讽她的弟子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冷哼一声,拿着手中的剑,仰头往里面得意走去。
她摇摇头。
那男子见到从城内走出一老头,向前问路,一番交谈之中,知晓城中现在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他现在要逃到其它州府去,又奈何年纪大腿脚不便,走到现在也只是从村子里走到城门口。
苏白皱起眉头,所有人都睡了,可这老人为什么还能醒着?
方文这察觉不对,正想上前去拉开他们俩人,他们所有人都陷入黑暗之中。
等她睁开眼睛就确定自己也陷入了梦魇,这次的梦是什么呢?
她点燃手中的灵符,把它当成灯笼,面前是黑黜黜一片黑雾,她好不容易走到尽头,见到一点亮光,就见到沈郁慵懒的打个哈切看着她。
???
神马情况。
沈郁见到她手中灵符,淡漠说道:“倒也警觉。”
这次黑猫没有跟在他身边,他手背在身后,脚踝上系着红绳,步子向前走。
苏白跟着他,但是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又不敢问出口,综合他前几次出现时间地点,他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后,就只能出现她在梦中时。那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回到丰州城门口。
只是这时与她刚才见的景象不同,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传来商贩卖力的吆喝声,偶尔一声马嘶长鸣,青石铺就的路径被人打扫得十分干净。
苏白有点惊诧,丰州变化如此之大,那东西恐怕不是自己的能力所及范围内。
恐怕它现在已经在帮她织好梦等她跳进去。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她眼前一黑再睁眼,眸中所见场景以及变了。
宾客声,敲锣打鼓的欢庆声,以及有人推门进来的脚步声······
苏白耳边响起一道极好听的男音:“小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吗?”
她浑身衣装换成一身大红新娘子服饰,盖着红盖头,宛如千斤重的头饰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身体又动弹不得,在听到男子话语后,她脸颊微红害羞地点点头
说话男子眼眸沉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这儿有份礼物送予你。”
闻言她羞红着脸低下头,从小和大师兄定下婚约,今日就是大婚的日子,大师兄现在送她礼物做什么。
苏白的目光中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她有些惊讶掀开盖头仰起头望他问:“师兄?为什么要现在送我礼物啊?”
这可是师兄第一次送我礼物一定要好好收起来。
她小心翼翼捧过玉佩,骤然间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心脏处赫然插上精致匕首,这还是他们订婚时,她父亲送给他的礼物,她瞪大双眼仰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可方文却笑出声说道:“婉婉师妹身体不好,需要用人心头血作为药引,你也就剩下这点作用了。”
当初和她定亲,就只是看重她身世好,没想到她竟然修炼失败以后再也不能破镜,也让他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这就罢了,可她家道中落,她没有后背靠山他怎么可能还会和她成婚。
看着红色血液装满琉璃瓶,他一剑刺穿她心脏,声音温和道:“没事,我现在送你和你亲人见面。”
苏白被刺穿心脏,她很疼,心脏疼,泪水从眼角不争气的落下,她不甘心,她恨,凭什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受这些人如此欺辱?
凭什么?
她猩红着眼,指甲嵌入掌心肉中,似要发疯。
“你若发疯,必死无疑。”沈郁声音如冰窖般冰凉,把她带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