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
除夕夜,宫里热闹了大半夜才安静下来。
赫连尘和沈修竹回到殿里,沈修竹先去殿后洗漱,赫连尘在前殿听着宫人的回禀。
“陛下,王大人、周大人和另外几位大人还跪在宴会厅外。”
赫连尘把玩着茶杯:“他们愿意跪就让他们跪,你去通知一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去。”
宫人应了一声,退下去传话了。
来福站在赫连尘身后,暗暗摇了摇头。
陛下对那位主的心思这宫里人尽皆知,这几位大臣也是自讨苦吃。
殿后的水声停了,赫连尘放下茶杯,对来福说:“你也退下吧。”
来福躬身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沈修竹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一边擦着那一头湿法一边走了出来:“那些大臣就让他们这么跪着吗?”
赫连尘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接过他手上的帕子帮他擦起了头发:“那些大臣一个个仗着自己是先皇留下的,野心膨胀,以为我还是先皇那样无能之辈,闹一闹能逼我松口。”
沈修竹面露无奈:“陛下,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父皇的。”
赫连尘笑笑没有接话,沈修竹接着说:“其实站在旁人的角度,那些大臣也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太过了?”
赫连尘哼了一声:“我也没有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古往今来那些想要劝谏帝王的,有哪一个是可以轻轻松松劝成的?只是让他们在殿外跪到想明白为止,他们什么时候跪不住了自己爬起来离开就是,已经够仁慈了。”
沈修竹无奈点头:“是是是,陛下对他们确实仁慈。”
赫连尘满意的“嗯”了一声,沈修竹有些想笑,忍下笑意说到:“那些大臣你是没有严惩,但安丞相的处罚过重了吧?他们跪在那一半是为了自家女儿,一半就是为安丞相求情吧。”
赫连尘脸上的笑意微收,对沈修竹解释到:“安佑国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他要往宫中塞人,我还不至于将他关入牢中。是他自己贪心不足,为官不正,贪墨了数十万两的黄金,致使边疆战士军饷被克扣,民不聊生。我之前让人调查他,前段时间才找到证据,正想找机会问罪,他就自己跳了出来。”
沈修竹若有所思:“那也就是说安佑国被下狱完全是他咎由自取,那外面那些不知情还在为他求情的大臣岂不是白跪了。”
赫连尘嗤笑一声:“白跪?外面那些大臣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丘之貉,只不过贪墨的没有安佑国多罢了。他们现在这么着急跪在外面,也是怕我真的找到什么证据,把他们牵连出来。那些官员都是表面兄弟,如果不是关乎自身,谁会为安佑国求情,巴不得他下狱自己好顶上。”
沈修竹点点头,赫连尘看他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把帕子放在一旁,牵着他的手到了床前:“修竹,那些大臣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他们找到你面前或者对你说了什么,你不要搭理,如果实在难缠,你处置他们也没事。你现在是我的君后,有和我一样的权利。”
沈修竹听了赫连尘的一番话,只觉得自己心里被涨得满满的,从中还能品到一丝甜意。
他钻进铺好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榻:“我知道了,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别担心,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