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没病
虽然是个简单的一居室，但在一面屏风的割裂下，倒也勉强能算是有点隐私。
菊总躺在地上，他发现他连这个小屁孩儿都打不过，艾莎对这个家的主人一点不客气，连锤带咬，把床铺的使用权牢牢抓在手里。
“睡了嘛，和我说说你家到底咋回事儿呗。”菊总枕着小臂，眼睛看着天花板，开口问道。
屏风的另一边传来艾莎的声音：“我有一个姐姐，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被人贩诱拐，父母亲没钱赎我们，人贩就让我们干苦力。
那个时候，是孤儿院的院长救了我们，后来到了孤儿院，我们遇到一对好心的夫妇收留，也就是现在的父母亲把我们领走并抚养长大。
可是养父养母告诉我们，我们天生怪病，身体虚弱，不能随意外出，
而且长到一定年岁我们就需要频繁地进行手术来维持生命……”说到这里，艾莎似乎抽搐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什么很恐怖的事。
“手术真的很痛很痛。”艾莎嘴角满是晶莹，不愿再多说。
她用被子擦了擦嘴，当然这一幕菊总被没有看到。
“那你不回去手术，身体没事吗？”菊总有些纳闷，心想：难道自己这不是在救人，而是害了这小姑娘？
“不知道。”艾莎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她也不知道，毕竟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像这样离家出走，一整晚夜不归宿。
少女的心肠总是柔软的，小艾莎有点后悔了，她想着父母此刻正可能急得团团转。
随后又想到父母对她们姐俩的冷漠态度，合上了眼不再多思考。
一夜再无话。
第二天清晨，菊总很意外地起了个大早，拖起睡眼惺忪的艾莎，敲开楼下小崔的门，紧赶着就去挂门诊。
他纠结了一晚上，焦虑地翻来覆去，一边想着替小女孩儿完成“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心愿，一边又很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耽误了艾莎的病情。
......
魔都第六人民医院，简称六院，距离菊总家只有两条街的路程。
在菊总赶鸭子上架般地吆喝下，三人有序分工：菊总排队，艾莎挂号，小崔付钱。
没办法谁让小崔拿着东局给的经费要照看菊总呢，公家的钱，是你想吞就吞的？菊总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拿完了了全身体检的号，菊总和小崔带着艾莎上二楼开始了第一步，验血。
“噗呲”，“诶哟!“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您的血管太细了，没扎到静脉，您忍忍，我这次一定扎准！”护士拔出针管，正在飙血，赶紧把棉球递给了艾莎。
这护士一看就是新来的，拿针的手颤颤巍巍，不像个施针的护士，倒像是个食堂打饭的阿姨。
艾莎瞪了小护士一眼，像是有点公主病地催促：“别磨磨唧唧的，快点扎！”
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护士拿起针对着纤细的静脉就又怼了下去。
小崔随意地瞄了少女的柔荑一眼，却是皱紧了没有，眼神再没有移开。
......
看着艾莎躺倒胸透的机器里，菊总和小崔打算去拿验血报告。
“艾莎可能是个灵能者。”小崔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惊人的话。
“啊，你感觉到她动用灵能了？”菊总很吃惊，但他最擅长的事就是装做不吃惊，他只是挑了挑眉，像是随意搭着话。
他此刻的内心独白：卧槽，
这小妞不会也是看上我身上的宝贝了吧！
“没有，但我隐约发现，她的手臂上的针眼愈合得快的有点不正常，她还没用棉花压着，针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崔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又补充道：
“调动这种级别的灵能，除非是感知系，不然很难靠灵觉发现，嗯，她应该是某种治愈系的灵能者，位阶无法判断。”
“治愈系，那就是说没啥战斗力咯？”菊总吊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别小看菊总，他虽然看上去有点瘦弱，但实际上一直有在锻炼，身上一身腱子肉瓷实得很。、
“不能大意，灵能者靠近你这件事本身就值得警惕。”
“那我们就按兵不动，看看这小妞到底想做什么？”菊总一点都不担心，他虽然刚知道小女孩儿是灵能者的时候有心惊，但仔细一想，他俩可是睡过一个房间的，要下手还有什么时候比昨晚更好？
有了这一层心里保险，菊总暂时放下了对艾莎的怀疑。
......
“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身子骨片虚，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医师放下手中的报告，喝了口茶。
众人预想中艾莎的难医重病并没有出现。
“医生，您确定艾莎她身体无恙吗？”菊总感觉明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却好像压到了什么，总是有点不对劲。
医师瞟了一眼眼前这个眼前冒犯的年轻人，这样的患者他见的太多了，听信度娘上网络神医的谣言，以为自己一身病，结果到医院一检查啥事儿没有。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姑娘的身体状况良好，可能是平时吃的太清淡，不太运动，造成了病怏怏的假象。”
艾莎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吃惊地捂住了嘴。
一瞬间震惊，愤怒，悲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我真的没病？那为什么要那些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术？
一直以来生活在痛苦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艾莎不敢去回忆了，擦了擦嘴，闭上眼，忍住涌出的泪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菊总看了艾莎一眼，又和小崔对了个眼神：
她在骗我们？可是当时的黑衣人确实是提到了手术，而且看艾莎的神情，她也是才得知。
趁着艾莎不注意，菊总拉过小崔，站在门外的走廊，低声询问：
“小崔，你们灵能者有没有什么普通人不会得的疾病？艾莎会不会有什么病是医师检查不出的？”
“一般没有，灵能者受灵能滋养的原因，体质本身就比普通人强大，加之艾莎她应该是治愈类型的能力，需要她多次动手术的顽疾几乎不可能存在。”小崔摇了摇头，给出了灵能者方的专业见解。
深吸了一口气，菊总回到诊室，看着依旧没有睁开眼的艾莎，心里流露出淡淡的柔和。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恐怕她现在的震惊和痛苦超过我们所有。
走上前，菊总使坏心眼，用力按下艾莎的鸡窝头，搓得更乱。
“别犯傻啦小邋遢，想那么多没用，走，我们出去转转！”
尘埃落定，三人带着不同的心情离开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