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下安平
脑海里传来饱胀又疼痛的感觉,仿佛是谁在我的20厘米头里装了40厘米的大石头一样,无尽的沉重。努力睁开眼皮,天色已经暗了,月明星稀,没有时间也看不出来现在是几点钟,如果有块表就好了,这个世界没有表,我的脑海里却有表的记忆,我到底来自何方呢。
一顿胡思乱想过后,我更饿了,不知道斜刘海那样的武者用不用吃饭,反正我是要了。MD,真高啊,这距离下面没有100米也有80米吧。我可算是体会“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意境了,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一个成熟的人类高质量男性是要学会自救的,不等不靠是我们的优良传统。观看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我在一个相对平坦的缓坡上,夏果本就偏居大陆东部,植被虽然谈不上茂密,但也绝对不少,不会出现西牛贺州那种石头山。所以沿着植被,拉着树根,逐步下山的想法是可以进行实践的。心动不如肚动,我要下山了。
瞅准脚下大概倾斜45度的那棵树,离我大概两米不到,我纵身一跃应该是可以够到的,只要我助跑一下,在空中挂住它,再慢慢缩下去,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我身子朝后退了几步,本来相对平坦可以让我助跑的地方就小,斜刘海的尸体还占了一块,不知道现在把他挖出来扔下去还来不来得及。我退到边缘,跑了几步,纵身一跃,双目所指之处,便是那根又粗又大的棒棒,给爷去。
当我与大棒棒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知道我高估自己了。大多数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思想状态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此刻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蛋。感受到了背部传来的猛烈撞击,迷茫中本能地用小臂护住了帅脸,沿着山坡一路翻滚而下,可能滚了几秒钟,也可能滚了一辈子,我的手臂与腰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不看也知道被划出了数条小口,直到腰间撞到了树干,喉咙一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东胜神洲某处不知名的地方,越过层峦叠嶂的山峰,拨开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群,眼前会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大校场上布满了连绵不绝的军帐。在最大的军帐中,一位络腮胡正埋头在军案上写着什么,他面目白净,一点也不像行伍出身的人,同正在营外值守的士兵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五官很立体,却又很普通。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扔在人堆里面,很难让人有去看他第二眼的欲望。
虚空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双手,渐渐一个人慢慢的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此人一袭黑袍黑衣。眼神在黑夜中像冬夜里的狼一样凛冽。将军的手颤抖了一下,很快又行云流畅的批示起了军文。仿佛身后无人,也从未存在变化。
“你不该来的。”
“天要变了,别忘了你烟云之战前承诺过什么。你一直都是夏国的顶梁柱,不是吗?”
说完,手中的纸条无风自动,飘扬着落在了将军的案前。黑袍人也像飘扬的树叶一样摆动起来,先是双腿像被风吹散的烟一样散去,接着是躯干和头颅,没发出一点点声音,又仿佛从未来过,消散无踪。将军看了一眼纸条,开始沉思了起来,只有帐外执勤的士兵的呼吸声,证明着时间的流动。
又是无尽的黑暗,又是无穷的头痛,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找个治头痛的药,为什么我昏倒的时候头总是痛得不得了啊?我未来的前途不会是个医生吧?嗯,我先慢慢睁开眼。看看身处何地?电影里那种一醒了不看周围环境就活蹦乱跳的人,
多半都是主角,我还是不要去碰瓷了。
锐利的眼,锐利的剑,锐利的我是个虚虚眼。茅草铺造的屋顶。应该是山下的某个乡村。躺着的地方坚硬且手感极差,被褥薄到我仰卧起坐都能给它撕裂了。能用得起这种床的人,家里没个千儿八百的欠债真是对不起这设定。朴素的锅碗瓢盆和灶台,没啥好看的。桥豆麻袋,灶台前跪坐着的靓丽的背影,虽然看不到脸,但一定是个尤物,根据美救英雄定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没跑了。
“嗯哼”,我假装刚清醒,哼唧了两下。好像力度没有控制好,一点都不像虚弱的人能发出的声音,我能明显看到婀娜的背影颤抖了一下,不会声音太大被我吓到了。她要走过来了,我赶紧把眼睛闭紧,一会儿再慢慢睁开,做戏要做全套。
“醒得这么快吗?”婀娜女子缓步地向我靠近,我甚至能听见她脚步勾着茅草发出的嘻嗦声和我不安狂躁的心跳声在奏着交响乐。来了,来了,我要缓缓地睁眼了。发型不错,长发及腰。眉如柳叶,眼若星辰,灵巧琼鼻,小巧微唇。这完美的五官聚集在这张脸上,看起来竟然是那样的,平凡?这TM也太平凡了吧?不符合常理呀。她脸凑这么近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啊,我醒了。”发出巨大声音的同时,顺手一把按住了想要凑过来的头。
“你醒了呀?我看你眼睛一眨一眨的,我只是想看清些。”
我连忙把手收回,作揖道:“唐突姑娘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下辈子衔环结草,必报答姑娘恩情。”我随便去网上找个美女,不比她好看。东京炎热的夏天里什么都有。哎,等等,网是什么。
“是先生救的你。别乱谢。”看得出家刚才那记按头杀可能有点重,她有点气鼓鼓的。“你原本的衣物已在跌下山崖过程中变得破破烂烂,我把先生的旧衣物给你换上了,你自己去铜镜那里看看合不合身。”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臭丫头占我便宜。这里不会有什么被女人看光了身子就要入赘的恶习吧。一念及此,我真想扛着铜镜就跑路了。连忙快走了几步,站到了铜镜前。
铜镜里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形象,仿佛从未见过面的陌生面庞上,普通的鼻子,没有高鼻梁,暗淡的眼眸,没有写轮眼,没有星眉剑目,更没有英俊帅气,有的只是一张平凡的面庞,一身普通的行囊,除了头发茂密点,就找不出夸赞的词汇了,不仅没有健壮的八块腹肌,甚至还有点小肚子。是我误会了平凡女,我也是个普信男,罪过罪过。
吱地一声,一位青衫男子推门而入,门板随风摇曳,感觉他在用力点门板就寿终正寝了。“先生,”臭丫头面色一喜,“他已经醒了,比想象中的要快不少。”
“拜见先生,感谢先生救命之恩。”这点眼力见儿我还是有的,人在屋檐下,先低头再说,一个深揖先给他打过去。
“小兄弟不必拘礼,如若不弃,就像灵儿一样唤我一声先生吧。”青衫男子左手持书,右手虚扶了一下,我就趁势抬头打量了起来。四五十年纪,肖瘦的面庞历经沧桑,炯炯有神的卡姿兰大眼睛,年轻时是个大帅哥没跑了。左手持书,有学问。腰间佩剑,会武功。先生不会名叫常威吧。看看别人看看自己,不知道家乡的柠檬熟了没有。
“这是爱徒舒灵,想必你们已经交谈过了,我姓侯,名读。敢问小兄弟姓名?”
“啊,侯先生,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仔细回想,我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身世的任何记忆,我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甚至外表也是刚刚才知晓的。我的家人在哪里?我的朋友在哪里?甚至是我,在哪里?我来自何处,要去往何方。
“先生好意救你,问你姓甚名谁何必吞吞吐吐?莫不是背了人命官司。”还在愣神间便听见了舒灵不客气的言语,她怎么又气鼓鼓的,莫不是个受气包吧。
“灵儿不得无理。小兄弟见笑了。”候读训斥了一句,冲我微笑到:“小兄弟定是有难言之隐。”
你才有难言之隐,你全家都有难言之隐。“在下,呃……头部受创,不知姓名,翻想往事总是头痛难忍,非是刻意隐瞒,请先生见谅。”我连忙一揖到底回答道。不能惹恼了这个人,这个人设一看就是大腿标配啊。
“人活一生,草木一秋,不可无名。吾有一师,其道之所愿,谓:安众生,平天下也。现吾欲收你为徒,传承师道。你就叫安平吧。”
吓死我了,真担心他说一串大道理,最后给我起名叫王五。虽然没经过我同意他就自作主张收我为徒让我觉得有点不爽,但是看着旁边舒灵被惊讶到能吞蛋的嘴,我就爽多了。emmm,普通蛋。
“在下安平,拜见先生。”